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取出那把奇形怪狀的鑰匙:「既然你不希望我用到,為什麼又給我?你不給我,我不就用不到了?」
「說的也是。」
蘇煊抬手就要將鑰匙拿回來。
蘇小小一把將鑰匙塞回荷包:「給我了就是我的!」
蘇煊好笑地翻開手裏的書。
蘇小小鼻子一哼:「不說就不說!」
在王都住了三日,南疆又暴雨了三日,等蘇小小去小部落找衛廷時,已是六日之後。
衛廷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度過了只學內功心法的階段,已經在學掌法與輕功。
老人沒告訴衛廷這是什麼功夫,但衛廷看得出這是一套絕學。
而衛廷也沒讓老人失望,掌法只看了一遍便能一招不差地使出來。
但這隻學到了形,要達到老人那種境界還需夜以繼日的勤奮苦練。
蘇小小從王都帶了香酥鴨與童子雞過來,燉了一鍋小蘑菇。
傍晚,三人坐在堂屋享受一頓來之不易的豐盛晚餐。
老人啃着雞腿,對衛廷道:「掌法與輕功還能偷懶個一兩日,內功心法必須每日勤練一遍。」
衛廷道:「是,師父,我記下了。」
對這種絕頂高手,衛廷內心也是真心佩服的。
坑師父也是不眨眼的。
衛廷給老人撕了一隻鴨腿,沾了醬遞過去。
老人沒看,直接就往嘴裏塞,辣得他頭髮絲兒都炸了!
孽徒!!!
又過了幾日,突然一個下午,老人進山採藥,之後一直到天黑也沒回來。
又等到半夜,二人覺得不對勁,進他屋裏看了看。
「他走了。」
蘇小小拉開櫃門,裏頭的衣物還在,但她送給他的小玩意兒一個也沒了。
衛廷沉默。
二人都明白,他這一走,便再也不會到這裏來了。
衛廷喃喃道:「還沒和他道別呢。」
月黑風高的山林。
一個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望着一株百年梧桐樹下的高大背影:「裘老,城主下了召集令,請您即刻回去一趟。」
對方沒有搭理他。
黑衣人警惕地握住劍柄,一步一步走上前。
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徒手一扯,空蕩蕩的衣裳自木架上墜了下來。
黑衣人咬牙:「又溜了!」
-
蘇陌今日從王宮出來,先去看了弟弟,隨後便來了長留巷。
衛胥仍在閉關。
衛六郎帶着衛曦月上程家找大虎二虎小虎玩去了。
他是來找衛琛與衛青的。
三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
李婉沏了茶、切了瓜果過來。
衛青拉過她的手:「坐下歇會兒。」
李婉坐下了。
蘇陌也沒有絲毫介意。
衛家女眷地位高是好事,說明妹妹也不會受委屈。
他很是敬重地與李婉打了招呼。
隨後他道明了此行的來意。
鬼怖微微錯愕:「你想打聽殺手盟的下落?」
蘇陌點頭。
他問了蘇煊好幾次,蘇煊什麼也不肯說。
他知道,蘇煊是不想他去殺手盟送死。
但殺手盟要殺他弟弟,他無論如何也要滅了殺手盟!
鬼怖看向衛青,很儼然,他是不清楚殺手盟的巢穴的。
衛青在西晉擁有龐大的信息組織,然而殺手盟的藏身之處,與傳聞中的百花宮一樣神秘。
也不知南疆王當初是怎麼和殺手盟搭上關係的。
衛青道:「這個問題,恐怕只能問凌雲了。」
蘇陌問道:「為何?」
衛青解釋道:「他上次既然知道殺手盟有人來抓玉面羅剎,我想,他多少對殺手盟是有所了解的,就不知他肯不肯說了。大哥,勞煩你去隔壁請一下凌雲。」
鬼怖一臉老子才不去請他的表情。
衛青嘆道:「罷了,讓我這個殘廢去吧。」
鬼怖:「」
鬼怖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
凌雲正在喝茶,瞥了他一眼:「又想打架?」
鬼怖黑着臉說道:「衛青讓你過去。」
是衛青請的,不是他!
凌雲難得沒拿喬,跟着他去了隔壁。
衛青坐輪椅,四個石凳,正巧坐四人。
聽到是蘇陌想打聽殺手盟的巢穴,凌雲沒什麼猶豫地說了:「在東海有一座島嶼,名叫千山島,島上有一座城,名為酆都城,殺手盟便是這酆都城的勢力之一。」
蘇陌沉吟片刻:「恕蘇某孤陋寡聞,未曾聽說過千山島與酆都城。」
鬼怖也沒聽說過,但他是不會在這個妖邪琴師面前跌份兒的。
凌雲對蘇陌道:「不奇怪,千山島不屬於任何一國的地界,名為島,實為國,城主即島主,也可以認為是那裏的國主。」
鬼怖突然道:「二弟,你方才不是很奇怪,宗政銘是怎麼與殺手盟搭上關係的嗎?」
衛青:我有嗎?
