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帥帳內,曹操和許攸二人推杯交盞下,臉頰有些緋紅。
只見許攸從一開始進入曹營時的落魄,已經轉變為了高傲的模樣。
隨着曹操一陣冷汗冒出的讚嘆下,許攸更是洋洋得意鼻孔再次朝天。
洋洋得意的許攸懶散的彎腰拍打着脫下鞋子的灰塵,打趣的詢問道:「孟德軍中還有多少糧草?」
看似不經意的詢問下,頓時令曹操心中咯噔一聲,雖然許攸狂妄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但他卻沒有絲毫表露出現慌張的神情。
只見曹操大笑一聲隨意的擺手道:「軍中尚有一年的糧草。」
「恐未必吧!」只見許攸看都不看曹操一眼,一直在拍打着鞋子上的灰塵。
這一刻曹操微微有些眯眼,看來眼前的許攸有些東西啊,只見他再次失笑道:「戲言耳,軍中糧草只可用半年。」
然而這一刻許攸抬起了頭,直勾勾的望着曹操,在對方尷尬的神情下,他頓時大笑的搖頭,突然間作勢就要穿鞋離去。
看到這一幕的曹操急忙拉住自己這位好友,更是驚慌道:「子遠,這是為何啊?」
「來來,快請坐,快請坐子遠。」
只見曹操急忙拉住對方,而許攸卻是深深的一嘆氣道:「我誠心來投,而公如此欺瞞,實令我失望啊。」
這一刻曹操失笑下,直接和對方勾肩搭背似乎回到了曾經在洛陽他們少年時的光景。
「不敢相瞞,軍中糧草如今只夠三月之用。」
當聽到曹操最後這句帶着真誠的話後,許攸卻是大笑起來。
「哈哈,世人皆言孟德奸詐,那呂布更是將孟德比喻為當世奸雄,果然如此也。」
曹操聞言後卻是眯着眼微微一笑,沒有絲毫尷尬不說,更是笑着道:「難道不知兵不厭詐。」
說道這裏時曹操更是眯着眼又是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左右無人後對着許攸輕聲道:「軍中糧草只有兩月之用。」
然而這一刻許攸卻是大笑起來,指着曹操更是大笑道:「你休瞞我,軍中糧草最多不足一月,如今更是秋季,眼看冬季馬上就要來臨,你孟德後方雖不是急缺糧草,但也決計不多。」
「尤其是眼下戰事緊張誰也說不上來,你曹孟德更是為了防止大雪來臨,至少需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籌備足夠大軍所用軍糧三月之用,並且還得押送至前線。」
說道這裏時許攸更是洋洋得意道:「孟德,一個月的時間籌備二十萬大軍至少三月所吃用度,恐怕後方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
這一刻頓時令曹操心中一驚,但面目上卻什麼也沒表露出來,反而眯着眼沉聲道:「汝何以得知?」
只見許攸暗中好笑,他的侄兒為何被害,不就是他許家暗中和中原世家勾結,準備販賣的糧食牟利,他便是根據中原世家所需糧草之情況推斷而出。
然而許攸卻佯裝出一副瞭然之色,直接大笑道:「孟德啊孟德,你恐怕不知那呂布麾下暗中還有一支細作,早已遍佈五湖四海,你曹孟德許都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哈哈~
許攸的大笑下卻是令曹操心中一涼,頓時升起一股寒氣,呂布!
細作!那個諸侯不搞這個,可能打探清楚這個消息的,由此可見呂布麾下的細作早就潛伏過來,而且身份絕對還不低。
得意洋洋的許攸卻是不知就是因為他為了彰顯自己能力,彰顯呂布強大的誇張話語下,卻令後來許都迎來了一場看不見的血雨腥風。
這一刻曹操更是伸出手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轉過頭側目盯着許攸沉聲道:「子遠既知我虛實,我誠心求教破呂之策。」
說罷後曹操更是鄭重的一鞠躬,這一刻下頓時令許攸急忙上前扶起曹操。
如今袁紹得罪的死死,呂布他也有點混不下去了,眾文武都排擠他,如今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好友,也是唯一的一個諸侯曹孟德了。
只見許攸急忙扶起曹操後,這一刻他真摯的沉聲道:「孟德,我有一策,不出三日,可使呂布十萬大軍不戰自破。」
「十萬大軍?」
這一刻曹操驚呼下,只見許攸猛然一拍額頭頓時懊惱失笑道:「哎呦,我的錯,竟然忘記和孟德說清楚了。」
「那呂布虛張聲勢,聲東擊西,孟德早就中計也,安平郡一下,北涼大軍假意兵分兩路馳援渤海和官渡兩處戰場,實際上行根本沒有兵馬前來官渡,而是這兩支大軍一明一暗已經朝着渤海奔去。」
「官渡所謂的二十萬北涼大軍,不過是前段時間夜間偷偷出營,白日大張旗鼓入營,如此反覆幾日下,讓孟德以為北涼援軍已至。」
什麼!
