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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孫啟元察覺到自己揮拳的速度變慢,脫口而出道:「那是時間零?」
話語中既有肯定又有不確定,他能肯定是時間零。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變慢受到影響的是自己,並不是面前這個如鬼魅的白袍身影忽然變快,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是言靈剎那。
之所以不確定,主要是不知道面前這人是不是昂熱。
談到時間零,&bsp;&bsp;第一個想到的往往是昂熱。
「那不是在長江碰到的神秘混血種嗎?沒有想到他和昂熱有着一樣的言靈……」
杜奇同樣是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
因為他並不明白這位神秘混血種為什麼要來襲擊路鳴澤。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諾頓的龍骨在老闆那裏?
這是不可能的!
當時有幻覺的掩護,連學院專員都被矇混過去……可如果不是為龍骨而來,這位實力派為什麼要以襲擊的方式出現呢?
某一混血勢力對屠龍者的試探?
杜奇在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但是又因為知道的有用情報並不多,所以分析不出正確的答案。
「要追麼?」
孫啟元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們都在這裏,&bsp;&bsp;在這裏的非凡者數量可能超過十位。
可是還是被這位神秘混血種毫無聲息地摸到三樓。
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般!
言靈時間零的擁有者,果然是最為可怕的刺客。
路鳴澤幽幽看着窗外,夜幕之下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還算空曠的道路上,不時有轎車急馳而去。
亮着的路燈並沒有照到白袍銀面具的身影。
他,難不成是數年前神秘失蹤的超級混血種楚天驕?
「現在追出去也追不到什麼,聯繫一下學院,讓他們把有關奧丁的情報傳過來。」
路鳴澤平靜說道,並沒有因為遭到襲擊而害怕,恐懼,反倒是皺起眉頭在思索着什麼。
「北歐神話中的主神奧丁?」
杜奇聲音中難掩驚訝,他用着不解的語氣問道:「奧丁是混血種?還是說……是龍王?」
這位的反應很快,腦海中已經把一切事情全部聯繫起來。
背後被驚出一身冷汗,長江屠龍戰場上,所出現的龍王其實是三個甚至是四個?
難怪面前這位略有牴觸的老闆,在那種情況下會出手。
稍有不慎,豈不是就會有災難降臨?
「是龍王!」
路鳴澤關起窗戶,心裏也忍不住思索起來。
真讓人有些想不明白,&bsp;&bsp;龍王奧丁為什麼會盯上自己?自己不就比其他的混血種略特殊一點嗎?
他畢竟不是路明非,背後沒有什麼依靠。
就算想換命也沒機會!
序列六的無面人,帶給他的底氣讓他敢直面任何混血種。
哪怕是與整個秘黨為敵,他也不會太過害怕。
就算是龍王,只要是不完整狀態的龍王,他同樣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但是,被龍王奧丁盯上還是讓人很有壓力的。
無面人帶來的底氣不夠啊!
看着面板上遲遲沒有進展的消化,莫名有一種壓力襲來的感覺。
身邊的小貓幼貓組在對抗奧丁這件事情上,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杜奇和孫啟元目前都只是序列八,前者想要直面龍王,恐怕到序列六都沒有多少希望。
至於後者,如果能達到序列七或者是序列六,配上強大的煉金武器,若是有暴血就更加完美……這個配置興許真的能正面屠龍。
滿配就是序列六的黎明騎士,加上七宗罪中的一把,或者是兩把煉金刀具。
同時,讓體內的龍血沸騰。
直接開啟一度暴血,如此的話,屠龍不是夢!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孫啟元距離完全消化格鬥家魔藥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
「奧丁……」
看着白袍銀面具消失的方向,穿着直筒靴配中短裙的少女若有所思。
盯上路鳴澤的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
武館內有一個微金色頭髮的少女,&bsp;&bsp;夏彌能感受到她的特殊,&bsp;&bsp;如今就連奧丁都有出現……
無論是自己還是奧丁,又或者是其他混血種。
所盯着的目標都只是路鳴澤。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特殊有多顯眼,強大到足以屠龍的實力,體內的龍族血統卻極為稀薄。
注視着三樓窗戶的少女很快收回目光,淡淡的金色一閃而過。
——
【無面人魔藥消化進度:2】
已經感受到壓力的路鳴澤,看着紋絲不動的面板消化數據,心裏總有些無奈。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在扮演,但是為什麼消化進度卻宛如龜爬?
哪怕是烏龜爬行的速度都比這快!
慢如蝸牛!
心裏有一種沒來由的急躁感,路鳴澤換上憂鬱大叔的臉,準備完成新接的任務。
剛從獵人網站上接到的國內任務極其有意思。
不是什麼下墓,尋找收藏品之類的任務。
就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的調查任務。
調查的是什麼?
