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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至天魔境後,常柏青的意識似乎短暫清醒了些,看着眼前的妖氣凜然,和雪無情懷中的蘇梨,他突然笑了,有些懊悔,更有些淒涼「你居然是妖,我居然爭不過一隻妖,師父,這就是你的選擇和決斷嗎,哈哈哈。」
雪無情滿頭白髮無風自動,眼神之中亮起冰藍色的光芒,視線所及,常柏青所在空間仿佛都被凍結,而後冷冷開口「你沒有資格提她。」
常柏青身上爆發出強大的魔氣,掙脫開四周的束縛,臉色逐漸猙獰「都怪你!一切因你而起!我不想殺師父!我不想入魔!你給我去死!」
余霜劍被魔氣包裹,直直刺了過來。
「余霜,你也配用?」雪無情輕蔑一瞪,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余霜劍上突然同樣泛起冰藍色的光芒,輕而易舉地便驅散了魔氣,掙脫開常柏青的手掌,飛至雪無情的身前輕輕盤旋。
「余霜劍成絕品,陪伴師父近百年,就算有靈誕生,憑何你能夠驅使?」面前這一幕讓常柏青難以置信。
「君老頭,你知道嗎?」紫霄同樣疑惑,看向君澤,提及劍器,雲劍宗才是行家。
君澤猶自駭然,聞言淡淡說道「尋常劍器誕生靈性,同一時間只會認可一人,但若雪無情喚的不是劍之靈,而是劍的材質呢?」
「你的意思是……」紫霄被這個想法驚住了。
「骨、血、鑄、劍。」君澤一字一句,緩緩吐出。
風希雲在一旁聽得心神震動,他突然想起一樁舊事,當初師父劍成絕品之時,雪師兄正巧在閉關修煉,可出關之後修為不升反降,問及原因,又被隨口搪塞了過去。師父還曾說過,自己並沒有使用許多珍稀的材料礦石,能夠成就絕品源兵大大出乎她的預期。
雪無情根本沒有理會常柏青的問題,神態中更顯冰冷,身後突然現出一條修長的冰藍狐尾,冷冷開口「我說了,你不配提及她,更不配叫她師父。」
狐尾似長鞭揮舞,氣息涌動之間,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封禁了眼前的空間,常柏青再一次被凍結在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狐尾狠狠砸下。
只一擊,常柏青便被抽落在地,吐血不止。
雪無情輕柔地抱着蘇梨,緩步上前,語氣卻如刀似劍般鋒利「這就是你所謂的天賦超絕嗎?你有野心、想當宗主,這些我都不在意,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傷了她,今日我便讓你知道,你的卑微與弱小。」
強大的天魔,不知為何,被拘禁在地面,絲毫不能動彈,甚至連開口說話都無比艱難。雪無情的狐尾高高抬起,狠狠落下,一次又一次,常柏青竟然活生生被砸成一團肉泥。
這還不算完,雪無情的狐尾似手臂一般靈活,竟直接從那團血肉之中扯出一道完整心神來,看其模樣,正是常柏青混雜着魔念的樣子。
狐尾之上無端升起一團冰焰,將心神包裹,瘋狂燃燒,從那道心神的猙獰面容,不難想見他所經歷的痛苦。
雪無情根本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燒一會,歇一會讓他恢復,再接着燒,天人境的堅韌與強大,在這一刻反成了負擔。
直到,懷裏突然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無情,夠了。」
蘇梨醒了!
