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奢華氣派的大將軍早已改成了董府。
大堂內,張遼單膝跪地稟報完後額頭佈滿了緊張的汗水,雖然他的主公並未私自調動兵馬,但朝廷之將擅自行動,若要真找事你還真沒法說。
「回稟主公,呂將軍率領親兵五十騎先去軍營調選了百匹戰馬,一人三馬已朝着河東郡急行!」
外面的斥候將呂布的行蹤稟報後,張遼更加緊張當聽到自家主公並未擅自調取兵馬後,內心終於鬆了一口氣。
擅自調動兵馬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而大堂內的李儒在聽到回報後,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幸好呂布並未擅自調動兵馬。
「主公,呂將軍顧家心切,只不過調動了自己的府邸內的親兵五十人。」
此時李儒站出來笑呵呵的對着董卓為呂布解釋着,一旁的張遼見狀後更是感激的連連點頭。
而坐在上位的董卓卻是眉頭一挑,先是看了眼緊張不已的并州小將,還有一旁笑眯眯的李儒,突然他憤恨的狠狠一拍案桌,頓時嚇了張遼一跳。
「可惡的賊子,竟然膽敢冒犯老夫賬下大將家眷。」
憤怒下的董卓直接對着還在單膝跪地的斥候大喝吩咐道:「汝速持吾調令,令華雄點五千輕騎北上馳援奉先。」
諾!
斥候恭敬的接過調令後便利索的轉身離去,而張遼見狀後卻是感激的一抱拳。
「多謝董公。」
在董卓揮手示意下,張遼也是急忙恭敬的離去,選擇了先去并州軍營通知諸將此事,別搞出大亂子了。
隨着張遼的離去後,董卓臉上的怒容才漸漸消失,反而撫着下巴的鋼須搖頭嘆氣道:「太過魯莽,區區一雙妻女而已。」
說這句話時董卓臉上的更多是的是不屑,而一旁的李儒卻欣慰的笑聲道:「呂將軍如此性情中人方可重用啊。」
「呂將軍既然令親兵接送家眷,證明此人對於主公的忠,妻女受險呂將軍又如此。」
「呂布有虓虎之勇,而無英奇之略」
說道這裏時李儒抿着嘴,但嘴角卻投着笑意。
這一番評價聽的董卓哈哈大笑,撫着鋼須笑聲道:「是及,是及。」
呂布今日此舉看似魯莽落了下乘,但又何嘗不是他董卓欣賞之處呢,如此之將縱然有項籍之威又如何。
成大事者那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區區一對妻女竟讓自己落入險境。
此時呂布在董卓眼中已是不成氣候兒女情長之輩,沒有多大的野心,何談改天換地之志。
「呵呵~主公才是高明,五千輕騎收這頭虓虎之心,高!實在是高!」
說最後一句話時,李儒更是佩服般的比劃出了大拇指,而董卓卻是哈哈大笑的擺手。
「文優莫要取笑老夫,五千兵馬換取人心這筆買賣換誰來都會做。」
話雖如此,但董卓卻是開懷大笑,并州軍的心患除了,呂布更是在他心底忌憚的位置直接下降了不知多少。
而他付出的只要五千輕騎,而這五千輕騎不過協助下而已,又不是送出去。
同時洛陽城內也傳出了董卓麾下第一猛將并州的呂布,接家眷來洛陽路過河東郡時被白波賊圍困在了一座山頭上。
「豎子。」
「匹夫之勇。」
無數人冷笑,蔑視、不屑一顧呂布的為人,在古代女人的地位本就低,更何況為了一女子讓堂堂大丈夫的自己深陷險境,只會令人恥笑。
轟隆隆~
鐵蹄的轟鳴聲在大地上,披甲沖在最前方的呂布此時冷着一張臉,同行的親兵皆知,戰場上他們的主公越是憤怒越是冷漠的令人恐懼。
若呂布當真是一個莽夫,一受激就憤怒的失去理智或者智商直線下降,那麼怎麼可能統率大軍,怎麼可能會成為未來的諸侯之一,雖然是失敗了。
河東郡白波賊的位置距離洛陽足足有三百餘里(直線距離一百三十多公里)。
一人三騎輪換疾馳下,終於經過一日一夜,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左右趕到。
(這個行軍速度絕對不過分,是有據可查的。)
歷史上司馬懿從南陽(即宛)出征,新城與南陽相距1200里(相當於現在的450公里),司馬懿僅用8天時間就兵臨城下,平均每天行軍56公里(司馬懿的部隊是步兵)。
公元208年,曹操征荊州,劉備南逃,曹操認為這是擊敗劉備的最佳機會,於是派虎豹騎追擊劉備。虎豹騎追了一天一夜,日行三百里,在長坂坡追上了劉備。
虎豹騎能做到,更何況呂布這支早就和塞外胡人打過不知多少交道的騎兵呢。