妻子出軌!
僱主希望可以找到證據,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拍下照片。
路鳴澤稍微分析一下,僱主的身份已經大概能夠分析出來——應該是一個有些資產的老闆,在什麼領域不知道,不過因為一次意外接觸到獵人網站。
這位應該是把獵人當成偵探……或者是遊走在黑白交界之地的存在。
這個任務其實沒有多少危險性,路鳴澤會接,一是因為任務地點就在首都,二則是相比於其它任務更為簡單。
有些任務還需要下墓,路鳴澤可沒有多少興趣。
言歸正傳,看着僱主給出的懷疑對象的信息——一位三十左右的成熟男人,並且是一家公司的銷售部經理。
把這些信息銘記於心中,路鳴澤直接動用占卜的能力確認。
看着硬幣落下,不出所料是正面,回想着剛才的占卜問題,心裏已然有數。
僱主給出的信息非常準確,目標就是這位。
進入地鐵四號線的路鳴澤,披着一件單薄的外套,心裏已經計劃起等會的行動。
作為一位非凡者,完成這樣的任務是沒有多少難度的。
——
電梯扶梯緩緩下行,路鳴澤正在低頭看手機,也沒怎麼注意前面。
他剛才隨意一瞥,前面兩個身位有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再往前是一對情侶,還有一位五六十歲的大爺。
不知何時起,只感覺耳邊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頭上的日光燈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地鐵的維修人員為什麼不修一下……不對!
路鳴澤猛然抬起頭,在自己身前的漂亮姐姐已經消失,一對親密的情侶也不知所蹤。
下行的扶手電梯上,竟然只有他一個人!
這位並沒有露出什麼驚恐的表情,還不至於。
而且他也大概猜到這裏是哪。
平靜的目光掃過周圍,地鐵入口處空蕩蕩的,沒有乘坐地鐵的行人,沒有負責打掃的清潔人員……偌大的地鐵站只有他一人!
牆上的廣告位沒有貼任何廣告,因為一時不注意,腳還不小心踩到一些報紙碎片。
『尼伯龍根……』
路鳴澤將手機放入口袋中,已然意識到什麼。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陰差陽錯進入和大地與山之王有關的尼伯龍根。
手機通訊錄確實是有存着夏彌的電話號碼的,現在打個電話找她來領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既然如此,那就掉頭離開!
抱歉打擾,我這就走!
路鳴澤毫不猶豫的轉身,準備離開這裏。
眼前的地鐵站像是被廢棄數年,莫名有一種恐怖片的即視感。
已經打算離開的他忽然發現,扶手電梯莫名消失。
這……
路鳴澤微微皺起眉頭,心裏若有所思。
昨天剛碰過奧丁,難不成今天就得和大地與山之王干一架?
不至於吧?
自己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無面人,不用天天碰到龍王吧?
在後路已無的情況下,有必要認真想一下『請夏彌來領人』這個辦法具不具備可行性。
機智如他,總能想到常人想不到的辦法!
到時候只需要這樣說就行:餵?夏彌,在嗎?我現在被困在你家的尼伯龍根,方便來領一下嗎?
就自己和夏彌這麼親密的關係,說一聲不就能輕鬆解決?
路鳴澤苦中作樂,自然是不會真打電話過去的。
只見他一臉平靜的深入地鐵站,略顯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偌大的地鐵站空蕩無人,靜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恐怖的氣氛莫名誕生,如果是尋常人,恐怕已經被嚇得不行。
路鳴澤左手插入口袋,拿出占卜用的硬幣。
『我會來到這裏純屬巧合!』
硬幣拋起,落在地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值得一說的是,硬幣竟然是直立着的!
它直立在一張1992年份的報紙上,似乎在無聲的訴說着什麼。
占卜受到嚴重干擾,要麼是因為在尼伯龍根中,要麼就是因為涉及到龍王,又或者是比龍王更為麻煩的存在。
路鳴澤彎腰撿起硬幣,至於那一張報紙並沒有拿。
你問為什麼?
他會告訴你,他嫌髒嗎?
『究竟是我因為意外誤入進來的,還是夏彌想請我進來?
真是的,如果是後者的話,憑咱們之間親密的關係,你說一下我不就乖乖隨你進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路鳴澤心裏如此想道,同時也在尋找着出口。
一個又一個紅色字體出現在視線中,上面寫着——禁止通行!
