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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近咸陽,又格外富庶,在此地的做官也算是個肥差。
雲陽縣重耕作,更重商利。
商人來往於雲陽和咸陽之間,販賣糧食、特產等物。
所以此等環境、位置都佔盡優勢之地,只壓迫縣官稍加用心。
糧庫必然豐碩。
扶蘇對於雲陽一行抱着希望,期盼開頭能有個好結果。
不說籌到多少糧食,至少糧庫數目能讓他用來鋪一鋪賬目也是好的。
只是這雲陽縣令荊開重,名不見經傳,想是個平庸之輩。
深夜,縣令府邸。
「丞相大人真是這麼說的?」
「自然,小人還能誆您不成,您就是信不過小人,也該信得過丞相。」
「自然,自然。」
「丞相是何等人物,下官只是有些惶恐。」
荊開重衝來人點頭哈腰道,臉上儘是諂媚討好之意。
來人正是李斯身邊的近侍。
他得李斯的令,比扶蘇早一天出發,前來面見雲陽縣令。
李斯早就得知,荊開重此人重利忘義,做了這雲陽的縣令也不過是祖上積德。
因此在此地多年毫無建樹,自是沒有調往咸陽都城的機會。
李斯便投其所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絕不給扶蘇半石糧食。
若可以,想辦法多拖他些時日。
丞相李斯是何等人物,有他金口玉言,何愁得不到升遷的機會。
荊開重只覺得是天賜良機,自然滿口答應。
翌日戌時,在滿地的寒風與淒清中。
扶蘇的車馬終於抵達雲陽。
雲陽縣城終歸與沿途不同,一進入便深感城廓繁華,人群熙攘。
荊開重早就派人等候在城門,扶蘇一到,便被接到縣府。
扶蘇方才下車,就見一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迎上來。
着粗衣,系麻制腰帶,看起來格外簡樸,甚至略有些寒酸。
「下官荊開重拜見公子。」
「不必多禮。」
扶蘇暗自打量來人,心中疑慮建生。
這雲陽好歹也是富縣,怎的此地官員如此寒酸?
「公子舟車勞頓,下官略備茶飯,裏面請。」
荊開重說着就親自在前頭帶路,把扶蘇引入府中。
一路上扶蘇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縣府,心中疑竇從生。
縣府並不是縣令等人的私宅,乃國庫所修。
畢竟是給官員的住所,自然不會太寒酸。
可眼下府內入眼的都是破舊的帷幔,寒磣的擺件。
扶蘇心下瞭然,心中暗笑。
這縣令想要裝簡樸,卻不知用力過猛反倒更令人懷疑。
果然如自己先前所想,是個平庸和之輩,又偏偏想在他面前裝出一副勤儉持政的樣子來。
官員功績從來不在己身,而在百姓。
進入堂內,果不其然桌上多是清粥小菜,只一個葷食,數量還極少。
荊開重無措地搓了搓手訕笑道
「公子恕罪,府內餘糧不多,拿不出好東西招待公子,只得這些。」
扶蘇抬手,「無妨,正好許久沒嘗這些,倒也清淡得宜。」
縣令這才陪着笑坐在下首。
扶蘇這才看出他的意圖。
起先竟是自己猜錯了。
假裝清廉是假,鋪墊無糧才是他的目的。
李斯這老狐狸手腳當真是快,自己前腳剛走,雲陽這邊已得到消息。
只可惜他算準了雲陽縣令可以拿捏,卻不知這是個極蠢的。
席間二人多有寒暄,扶蘇絕口不提糧草之事。
荊開重漸漸松泛許多,竭盡討好之意。
若是可以,他當然兩邊都不想得罪。
李斯是位高權重的丞相,扶蘇也是始皇跟前炙手可熱的長子。
這二人無論攀上哪一個,都可保自個後半仕途無憂。
只不過若相較起來,扶蘇並無實權,為人又過於剛直。
這將來誰能登位還是個未知數。
荊開重這才毫不猶豫地偏向李斯那邊。
扶蘇不提,自有人幫他提。
扶蘇給一同寒暄的太倉令遞了個眼色。
這治栗內府既然要安排這麼個人跟着他,不管懷揣着什麼心思,明面上也該派上用場才是。
太倉令收到訊息,對於扶蘇的指令自是不敢不從。
當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荊大人,此次本館隨公子親自前來,為的是軍糧之事。」
「北邊匈奴對我大秦疆土虎視眈眈已久,蒙將軍早就率軍駐紮於北郡。」
「現在冬末剛過,糧草短缺,雲陽乃是富庶之地,望荊大人開倉交糧。」
這太倉令為人看着一般,口才倒是不錯。
把利害關係擺清楚,又把扶蘇推到前頭。
「啊,這」
荊開重面露難色,躊躇半響,才起身朝扶蘇請罪道
「不瞞公子,雲陽去年突遭蝗災,糧食減產大半,下官就是想收,也得百姓有的繳啊!」
「下官身為地方官,不能不為百姓生計考慮,故此,糧倉已空,還請公子體恤則個。」
此話一出,還強行逼繳軍糧,到顯得扶蘇不體恤下屬,不憐憫百姓。
只是糧倉究竟有多少餘糧,全憑縣令一張嘴。
扶蘇作疑狀,「哦?」
「秋季蝗災,怎麼咸陽沒接到上報。」
他又轉頭問負責糧食的太倉令,問道
「內府大人處,也無記錄?」
太倉令回道「不曾,去年雲陽的賦糧如數上繳,沒有聽聞蝗災之說。」
荊開重反應倒也極快,哭着臉解釋
「公子和大人都知道,雲陽曆來富庶,因此去年蝗災後庫內餘糧尚且夠賦稅和接濟困難百姓。」
「到了今年,庫內早已消耗得空空如也。」
「現在才是二月,糧食剛種下,就是新糧也得等到秋季了。」
「下官深知北郡軍糧延誤不得,不若公子到冀縣等地多籌集一些。」
荊開重心中明白,反正他答應李斯的就是不給扶蘇放糧。
至於別的,就是他一個小小縣令管得了的。
所以只要把雲陽推脫開來,他就算是完成李斯交代的任務。
扶蘇凝視着他久久沒說話,荊開重被他看得發怵身體一直僵着。
太倉令是個牆頭草,扶蘇不提,他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久到荊開重心虛地咽了咽喉嚨,小心翼翼道
「公子奔波許久,現下天色已晚,不如先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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