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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要死的人,何必徒做掙扎呢。」既然已經來到了河套府,命運早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唐大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將軍想要你們三更死,閻王不敢拖五更。」
唐詩忍不住拍手,「好厲害哦,那在城門口褚將軍怎麼不殺了我們呢?是怕郡主知道嗎?那麼厲害的一個男人竟然還會怕女人,爹爹你說這個男人到底是真厲害還是假厲害?」
唐安淮笑了笑沒說話。
這位梁師爺擺明了是過來搗亂的,他懶的去應付。
不過女兒既然這麼問了,唐安淮還是認真回答了句,「紙老虎罷了。」
紙老虎?
這是什麼。
梁師爺不太懂,只不過臉上神色不太好看。
「要我說啊,褚將軍對我們那真是想要殺之而後快,可再想又有什麼用呢?他有本事就明目張胆的殺了我們父女,不然就是孬種。「
「四丫頭,你胡說什麼!」
梁師爺還沒怎麼着,倒是唐三爺先着了急。
唐家其他人都在忙活,但他向來享樂慣了,怎麼可能真的動手。
這不正坐在那裏休息,猛然間聽到唐詩這麼跟將軍府的人說話,他着急忙慌的斥責起來,「你想害死大家嗎?」
唐詩看都沒看他一眼,「大人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梁師爺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唐詩,「探花郎的女兒倒是聰明的很,只是慧極必傷,小小年紀如此聰慧未必是什麼好事呀。」
「我會活得長長久久,不過大人您還有句話說的不對。」
梁師爺詫異,「哪句?」
負責押解的官差拿到書信後已經離開,梁師爺有心想要多了解唐安淮便稍作停留,沒想到唐安淮是個相當無趣的人,唐家倒是有個頂有趣的小女兒。
「大人您說早晚要死的人何必徒做掙扎,這話錯了的。」
「哦?哪裏錯了。」
「您不也要死嗎?既然早晚要死的人,現在何必吃飯喝水維持生機呢?乾脆餓死自己算了,如果覺得餓死難受那就找個刀子在手腕上劃拉一下,又或者在脖頸里抹一下。」
她連說帶比劃,若不是尚且年幼這動作都帶着幾分孩子氣,梁師爺這一身冷汗都要猶如瀑布一般。
「帝王多少追求長生不老,可又有誰真的長生不老了呢?可見人都是要死的,既然要死那何必徒做掙扎呢,莫非大人還有什麼牽掛不成?」
梁師爺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堵的說不出話來,他笑了一聲,「另令千金可真是伶牙俐齒,只是不知道還能伶俐到何時。」
將軍不願意背上殺害唐安淮的惡名,索性將人安排到馬場這邊來,依照馬場這邊的規矩,用不了多久唐安淮就會名正言順的死去。
到時候平章郡主就算知道內情又如何?
死在馬場關將軍府什麼事?
何況他為了保險起見,又特意偷龍轉鳳將唐安淮寫往京城的信掉了包。
捏着袖口裏的那封信,梁師爺笑了起來。
探花郎到底寫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送到平章郡主手裏的那封信上面是什麼內容。
相信郡主看後一定會惱羞成怒恨不得將唐安淮殺之而後快。
到那時唐安淮的死訊也該傳到京城了。
梁師爺呵呵一笑,信件被撕碎猶如雪花般隨風飄揚。
……
馬場一角,唐詩循着過來的方向,找到了還在馬廄忙活的衛老頭,「老伯,能借給我們一口鍋嗎?我爹想要燉湯吃,我們不白用你的鍋,可以請你吃晚飯的。」
衛老頭看着個頭矮小,堪堪到自己腰間的小姑娘,「便是借給你,你也帶不回去。」
「沒事,我有法子帶回去,您借給我就好。」
衛老頭瞧了一眼,「跟我來。」
他帶着唐詩離開馬廄這邊,很快就是來到一間破屋找到了一口鍋。
「這裏沒人住嗎?」
唐詩覺得要是荒廢的話實在太可惜了,她跟爹爹倒不介意住在這裏。
衛老頭瞥了一眼,「三天前還有人住。」
這話讓唐詩哆嗦了一下,「難怪感覺有些陰涼呢。」
死了才三天,說不定亡靈還在周圍打轉不肯離開呢,他們爺倆就不過來湊這個熱鬧了。
衛老頭把那一口直徑兩尺有餘的鍋拎到院子裏,「你能背的回去?」
「不用背啊。」
不用背那怎麼拿走?
衛老頭正好奇,就看到那小姑娘去抱了一堆乾草過來,這乾草編織在一起繞在鍋身上。
在衛老頭的錯愕中,唐詩笑着牽着纏了好幾道的粗製草繩,「這樣就可以了啊。」
鍋在地上被拖行,並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即便是唐詩都能拖得動。
衛老頭看着托着鍋往前走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個背着孩子的女人,她一路咬牙跟着,只是卻沒能堅持到最後。
借着草繩節省了不少力氣的唐詩忽的覺得肩頭一輕,側頭看去才發現這草繩被那衛老頭抓住了。
「你還小,我來吧。」
唐詩有些遲疑,「您這身子骨,能成嗎?」
「瞧不起個誰?當年我在馬背上叱咤風雲時,你……你爹都還沒出生呢。」
馬背上?
唐詩好奇的打量。
衛老頭身材幹癟,時時刻刻弓着腰,仿佛那裏再也繃不直似的。
「小姑娘,每個人都有很多秘密,不要總想着去打聽,不然會招惹麻煩上身。」
唐詩眨了眨眼,「謝謝老伯指教,我記住了。」
沒人會討厭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衛老頭也不例外。
「馬場這些年經營的不算多好,鄭大人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都沒什麼用。」衛老頭譏笑道「如果殺人能解決問題……」
大概意識到在孩子面前說這話不好,衛老頭笑了下,「你們要真能把這些馬養好了,鄭大人暫時不會找你們麻煩。」
項上人頭可比報仇雪恨要重要些。
唐詩點了點頭,「他當初被流放到這裏,怎麼還能成了馬場的管事?好傳奇的故事。」
衛老頭在馬場十三年,而鄭德閔是慶曆元年被發配到河套府的。
這位牧監怎麼從犯人搖身一變成為馬場管事,衛老頭肯定知道內情!
「沒什麼傳奇的,若是你爹爹答應京城那位貴人,說不定還能取而代之呢。」
唐詩聽到這話細細琢磨,很快就明白這什麼意思——
鄭德閔竟然是靠吃軟飯上位的!
作者說
唐詩老唐同志,你看要不你犧牲下色……
唐安淮死亡凝視jpg
唐詩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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