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她煩躁地用腳扶正,懶得動手。
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安初虞拆掉挽起頭髮的發繩,對着鏡子發呆了幾秒,拿起手機給席箏打電話。
她是一秒都等不了了,迫切地想質問他。
那邊接通得很快,男人含笑的嗓音透過電流傳來「收到花了嗎?」
安初虞一手撐着洗臉池,垂下頭,長長的眼睫覆下來,遮掩了清冷的眼眸,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語氣「席箏,你什麼意思?」
席箏正在盡情腦補她收到花的樣子,沒留意她的語氣,仍舊笑意滿滿道「送玫瑰花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她是不是現代人,這種問題還需要問。
兩人說的顯然不是一件事,安初虞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接了當道「喬綠霏是你養在外面的人?這是拿電影資源哄好了情人,再送束花給正宮賠罪?席箏,你算盤打得太響了。」
「你說誰?」席箏唇畔的笑意褪得一乾二淨,「喬綠霏?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安初虞看着鏡子,眼神冷得如同外面寒氣逼人的夜風,耐着性子轉述從馮導那裏得到的消息。
她語速很快,中間沒有停頓,席箏卻聽得一字不差。
「我死了——」席箏不帶情緒地說。
安初虞不語。
「我是被你冤死的。」席箏補上沒說完的話,「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馮導和秦總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但喬綠霏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是事實。」
等了一會兒,安初虞還是沒出聲,席箏氣得呼吸不穩,在電話里咳了好幾聲。他那天早上雖然退燒了,感冒症狀卻沒完全消退,一激動就嗓子發癢,憋不住咳嗽。
席箏提高音量,不小心喊破音了「安初虞,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品行不端的人?連出軌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安初虞一開始也不願意相信,可馮導的消息不會有誤,加之沈薔信誓旦旦地說,如果不是真的,秦總不會給喬綠霏這麼大的好處。還有,在巴黎時裝秀的後台,席箏突然出現在換衣室,攥住了她的手腕,變相等於給喬綠霏解了圍。
「安初虞,你說話啊!」
席箏不是個沒脾氣的人。相反的,換做他人,管你是誰,敢跟他甩臉子,他不僅不會假以辭色,還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對安初虞,他一再忍耐,此刻氣血上涌都沒捨得說一句重話「安初虞,你回答我,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那樣的人?」
與他的正氣凜然相比,安初虞就顯得有些心虛。
她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是猜到自己可能誤會他了。
眼睛一閉,安初虞開口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是她的錯,她就認,且誠心道歉。
席箏沒回應她,掛了電話。
——
安初虞叫的外賣到了,她讓人放在外面,隔了兩分鐘再出去取,點的依然是看起來沒食慾的減肥餐,綠油油的一盒,點綴玉米粒和雞胸肉。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邊看劇本邊啃菜葉子。
一頓飯細嚼慢咽地吃了半個多小時,安初虞收拾完塑料盒準備扔掉,看到垃圾桶里的玫瑰花,開得那麼艷麗,卻慘遭遺棄。
她表情僵了一秒,忍着不適將玫瑰花抱起來,還好垃圾桶里沒有別的垃圾,只有一隻口罩。
安初虞找出一個閒置的寬口玻璃瓶,裝上清水,拆掉花的包裝紙,一枝一枝插進去。
手機在響,安初虞把剩下的一把花都裝進花瓶里,轉身去接電話。
沈薔還在關心試鏡的事「你問過席箏了嗎?什麼情況?」
「叫祝翠西說對了,是個誤會,他和喬綠霏沒關係。」安初虞嘆氣,弄清楚是一場誤會後,她的心情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和席箏這算是吵架了嗎?其實也沒有太過激烈的爭吵,或許該稱之為冷戰。
沈薔默了兩秒,遲疑道「既然是這樣,喬綠霏用了什麼方法取得秦總的信任,讓秦總以為她和席箏是那種關係。」
安初虞「我也不清楚她是怎麼編造的。」
話音落地,她聽到沈薔呼氣的聲音,大概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是誤會就好,要不然還真沒辦法。」
結束通話,安初虞捧起劇本,一頁一頁地翻看。
當她看到男女主角在浴室里的一場戲,表情變得極為彆扭,再聯想馮導那句「聽老江說你演戲有個短板」,她就懂了馮導為什麼那樣打趣她。
劇本她沒看完,據馮導說,其中有兩場戲需要她好好琢磨,這應該就是其中一場,那麼另一場……
思緒剛轉到這裏,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拉回了安初虞的神思。她怔了下,把劇本放到桌上,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席箏。