河東郡一座山丘上,狼煙滾滾直插天際,郝萌率領着數百士卒渾身血污的佔據了高地,並暫時性的構築了簡單的防禦工事。
「主母,主公收到消息後定會趕來。」
簡陋的防禦山丘上,一輛有些殘破的馬車緩緩掀起了帘子,露出了一名潔白如玉光滑的絕美的臉頰,頓時外面的郝萌與將士們見狀後紛紛單膝跪地。
「拜見主母。」
柔弱的嚴氏環視四周,只見并州軍熟悉的狼煙早已點燃,還有山腳下亂鬨鬨的營寨,不!應該說亂鬨鬨的賊軍才是,絲毫沒有并州所見軍營那般嚴謹。
「郝萌,汝命人撿些乾柴堆至馬車下方四周。」
滿臉血污的郝萌聽到這話後猛然抬起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急忙抱拳大喊道:「主母放心,末將定護主母、小姐周全。」
然而嚴氏卻是淡然的一笑,撫摸着從懷裏露出來小巧可愛的腦袋,臉上絲毫沒有淪落陷阱的恐懼與害怕,反而充滿了淡定,神態從容。
然而再回頭的一瞬間,嚴氏臉上浮現出一股威嚴,直接以命令的語氣輕喝道:「郝萌!」
一聲嚴肅又充斥着命令的語氣令郝萌憋屈的雙目通紅,最後屈辱的狠狠一點頭不甘心的抱拳大喊道:「諾!」
嘎吱~嘎吱~
一堆堆乾枯的樹枝對方在馬車下方與四周,而嚴氏看着搬運乾枯樹枝的郝萌時,又指着馬車前那匹血淋淋受傷頗重的馬匹。
「郝萌,宰殺馬匹令將士們裹腹。」
「諾!」
這一次郝萌抬起頭堅定的目光環視四周的兄弟們,大聲喝道:「不怕死的兄弟們留下了吃頓飽飯,誓護主母、小姐安全。」
「怕死的,哼哼~趁着現在賊兵正在埋鍋造飯速速滾下山去。」
郝萌冷哼的一句話,四周血污的將士們只有嘿嘿的笑容。
「郝萌,老子以前叫你將軍那是給你面子,到了現在我得叫你小子了,來來,讓你看看老哥哥我的手藝,讓你們都常常馬肉的滋味。」
一名斷臂的士卒大咧咧的朝着馬匹的方向走去,同時還懟着郝萌。
而郝萌見狀後剛想要發怒,敢叫他小子,結果看到人影后,頓時眼眶發紅,這不是和他同村的老劉嗎。
此時踉踉蹌蹌的老劉虛弱扯着笑容,一隻獨臂行走。
「在場的兄弟們那個沒受過主公呂將軍的恩惠,誰敢怕死老子第一個宰了他。」
「哼~別的不說,三年前老子村里遭胡人打秋風時,是將軍將那群畜生一個個都宰了的。」
三百的精銳,此時只剩下狼狽的兩百餘人,但一個個卻大大咧咧的笑着,絲毫沒有深陷絕境的氣氛。
而馬車上嚴氏緊緊的摟着乖巧的女兒,小女孩呂綺玲卻是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自己的娘親掛在車頂的火把。
「娘親,玲兒不怕疼。」
一聲清脆的聲音迴蕩在耳邊,堅強的嚴氏頓時眼眶發紅,強忍着悲痛憋回了淚水。
在這個幼小的年齡的她已經明白下場是什麼,也明白自家娘親要做什麼,在殘忍的古代,在邊關苦寒之地,往往年紀小小的孩童們已經開始早熟。
「玲兒乖。」
憋下淚花後,嚴氏佯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溫柔的扶着自己女兒的髮絲,但卻從一旁取出了一袋烈酒。
「玲兒,若是聽到殺聲衝上來了,就喝點你爹爹喜歡和的烈酒,到時候就不怕疼了。」
溫柔的眼眸柔情似水的望着年幼的女兒,口中卻說着殘忍的話語,而小女孩聽後卻是好奇的抬起頭。
看着自家年輕拿着的酒袋,頓時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開心道:「嗯嗯,娘親放心。」
接着小女孩卻皺起了可愛的眉頭,指着酒袋卻說着天真的話。
「娘,待會要是玲兒喝了還怕疼,還哭的話,你就用這個。」
說話間,乖巧的小女孩卻是懷中取出了一柄精緻華麗的金色匕首。
看到女兒取出來的匕首後,嚴氏溫柔的笑了,捋過女兒額間的髮絲。
「玲兒放心,爹爹一定會及時趕回來的。」
「恩恩,爹爹是飛將軍,大將軍,天下最厲害的大將軍。」
小女孩天真的笑聲迴蕩在馬車內,而外面聽到小女孩的笑聲時,一名名士卒逐漸浮出決然的神色。
而小女孩卻不知山腳下遠處的土丘後,一雙剛毅炯炯有神的眼眸死死盯着遠處那座山丘上的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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