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幾個人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微亮。
陳嵐到後半夜有些熬不住了,先去了房間休息。
當白承恩和徐志高王炳三人離開的時候,江洋親自去了樓下相送。
大門打開的時候,一輛寶石藍色的加長版克爾維特轎車靜靜的停在外面,造型和顏色看起來大氣沉穩,且不失端莊和嚴肅。
車牌為黑底白字:湄08060。
這是白承恩的私人座駕。
王炳和徐志高則乘坐一輛黑底紅字,車牌號為湄00003的座駕先行從後面離開。
空氣有些涼了,遠處的天邊掛着一抹魚肚白,昏暗又朦朧的景色之美讓人陶醉。
「想好什麼時候回去了嗎?」
車旁,江洋與白承恩伸手相握,面對面的站着。
司機拉開車門,去了一旁靜靜等候。
白承恩想了想:「新絲綢之路以及北邊和東盟的事情正式落地,大概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吧。」
「真的想好了。」
江洋看着白承恩:「眼下北邊正在迅速崛起之際,丕手裏掌握的資源會越來越多,湄港特首的位置將大有所為,你真的就忍心這麼放棄。」
白承恩微微搖頭:「談不上放棄。」
「歲數也大了,精力不夠了,也不想折騰了。」
「仔細想想,我也沒多少年了。」
白承恩目光柔緩,整個人略顯蒼老之態:「在僅剩下的歲月里,我想好好陪陪你嫂子,陪陪孩子。」
兩手相握,久久沒有分開。
數秒後,江洋只說了兩個字:「好吧。」
隨後左手擋住車門板。
白承恩沒有多餘的客套,彎腰坐了進去。
江洋把車門關上,對司機囑咐道:「開車慢點。」
「好的江先生,您放心。」
司機對江洋鞠躬,這才小跑回到駕駛室。
車子平緩離開,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江洋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身材很是高挑曼妙,黑色的高跟鞋,玲瓏的五官,皮膚很是細膩,標準的美人兒。
在她的左臉頰處有顆淚痣很是明顯。
那顆痣很小,讓她本就精緻的臉龐看起來有些乖巧,安靜淡雅中帶着一絲的古靈精怪。
此人江洋在昨晚見過,正是那個在訓練館中跟他對峙的那個韓國女醫護。
她似乎在這裏站了一夜。
湄港的晝夜溫差還是有些大的,女人的兩腳在輕輕交換着踩着地面,試圖用這種方法來緩解自己的寒冷。
遠遠看去,像極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
當她看到江洋把人送走的時候,快步走了過來。
江洋站在原地,眼神中依舊是那麼波瀾不驚。
「你還有事。」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五點二十。
按照這個時間來算,訓練館的人已經撤離了近兩個小時了。
「江社長您好,我……」
韓國女子走到江洋面前,微微鞠躬:「我們昨晚見過面,我叫金郡美。」
「紅茶。」
江洋道。
金郡美微微一怔:「什麼?」
江洋微微搖頭:「沒什麼,你的名字很好記。」
金郡美道:「謝謝。」
「如果是關於賠付的事情,你可以去找我們的工作人員。」
江洋抬頭,看着金郡美道:「昨晚我已經跟他們交代了,對於那個被我打傷的拳手,可以多賠付一些金錢。」
「我昨晚有些失禮了,金小姐不要見怪。」
金郡美揉搓着雙手,顯得有些尷尬:「是我沒有禮貌了,對於我昨晚的行為,向您道歉。」
江洋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看着金郡美。
而金郡美則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飄忽不定。
「還有事嗎?」
江洋看着金郡美:「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說罷就要往裏走。
金郡美急忙拉住江洋的胳膊:「您稍等……」
江洋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金郡美急忙鬆開右手。
「對……對不起。」
金郡美道:「是我,太緊張了。」
江洋轉身看着她:「你的漢語說的還不錯。」
「一點點……」
金郡美道:「因為我在讀書的時候跟着一位學校的前輩去過華夏進修,所以自學了一點,只不過……」
「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對你如何學會的漢語也不感興趣。」
江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月相表:「我只關心馬上要天亮了,我的太太還在房間裏等着我回去休息。」
「此時,她很有可能在房間裏看着我。」
金郡美回頭看向公館的大樓,捏着自己的衣服更加緊張了。
「我這樣和你面對面的站着,難免會讓她發生誤會。」
江洋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站的筆直:「如果你有事情找我,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然,我可能會讓保安把你請出去。」
話音剛落,兩個背着ak的士兵則態度立刻有了180度的大轉變,目光也開始變的警惕起來,立刻站到了金郡美的身後。
「小姐。」
其中一個士兵臉色有些難看:「請你離開這裏。」
金郡美有些慌亂,看着江洋道:「江社長,請您相信我,我對您沒有任何危害。我只是遇到了些麻煩,需要您的幫助。」
眼看士兵已經抓住了她的胳膊,金郡美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江洋抬了抬右手。
兩個士兵這才作罷,退到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的距離。
「我們之前認識?」
江洋看着金郡美的眼睛問道。
金郡美面露難色,搖頭。
「昨晚之前,我們見過?」
江洋又問。
金郡美還是搖頭。
江洋道:「那就是你受人所託?」
金郡美咬着嘴唇:「並沒有。」
江洋笑了:「姑娘,那我為什麼要幫你。」
金郡美沒有回答。
「回去吧。」
江洋道:「時間不早了,我需要休息。」
說罷,看向一個士兵道:「安排車子送這位姑娘回去。」
「是!」
士兵立刻敬禮,隨後站到了女子面前,把她跟江洋隔離了開來。
江洋則頭也不回的朝着院子裏走去。
「江社長,請您幫幫我吧。」
金郡美在後面道:「求您了!」
女人祈求的聲音有些可憐。
「這件事,我想只有您才能幫助到我。」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這樣。」
金郡美的聲音不斷傳來:「我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但……」
沒有等說完,士兵已經強行把她塞進了一輛奔馳轎車裏,隨後關上了車門。
女人在裏面拼命拍打窗戶。
而此時的江洋已經進入了公館內,打開了房門。
不出所料,陳嵐正站在窗前靜靜的看着。
「那女人是誰?」
陳嵐穿着一身淡藍色的睡袍,輕聲問。
江洋脫下外套和手錶:「不認識。」
「那她怎麼會在門口等你一夜?」
陳嵐又問。
江洋搖頭:「不重要。」
說罷將陳嵐攔腰抱起,輕輕放在了床上。
窗簾自動關上,房間裏很是溫馨。
兩秒鐘後,粗獷的喘息聲在房間裏迴蕩着。
詢問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暴風雨在這個黎明悄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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