安初虞猶豫了幾秒,接通電話「餵。」
「電梯密碼是多少?」
「什麼?」
「我在樓下,不想再找管理人員登記了。」
小區的電梯需要住戶輸入密碼或者刷指紋才能運行,否則就得像他第一次過來那樣,在管理人員那裏登記身份信息,得到住戶許可,由管理人員幫忙刷電梯卡、摁電梯。
安初虞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眼外面的漆黑夜色「你說你在樓下?」
席箏淡笑,話語沒有溫度「安初虞,你耳朵被堵住了嗎?我每說一句話你就要重複問一遍。」
安初虞噎了噎,愣了半晌,給他說了密碼。
不消多時,席箏乘電梯上來了,在外面敲門,咚咚咚連敲了好幾下。安初虞隱隱感覺事態發展脫離了她的預想,然而人就在門外,她也不可能避而不見。
她定了定神,打開門,探出半個身子,面上勉強維持鎮定「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初虞看着眼前的男人,生了一場病,他總算曉得穿厚一點,純黑色的高領毛衣外套着長款羽絨服,襯得膚色格外白皙,唇色淡淡的,有些乾燥。他一隻手抄口袋裏,一隻手撐着門框,垂眸凝視她,一張口,還沒說話就先咳了一聲。
席箏手握拳抵在唇邊,抑制着咳嗽聲,最後只發出一道悶悶的低咳,略帶鼻音。
安初虞妥協般後退一步,讓他進門。
席箏躋身進來,後背抵着門關上,抄進口袋裏的那隻手拿出來,垂在身側「我覺得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有用。」
安初虞眼神閃避「不用了,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之前不信,現在怎麼又肯信了?」席箏語氣很淡,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安初虞一時接不上話,左手搭着右臂,抬眸胡亂瞥了眼他的臉「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是我沒了解清楚。再說,這件事本身不是我的主觀臆測,馮導沒必要騙我。」
席箏勾着唇角,要笑不笑的「給我倒扣一口黑鍋,還成我的錯了?」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
「你這話說得可真像渣女。」
安初虞聽出他只是在開玩笑,沒生氣,視線上移一寸,輕易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處。他的眼睛看似幽深,實則帶一絲無辜,倒像她做了天大的錯事。
安初虞張了張口,話音隱匿在唇邊。
席箏看得出來她有話要說,略一挑眉,聲音放軟了不少「想說什麼就說,我又沒攔着你。」
安初虞撇開視線,脫口而出「上次在巴黎,我記得你出手幫喬綠霏攔住了我的巴掌,我會產生誤解也不單單是我的錯。」
「安初虞,你傻了嗎?」席箏剛壓下去的一團火氣蹭一下點燃了,氣得瞪眼,忍不住上手掐住她脖子,沒用多大的力,大拇指抵着她的下頜,讓她抬頭看着他,「喬綠霏誤會我幫她就算了,連你也誤會。我那是幫她嗎,我是不想事情鬧大了對你不利。」
「我讓助理守在換衣室外,沒人闖進來,不會鬧大。」
「你多大了,還跟人打架?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席箏手掌落在她肩上,輕輕搭着,不知想到什麼,倏然彎唇一笑,「你是吃醋了嗎?」
安初虞微微歪頭,眯着眼,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
「你以為我在幫喬綠霏,所以吃醋了。」席箏點明,邊說邊笑。
安初虞嘴唇一抿,表示服了他。
他的臆想症比她想像中嚴重。
「隨你怎麼想,我沒有。」安初虞說。
席箏也不與她爭論「我在過來的路上仔細回憶了一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與季影帝共進晚餐那天,我跟朋友在外面聚餐,結束時恰好碰見喬綠霏。她跑到我面前,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她當時是跟着一群人進來的,那些人當中就有廣海集團的秦總。」
安初虞不可置信道「就因為這?」
「你要不信,可以問我朋友。」席箏搭在安初虞肩上的手重新握住她線條優越的脖子,手掌摩挲着她的後頸,認真道,「再說一遍,我是無辜的。」
「你先鬆開我。」安初虞皺着眉掰他的手腕。
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臭毛病,說話時總喜歡動手動腳。
席箏不僅不松,反將她鎖得更緊,感冒未愈帶來的結果是嗓音比平時低啞了不止一個度,他說「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嗎?」
離他太近,安初虞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是曾經在她枕頭和被子上殘留的味道,形容不出來。類似下雪過後太陽出來,曬在植物上的氣味,再摻一點點清新的香氣。
席箏嗓子發乾,又開始咳嗽不止,斷斷續續說「想吻你,但是,我感冒還沒好。」
安初虞右耳被他咳嗽帶出的氣息灼熱,覆上一層粉紅。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8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