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憐玉有七彩扶着,這才站穩了腳步。
獨孤聿腳下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忽地又走上前,一把拎住了侍衛的衣襟,「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獨孤聿眼睛血紅,臉色慘白,他手上凸起的青筋都不難看出他此時暴怒,震驚又萬分惶恐的心情。
只是他將內心的惶恐埋藏得很深,一般人都無法知曉。
楚憐玉冷靜下來,她也底下身子問道:「辰兒他,他在哪?」
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沒有親眼看到,她就絕不相信。
對於獨孤聿來說,這樣的事情仿佛是往事重演一般,當日囚身心也是跌落湖中,不過那時的他和囚身心還沒有太多的接觸,算不上熟稔。
侍衛語氣更低了幾分,「在後花園的明湖裏。」
侍衛話音剛落,獨孤聿就像瘋了一般的沖了出去,速度之快,楚憐玉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
楚憐玉震驚了一下,隨即也跑了出去,這可急壞了七彩,她不能見光,若是在室外,須得撐傘行走,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傘,是長空無痕特意送給她的凝神傘。
所謂凝神,如字面所見,七彩的仙力不足,還不足以幻化成人形。
而她此時的這個模樣,皆因長空無痕將仙氣渡入她的體內。
明湖邊上,圍滿了一群侍衛和宮女。
當獨孤聿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獨孤聿放慢了腳步,他的腳下仿佛被灌了鉛似的,重得讓他抬不起腳來。
他不想繼續向前走,可內心有一個聲音驅使着他繼續向前。
他一定要親眼所見,否則絕不相信。
獨孤聿的腦子裏沒了多餘的想法,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他木訥的走上前,看到地上那一襲刺眼的紫衣,他的心緊緊懸在了半空,甚至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不會的,不會的,辰兒,不是你,一定不是你!」獨孤聿不停的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楚憐玉緊隨其後,看到那些紫衣之後她頓住了腳步,心中一緊,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
當楚憐玉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個小男孩時,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崩潰,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楚憐玉的手忍不住的顫抖,她的手緩緩觸摸到獨孤辰冰冷的臉蛋,心仿佛就被刀割了一下,痛得她立馬就收回了手。
「臭小子!臭小子!你怎麼了?你快起來啊!你快起來,你看,我給你帶解藥來了。」
楚憐玉慌張的回過頭,七彩站在她身後,主動遞給她無妄之水。
楚憐玉的手抖得很厲害,她手忙腳亂的擰開了瓶塞,將獨孤辰抱了起來,一邊餵他喝下無妄之水,一邊說道:「臭小子,我給你吃解藥,吃完解藥你就快點醒來!我帶你去放大風箏,很大很大的風箏,可以載人的風箏……」
楚憐玉說着說着,忍不住一陣抽泣。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獨孤辰痛哭起來,「臭小子,你快點起來!你快點起來!」
獨孤聿靜靜的在一旁跪了下來,他伸出纖長十指輕輕撫摸着獨孤辰的臉蛋。
他的嘴唇忍不住的顫抖,面色之悲戚,讓人看在眼裏,回因他眸子的悲慟而感到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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