雪無情只顧着發泄他滿腔的怒火,並不知道她醒了多久,他甚至有些後怕,剛剛自己會不會太過殘忍,嚇壞了她。
心中一動,冰焰瞬間熄滅,那道心神終於脫離,可沒想到,在飄落的過程中竟自行消散了。
看樣子,早已被毀滅多時,更像是被冰焰的嚴寒勉強凍結住的一般。
「蘇梨……」雪無情開口,有些怯懦,也不喚她師父,冰藍色的狐尾還在空中搖曳,她定是看着了,那麼自己的身份便也瞞不住了。
「君叔叔。」蘇梨神色莫名,扭頭看向君澤。
「蘇宗主有何話,但說無妨。」君澤走到近前,沒有再顧忌雪無情的妖族身份,他剛剛已經看出了太多,他也清楚,眼前的女子已經是風中殘燭,再沒有幾日可活了。
「我有個不情之請。劍宗的源靈玉壁,頗為神異,不知貴宗可還有多餘的,能否與我交易一塊,讓我的劍意得以留存。」蘇梨仍躺在雪無情的懷裏,無力起身,臉上帶着懇求之意。
君澤稍一沉吟,便從戒指中取出一塊石碑,光彩熠熠,說道「源靈玉是祖師所留,一大半做成玉壁,尚余幾塊碑,蘇宗主驚才絕艷,劍意就此斷絕實在可惜,這碑便贈與你吧。」
「多謝君叔叔。」蘇梨謝道。
「丫頭,你這弟子,可需要我和紫老頭留下周旋一二。」君澤瞥了一眼雪無情,也不避諱,直言道。
「不必了,我心中有數。」蘇梨同樣堅定,看向君澤。
似乎從蘇梨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什麼,君澤微微一嘆「既如此,此間事了,我與紫老頭也該告辭了。」
蘇梨看了一眼小徒弟「希雲,送兩位宗主。」
風希雲會意,與兩位宗主一道離開了。
宗主大殿附近,如今只剩下蘇梨和雪無情了。
雪無情一直沉默着,看她處理這些瑣事,都這時候,還只想着學宮,明明她自己才是現在最需要關注的人。不過,這就是他記憶中的蘇梨,她一直都是如此,似乎從未變過。
「無情。」懷中人輕輕柔柔地喚道。
「我在。」雪無情回得無限溫柔。
「帶我回雪峰,回小院。」
「好。」
雪無情帶着她飛行,冰藍的尾巴圍簇在她身邊,柔軟且溫暖。
熟悉的小院,熟悉的積雪,熟悉的人回來,卻有了陌生又熟悉的身份。
「無情,把石碑給我。」
雪無情心中一動,雪地上便多了一塊碑、一柄劍和一枚令牌。
余霜劍甫一出來,蘇梨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
她沒有掩飾,只是嘆了口氣。
她已經知道,她的劍,早就混入了他的骨、他的血!
他看着她,同樣沒有說話,余霜劍,只會對一個人死心塌地。
蘇梨閉上眼睛,從識海中引出一團雪白的光芒,投射到石碑之內。
「無情,我已經將冰雪劍意刻在了石碑里,它不會反覆的傳承,當遇到一個契合的人時,便會消失。這道劍意,有一個傳承者就夠了,證明我曾來過。」
雪無情沒有說話,強大的妖識不假思索地沒入石碑,頓時石碑瘋狂顫動,發出奪目的霞光。
「無情,不要。」蘇梨自然看得出來這是傳承被激活的徵兆,立即便要阻止。
可是已經遲了,雪無情的血脈天賦本就是冰雪一脈,領悟這一類的武學秘術或是意境,都極為便利。
雪無情的眼睛裏,閃爍着雪白之色,冰雪意境已經被傳承。
「這就是你一直不許我領悟冰雪意境的原因嗎?」傳承完的那一刻,雪無情才意識到,原來冰雪意境,連自己的內心也會冰封,無法動情。情緒一旦奔涌,則心如刀割,遭受巨大的痛苦。
蘇梨慘然一笑「無情,冰雪意境是真正的無情意境,我不希望你的未來冰冷而無情。」
雪無情無所謂的笑笑「我不在乎,你的意,存在我心裏,我很滿足。」
蘇梨似乎是被他眼中熾熱的、不加掩飾的濃郁感情灼傷了「無情,我是你師父。」
雪無情神情一黯,許久才回答道「百年前,你便拋下了我,如今,你還要丟下我,獨自走完這最後一程嗎?」
蘇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無情,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雪無情身體陡然拉長,一隻巨大的白毛狐狸拖着一條冰藍色的尾巴緩緩出現,用柔軟的腰背接住蘇梨,供她倚靠,尾巴盤起,為她驅寒,狐狸頭側臥,眼裏只有一人。
「可是,無情,你是妖……」蘇梨閉上眼睛,溫柔地倚靠,語氣有些傷感。
「蘇梨,你的心痛嗎?」狐狸痴痴看着她。
「痛。」蘇梨依舊閉着眼,流下了淚,可她的嘴角,卻分明在笑。
狐狸咧開嘴,感受到了幸福。
「無情,我一直很孤獨,直到遇見你。我很想放肆脆弱,很想有個肩膀倚靠,很想停下來歇歇,可是不行,我必須堅強,必須做好一個宗主,必須去庇護雲州蒼生。領悟冰雪意境不是偶然,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我似乎因此得到了治癒。可是後來,是更深更寂寥的孤獨。」蘇梨輕輕柔柔地訴說。
「我知道的,蘇梨。」狐狸頭湊過去,蹭了蹭她的肩膀,繼續說道「但是我一直在,我陪了你兩百年,我還會陪你更久更久,直到我的時間也停止。」
蘇梨睜開眼,正對上狐狸的眼睛,她第一次發覺,原來妖的眸子裏,也能藏下如此多、如此重的情感。
狐狸身上的熱度,讓她感到溫暖和可靠。
「吶,無情啊。」
蘇梨捧着狐狸頭。
狐狸輕輕摩挲着她的掌心。
「你願意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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