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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來搶糧食的!」
「那東倫國跟着起什麼哄?屁大點地方還嘚瑟上了!」
「不能那麼簡單。打個比方,俺家全是良田,種啥長啥,你家全是荒地,種啥都不長,咱兩家挨着,你咋想?你就只想要俺家地里的糧食?」
「對哈!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搶糧食有啥用,吃兩頓就沒了,我得搶地呀!」
這是男人們。
「哎媽呀,你說這國家還是個葫蘆形的哈!」
「你沒聽懂嘛,三個國加一起是個葫蘆形!」
「那你說葫蘆嘴那邊大老遠的能往咱們這邊跑?葫蘆腰還差不多,畢竟離着近。」
「那可不!我二舅母每次回趟娘家得走兩天我都覺得老遠了,那葫蘆嘴還能往咱葫蘆肚跑?」
這是女人們。
「你們懂個屁!」男人那邊開始駁斥女人們了,老娘們家家的四六不懂。「沃斯國有馬,有牛羊,要是再有土地種莊稼,整個葫蘆都是他的,那不就全齊了!」
「就你懂!」女人這邊有人不服了「中間有東倫國呢,沃斯想要整個葫蘆那也是隔着呢!」
這時一個老人說話了,他盯着那個葫蘆圖案一直在看「那要是葫蘆嘴跟葫蘆腰說,你們國家太小,啥也沒有,我的國家大,有馬有騎兵,要是你幫着我把葫蘆肚打下來,我把葫蘆肚分你一半呢?」
大家都安靜下來,感覺自己真相了。
「大夥心裏有數就行了,出門不要亂講,小心引來禍事!」各村的村長給大家提醒。都是平頭百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好掌握,萬一在哪兒說錯了話,真能招來禍事。
「戰火離我們很近,我們家裏的孩子們就在戰場,」謝先生用樹枝比劃着葫蘆腰的上半段。「越是有戰爭,就越是有流寇作亂,還有敵國的探子,他們會不知不覺的刺探我們的消息。大夥可不能在外面啥話都說,因為你不知道哪句話就是人家需要的,然後你就成了賣國賊,那可是要殺頭的!」謝先生嚇唬道。
「我們得守好自己的家園,多種糧食,咱娃在前線就能有吃的。咱們要團結,不能出什麼事兒就只管自己,你管不住的,沒人幫襯不行。大夥要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
「咱們說說昨天的事兒。昨天流寇進了村,二十幾個人哪!還有騎馬的,還有扛刀的,嚇不嚇人?那可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啊!」
「你們自己只管自己,有用沒有?你就是關上大門,他們不是照樣闖進你家?他們想搶就搶,想殺就殺,你哀求他們,有用沒有?」
人群的臉色變得難看,尤其是五棵樹村的。還有些女人垂頭哭泣。
「咱們幾個村都有娃在戰場上,咱們的娃都在為保衛咱們跟敵人拼殺,咱娃可沒分你是哪村的、他是哪村的。所以,咱們不能只管自己個兒。要團結起來,你家的事兒也是我家的事兒,你村的事兒就是我村的事兒!」
「昨天,要是張村和李村的人沒有及時趕到,那是啥後果?昨天袁娘子緊急派了孩子到張村和李村求援,張村和李村立即就趕來了,這才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呀。」
當老師的耐心真好,就這麼幾句車軲轆話來回說,就不信你們記不住。就跟教幼兒園的孩子一樣,不停地重複,換着花樣的重複,打比方、舉例子、列數字,啥都用上了。腦迴路再不通暢的人也都明白了。不,也不一定,也有那腦洞清奇的「袁娘子袁娘子,什麼袁娘子,她要不來咱村,興許還沒這禍事呢!沒準兒流寇就是她招來的!」
聲音不大,可周圍人安靜呀,這就都聽到了。好些人紛紛回頭,尋聲看去,是三胖家的。楚清就頭疼。確實,自己到了五棵樹村也沒幾天的。三胖家的這種說法很容易被沒見識的人接受。
「啪!」聲兒挺大。是三胖老娘,一巴掌烀在山胖家的臉上了。
「俺兒回不回來俺都休了你!」老太太捂着心口,氣得不行。
「娘!你咋不分里外哪!俺有啥說錯了的?她是不是前腳來咱村,沒幾天流寇就來了?」三胖家的也火了。
「張村長,你這妹子俺家消受不起,你領回去吧!」老太太說話倒也不含糊。
村民們鴉雀無聲,然後看一眼老太太,看一眼楚清;看一眼三胖家的,再看一眼楚清。張村長急了「嬸子,你消消氣。」說着瞪了一眼自己妹妹,同樣也瞪了一眼楚清。
真鬧挺!這好像流寇真是自己引來的,別人家庭不和也是自己導致的?楚清除了翻白眼真不會幹別的了。這時不遠處傳來馬嘶。打穀場邊的樹上,拴着三匹馬。馬的嘶鳴聲好像在提醒各村的利益所在。
「這伙流寇審了麼?什麼來頭?」楚清直接問向張村長。
「啊?這個……他們就說是戰場上的逃兵,不敢回鄉,怕被抓了砍頭,又沒飯吃,就到處打劫了。」
「還有嗎?」楚清問。
楚清平靜的語氣,直視的目光讓張村長感到惱火,這女人太不知高低貴賤了!哪有女人敢這般直盯着男人的眼睛問話的?一個流民娘們!
「沒啦!」張村長吼道。
「謝先生,兩個選擇,一,連人帶馬和刀一併交給官府;二,我們再審審,問清楚了直接埋了,東西充公。」楚清話說的含糊。
人群又「嗡嗡」議論開了。
「你說她什麼意思?咱們還不能直接分了這些東西?」
「不知道啊,不是說三個村子一村一匹馬,是謝先生一早就囑咐了的?」
「你傻啊,謝先生那不是昨晚才回來的嘛。袁娘子那是騙人的!」
「可謝先生承認算他說的了啊。」
「袁娘子,你的意思是……他們沒說實話?」謝先生問。
「謝先生,如果是逃兵,怎麼可能有馬?」楚清也問。
「不能是他們戰場上偷的?」謝先生說。
「咱們大宣有騎兵?」這方面楚清真不了解。她只是憑猜測想,通常農耕為主的民族,騎兵都很珍貴,馬匹更是看得緊。
「也有,但是很難弄到軍隊的馬匹。」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不但有馬,而且有三匹。」楚清繼續說道「既然打家劫舍,怎麼會穿草鞋,換了好衣服居然不換鞋。還有刀,樣式都不太一樣。不像是軍隊的制式武器。」
謝先生沒聽過「制式武器」的說法,但是大體猜到了意思。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他們沒有說實話。」
「先生,如果把他們直接交給官府,我們就省心了,但是我們可能什麼都得不到,因為他們只是一夥流寇。所有東西得交給官府,由他們審訊、處理。」
楚清想了想,又說;「如果我們問出些什麼,那麼就可能得到官府的獎賞,他們的東西我們也都能當做戰損,不上報給官府。」
「不知我想的可對?」楚清不了解這世界這國家的規則。還是問問的好。全靠猜的也不穩妥。
幾個村長也都聽明白了。「那當然得要東西了!」李村長說的很直白。吳村長也點了頭「是得好好審審。」張村長也聽懂了,但是不服氣「還咋審?昨天咱們一起審的,不也啥都沒審出來?都快打死他們了!」吳村長又點頭「也是,打也打了,餓也餓了,確實審不出啥來。」
大夥又陷入了沉默。
「袁娘子,你可有辦法?」謝先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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