難道不是大家都在奇怪嗎?
李婉抿唇偷笑。
鬼怖一副反正我是替你問的表情。
凌雲道:「殺手盟的確極少做皇室的生意,除非他有個厲害的中間人。那個中間人的面子,殺手盟不得不給。」
鬼怖皺眉。
宗政銘身邊有這樣一號人物嗎?
蘇陌問道:「千山島遠嗎?」
凌雲道:「看從哪裏走了。從大周邊境出發,一月可達。只不過,千山島地勢特殊,前往那裏必經一處峽谷,而那裏常年被濃霧籠罩,船舶一旦駛入,便會徹底迷失方向。每年只有兩次濃霧散去的機會,那將是登島的最佳時機,一次是四月,一次是十月。
「眼下已是四月,這一次是趕不上了,若想登島,只有等十月。」
蘇陌若有所思道:「十月也好。」
那時妹妹的孩子已經出生了,他也能安心去滅殺手盟了。
-
今日風浪太大,連渡口都波濤洶湧。
一個船夫正在收船。
突然,一名身着白色雲紋斗篷的青年邁步走了過來:「船家,我要出海。」
這聲音極為好聽,船家再看人,發現人更好看。
出了這麼多年的海,從未見過如此俊俏的公子哩。
船家回過了神,說道:「今日風浪太大,不出海。」
青年修長如玉的手遞給他兩個金元寶。
船家兩眼直冒綠光,立馬將金元寶抱進了懷中:「出!出!我這艘船大,再大的風浪也經得住!這位公子,請問您要去哪兒?」
謝瑾年道:「東海。」
四月底,蘇小小一行人打算啟程回大周了。
程家那邊是早收拾妥當了,蘇小小過來了長留巷這邊,把一些藥材還有幾個孩子的東西收拾了。
收到一半時,李婉忽然對蘇小小道:「弟妹,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蘇小小給衛曦月砸了一顆核桃:「有嗎?」
衛曦月抱着核桃罐子蹬蹬蹬地跑出去,一會兒她就拿了個麻袋進來。
看到麻袋,全家人才虎軀一震。
蕭舜陽!
蕭舜陽被衛胥夢遊凌虐之後,為了防止他繼續添亂,衛廷把他丟去了程家的礦山。
蕭舜陽醒來就跑,殊不知礦山對付這種習武之人自有一套。
影子高手封了他的穴道,讓他與普通礦奴無異。
他又不敢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慘遭滅口。
於是,堂堂睿王蕭舜陽,愣是在礦山挖了兩個月的礦。
王宮。
宗政徽下朝去太后的寢宮陪她用了膳。
太后見他一副賴着不動的樣子:「還不走?今日不用去程家嗎?」
在太后的威逼利誘下,宗政徽最近「被迫」日日去程家登門拜訪。
宗政徽道:「以後都不去了。」
太后臉色一變:「為何?」
宗政徽風輕雲淡地說道:「程家主去大周探親了,估摸着得三五個月才回吧。」
三五個月?
這麼久,能抵住那些男狐狸精爬龍床嗎?
太后整個人都不好了:「已經出發了?」
宗政徽的貼身內侍道:「回太后的話,今日動身。」
太后騰的站起身來:「那還等什麼?」
宗政徽道:「兒子已經和她道過別了,從今往後,各自安好。」
太后氣壞了:「安什麼好?你趕緊去!朝堂有哀家和尹丞相給你頂着,還有三公,出不了亂子!」
尹崇山升了丞相。
宗政徽態度堅決:「兒子不去。」
太后一拍桌子:「來人!」
程家。
全叔與程瑞將程桑送到馬車前。
全叔道:「家主放心,我和瑞老爺會把程家打理妥當的。」
程桑點頭:「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要辛苦你們了。」
程瑞拱手作揖:「應該的!」
程桑又交代了幾句,確定並無任何遺漏之處,才轉身上了馬車。
她掀開帘子,被裏頭的場景驚得一愣。
只見宗政徽不知被何人五花大綁的丟在這裏,可憐巴巴地躺在她馬車的地板上。
程桑古怪地看着他。
宗政徽無奈一嘆:「說來話長,王宮朕暫時回不去了,桑桑,你缺個路上解悶的嗎?」
程桑:「」
桑桑快回答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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