這一刻曹操頓時臉色大變,從許攸進入營帳內後,這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震驚,隨後更是露出了笑容。
「哈哈~好,好啊!好一個呂布,竟然利用我曹孟德多疑性格三番五次故布疑陣,好哇,好一個呂布啊。」
這一刻曹操心中開始升騰起一股怒火,該死的他竟然被呂布給耍了。
看着曹操氣憤的模樣,許攸更是悠然一笑,「呂布這一次在冀州調遣的兵力近乎已經達到五十萬,而且待攻佔渤海有,很明顯戰場位置更注重官渡。」
「官渡北涼大軍之糧草輜重,盡屯於烏巢,這才是要害。」
然而曹操聽聞此消息後,卻是眯着眼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嘆氣道:「此重要所在之地,呂布必派重兵把守,而且呂布定然在沿途設置有重重攔截明崗暗哨更是防不勝防,何能輕易攻取啊。」
聽到曹操的擔憂後,只見許攸頓時大笑一聲,搖頭道:「烏巢如此重要之地,呂布卻視如兒戲,竟派一無名小將陳到領兵防守不說,更是在昨日又派遣那莽夫劉三刀去擔任副將。」
「那陳到空有虛名,不過是仗着呂布欣賞罷了,想此人洛陽便投靠了呂布,如今那閆行、龐德、趙雲、張任之流那一個不比此人功勞大?」
一句話說完後許攸更是大笑起來,而曹操卻暗暗皺眉,狐疑道:「子遠,聽聞陳到此人十分穩重,更是深得呂布器重,一身的武藝更是傳聞絲毫不遜色那白馬銀槍趙子龍。」
看着曹操的狐疑,許攸更是拍着大腿大笑起來,「哈哈~孟德啊孟德,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若陳到有如此本事,為何沒有幾件拿出手的功勞呢?」
「此人武藝不凡或許不假,但兩軍交戰鬥的排兵佈陣,斗的是糧草輜重,斗的是精兵強將,而非武藝。」
「若以武藝定輸贏的話,豈不聞數百年前的西楚霸王乎。」
哈哈~
許攸狂笑着,然而曹操還是皺眉沉聲道:「陳到此人縱然空有虛名,但烏巢必定是重兵把守。」
許攸更是大笑起來,「若是平日的話,你孟德還真沒這機會,可呂布此人好大喜功,為了一戰而建全功,竟然將烏巢的七千精銳調遣了四千跟隨一同前往了渤海。」
三千兵馬!聽到這個消息後曹操沉思下皺起了眉頭,最後側眸斜視許攸幽幽道:「那我軍應如何襲取烏巢呢?」
這才是關鍵,要襲取烏巢,沿途北涼大軍的設防如何不動聲息的避過?
只見許攸洋洋得意的開始了穿戴鞋子,笑聲道:「不難,可選精兵輕騎,詐稱北涼軍護糧官邢道榮,領兵至烏巢護糧,乘間燒其糧草輜重,則呂布北涼大軍不出三日將自亂矣。」
「邢道榮?」
聽聞此人名字後,曹操更是沉思起來,此人他似乎並未聽說過啊。
「呵呵,孟德放心,邢道榮此人乃荊州零陵一將領,護送其舊主子嗣投靠了呂布,因此人無甚大功,更因此人新投,因此可放心。」
說道這裏時,許攸更是眯着眼捏着下巴的短須輕笑道:「此人新投呂布,跟腳未穩不說,吾更是知此人無甚本事,唯有一項吹牛本事不小,還有嗜酒的愛好,三日後吾便假裝失意忘記押糧之任務與此人飲酒。」
「更何況,押糧而已,遲個一半天並無影響,軍中並不會有人發覺,剩下的就只能看孟德的了。」
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曹操眯起了眼,腦海中泛起了官渡戰場的局勢還有地形圖,烏巢!這個舉動可是十分冒險啊。
可又看着許攸那自信的笑容,曹操心中也有些心動,若功成,那麼利益也是巨大的。
若真按許攸所言,算算日子,北涼三十萬大軍已至渤海,到時絕對能給袁紹帶來一個突襲重創,而他若是能在官渡擊敗呂布。
或許能藉機直接吞併冀州、并州兩地,甚至若是戰果擴大,二十萬大軍長驅直入直接攻佔鄴城、魏郡兩地,將呂布北涼五十萬大軍精銳攔腰斷在冀州。
如此一來,呂布縱然能全身而退,恐怕沒有三五年再無能力卷土而來,只能退回關東休養生息了。
一舉兩得!
想到這個誘惑,還有失敗的情況,頓時曹操眯起了眼,猶豫了片刻後,最後沉聲道:「好!三日後吾將派遣軍中心腹精銳前往烏巢。」
戰爭從來沒有穩贏的局面,而且曹操看着許攸那暗暗得意的模樣,以他的了解,許攸應該不是詐降,看來他在這三日內再打探下許攸近日來的情報了。
至於得罪了誰!曹操根本不待考慮的,此人若不得罪人那才叫見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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