武田信玄根本就沒有想到,上杉、武田兩軍會在海口城、稻荷山一帶連續僵持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兩軍對峙長達兩個多月的時間實在不是個短時間。
可上杉輝虎和八條景定不着急,他們的身後就是關東八國和北陸道諸國,後勤補給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加上之前武田家旗下的北信濃國人領主們接二連三的向上杉軍投降,並且還獻上了一些糧草輜重。
故而,對於上杉軍來說,不論耗費了多長時間,輝虎和景定都不在乎,他們甚至還在這段時間裏親自教授小虎千代學習一些行軍佈陣的知識,因為這可是小虎千代的初陣。
畢竟輝虎和景定二人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他們早就根據麾下忍者、物見所探查到的情報後得出了結論——武田軍雖然與己方相較兵力寡少、糧草不足,但是如果己方對海口城進行勐攻的話,武田軍也許會做出垂死掙扎之舉,加上海口城周邊的地勢險峻,不利於大軍展開,屆時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然而,輝虎和景定不急不代表武田信玄不急。
見稻荷山周邊的上杉軍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根本沒有擺出一點決戰的姿態。武田信玄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武田家在遭遇了旱災、蝗災之後本就沒有多少糧草儲備,全靠今川家、齋藤家的接濟度日。可如今倒好,今川義元見上杉家此次徵召了十萬以上的大軍後就逐漸減少了對武田家的支援,更讓武田信玄感到氣憤的是,前來支援自己的兩千餘今川軍連上杉軍的面都沒見着就撤回了遠江。光是一聲不吭的撤退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忘順手牽羊!對南信濃各地進行濫妨狼藉,甚至還討取了前去制止他們的保科正俊。
若不是看在今川家如今正在牽制着數千餘八條軍,武田信玄早就想分出一部分軍勢聯合織田彈正忠家對三河進行大舉侵攻,並大力扶持當地國人領主舉兵反抗今川家的統治。對此,武田信玄也只能派遣使者前往駿府館去譴責一下今川軍的所作所為。
可是,也就在這段時間裏,本庄繁長所率的一千餘軍勢已經北上進入甲斐境內,並接連攻落了位於東駿河和甲斐境目地帶的白鳥山城、福士城等地,並且還在不斷朝着甲斐河內一帶的腹地進行攻略,穴山家告急的書狀更是如同雪片一般接連送至海口城。
不過,駐守津久井口的上野原城城主加藤虎景(武田家譜代家臣,上野原七騎眾筆頭)倒是向武田信玄傳來了一個久違的捷報——上野原七騎眾以五百餘軍勢,擊退了前來進犯甲斐的丸山信定、內藤綱秀、勝沼信就、河西滿秀等八條家諸將所率的兩千五百餘八條軍。
弘治二年,七月十五日。
八條軍雖然順利進入甲斐境內,並兵臨上野原城外,但是加藤虎景卻早就把城內的大部分軍勢調出,讓其子加藤景忠、加藤信邦二人率部前去阻塞境川上游,自己則是與僅留下的五十餘名老弱守軍駐守在城內,並多豎旗幟,以此來迷惑五倍於己的八條軍。
丸山信定、內藤綱秀、勝沼信就、河西滿秀等將並不知上野原城中虛實,只好先將上野原城團團包圍起來,並在境川下游的關野一帶設置本陣,做好長期圍困的準備。
到了深夜之時,加藤景忠、加藤信邦等人就先率三百餘軍勢從北面突襲八條軍的本陣;加藤虎景則是在城內虛張聲勢,裝模作樣的派出二十餘人用鐵炮攻擊包圍上野原城的八條軍。
正當丸山信定清醒後準備集結兵力發起反擊時,因阻塞而決堤的境川水洶湧而至,瞬間沖向了下游的八條軍營寨。
面對奔騰的大水,八條軍各部一時之間驚慌失措,亂成一團。任丸山信定、內藤綱秀等人如何指揮就是無法有效的收攏軍勢發起反擊。
加藤虎景見時機已到後,當即吹響了發起全面反擊的法螺,與加藤景忠、加藤信邦等人一起對八條軍進行兩面夾擊。
最後,丸山信定、內藤綱秀、勝沼信就、河西滿秀等將見無法挽回敗局後只好率殘部突圍並分別退回了武藏、相模等地,並主動向八條景定請罪。
即便加藤虎景以少勝多,擊退了五倍於己的八條軍,可武田信玄仍然不敢大意,因為他深知此次上杉家並沒有使出全力,更沒有傾巢而出,不可能實行圍魏救趙的戰術。
因為,在相模、武藏、尹豆、東駿河等地,八條景定還是留下了為數不少的兵力進行守備,萬一他將這些兵力盡數壓上,攻打武田家的根本重地甲斐府中一帶,那麼武田信玄所率的本隊就會立即陷入孤立無援的窘境之中。
特別是在原本前來救援武田家的今川軍突然撤兵返回遠江之後,武田家在南信濃各地的守備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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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已然看出此刻急需一名心腹家臣前去坐鎮諏訪郡,阻遏上杉軍對南信濃各地的蠶食鯨吞,並監視旗下的國人領主們,以防他們心懷貳心。
很快,武田信玄心中就有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軍師山本勘助。
「勘助,你對眼下的戰局有何看法,如今兩軍已經在此地陷入僵持。上杉家有着遼闊的疆域,糧草充足,自從甲州遭遇了旱災、蝗災之後,人口銳減,若是繼續這樣僵持下去,糧草也即將告罄。」武田信玄很想打破這個僵局,但是對面是上杉輝虎、八條景定親至的情況下,自己很難在一戰之中定勝負,更何況自己麾下的兵力與上杉軍相比不光是數量,就連質量都嚴重不足。
「若是御館大人早些採納臣的計策,也就不會面臨如今這般窘境了。」山本勘助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在山本勘助看來,打仗講就的就是寸土必爭。可武田信玄倒好,認為自己的兵力寡少,就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了葛尾城、砥石城、小諸城、內山城、深志城等北信濃各地的幾座城池上,而放棄了不少境目地帶的城池兵砦,其實這樣的做法是極為不明智的。
武田家自從前後三次川中島之戰後沒能奪取整個川中島一帶,就導致了更級郡、小縣郡、北築摩郡等武田家治下之地皆成為了四戰之地,並不像甲斐國這樣四周有着崇山峻岭的包圍,若是想守住北信濃一帶的領地,就必須將川中島一帶收入囊中才行,從而才能減輕北信濃各地的防禦壓力。
當然,最好的防禦還是進攻。
其實,山本勘助早就認為以武田信玄手中的這些兵力就足矣主動出擊,禦敵於國門之外,可惜武田信玄並沒有這樣做。故而,武田信玄早就將戰事的主動權讓給了上杉家。
「勘助,難道就沒有辦法來挽回我方不利的態勢了嗎?」武田信玄如今特別想找到後悔藥這種東西,要是他早知道上杉家如此難以對付,早就該改變戰略方向。
「今川軍已撤回了遠州,恐怕鄰近諸國大名都不敢在上杉軍大軍壓境之際出兵救援我方了,如今之計只能籠城固守。上杉軍的數量龐大,而甲信兩州多山、地勢崎區,我軍只需扼守一些地勢險要之處,以少數兵力牽制敵軍多數兵力。甚至還像加藤駿河守那樣,以少勝多,一戰擊退前來進犯甲州的敵軍。」山本勘助如今也沒有什麼更好的策略,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個字——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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