「禁止通行?如果我一定要進去呢?」
不知不覺中,一把日刀已經出現在手上。
看着寂靜的地鐵站,感受着與世隔絕般的孤獨,他莫名生出一種衝動,想要把眼前的路標牌直接砍成兩截。
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主要還是覺得在人家的地盤上需要保持最基本的禮貌。
除月台以外的方向都有禁止通行,所謂月台也就是站台的意思。
「呵!」
右手感受着刀鞘的冰涼,心裏想起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他顯然已經默認是夏彌請自己來的。
之所以會這麼想,主要還是因為可能性最大。
越過檢票閘機,來到通往月台的樓梯口,周身的溫度越來越低,莫名冰涼的寒風吹來,整個地鐵站都瀰漫着青色的霧氣。
其實這個場景挺適合用來拍恐怖片電影的。
樓梯是一層又一層的大理石台階,走在地上能留下明顯的腳印。
或許是因為很久沒有打掃過的原因,地面上已經出現一層薄薄的灰塵。
路鳴澤始終保持着正常速度,沒有因為慌張驚恐而不擇路的奔跑,其實只要知道這裏是哪裏,掀開它神秘的面紗,心裏自然就不會有多少害怕的情緒。
恐懼源於未知。
站台處是沉寂幽靜的,連一道人影都沒有——如果真有人出現,路鳴澤還會下意識保持警惕呢。
說實話,他感覺這裏的尼伯龍根用的有點浪費。
內部偌大的空間,如果是讓他來利用的話,他會把這裏打造成一個隱秘的大本營,或者說是基地。
會一點一點的建設這裏,根據自己心中的藍圖。
想到這裏,路鳴澤莫名有些心動——但心動歸心動,他也不至於跑到夏彌面前說,我要你們的尼伯龍根,你們趕緊給我挪個位置。
這是不是有些太猖狂?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在三分鐘後,路鳴澤能夠感受到震動傳來,幽深的隧道里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疾馳而來。
刺眼的強光照射過來,路鳴澤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反應,只是靜靜地等着。
地鐵列車呼嘯而至,這是一輛不知道來自哪裏,不知道去往何方的列車。
路鳴澤還隱約記得,眼前的列車是保護進入尼伯龍根的人的。
刺耳的鐵軌摩擦聲傳來,面前的車廂的顏色是紅白色的,被腐蝕生鏽的門緩緩打開,入眼一片漆黑。
仿佛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z在車內,一旦進入就會被吞噬,被徹底的留在這裏。
路鳴澤眉頭微微挑起,隨後自信走入。
黑暗他並不恐懼,龍王也不足以讓他畏懼。
就這樣看着自己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空蕩蕩的車廂里沒有一位乘客,自己就像是處在一個異空間,孤獨的感覺漸漸湧上心頭。
他在品味孤獨!
作為一個龍族血統微薄的混血種,一個沒經歷過多少磨難的非凡者,他覺得自己和普通人差不多。
所謂孤獨,還真沒有感受到。
他的主觀並沒有主動和他人或社會隔離、疏遠,並沒有這種負面的消極狀態。
獨自一人置身在黑暗的環境中,如果是普通人,最初肯定是會害怕恐懼的。
等到習慣黑暗後,興許會感到孤獨。
沒有人和你說話,哪怕是廢話,放眼望過去連一個同類都沒有,你是否會迫切的想要脫離這裏呢?
路鳴澤品味半天,也沒從中獲得什麼特殊的感受。
腦海中的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莫名想到魔藥消化的問題——他現在這樣的扮演,似乎存在着某種問題,並沒有多大效果。
可能也是因為序列六不如低序列這麼輕鬆。
奧丁帶來的壓力,這一次進入尼伯龍根帶來的壓力,也讓路鳴澤清楚的意識到,無面人還是不夠!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誕生,他還在猶豫。
在寂靜的幽黑環境獨自思考還是很不錯的。
列車忽然停下,略有些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這一次來到的站台是福壽嶺站。
觸目驚心的紅色大字,配合着當前的環境,莫名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路鳴澤走出車廂,所看到的是一個披着暗褐色麻衣的人影,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荷官。
鐮鼬女王!
這是一個擁有着九個頭的怪物,此時此刻正扭動着九個腦袋,它的九個頸椎彎曲着。
它幽幽地看着自己。
「我還以為我下車能看到的是此地的主人呢。」
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他以為是夏彌把自己弄進來的,車上的時候還分出一小部分時間在想——等會碰到夏彌要說些什麼?
早上好,今天的天氣挺不錯的,有吃過嗎?沒有吃過的話,等會要不要一起吃頓飯呢?
咳,收起這些荒誕無稽的想法。
路鳴澤極為淡然地來到荷官的面前,隨地坐下,看着它給自己發籌碼。
這裏最值錢的自然是『北平洋』瓶蓋。
這是很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蓋。
接下來就是指南針以及暗金色的硬幣。
瓶蓋相當於一萬個硬幣,指南針相當於一百個。
路鳴澤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個精美硬幣,忍不住陷入沉默中。
顯然是荷官認為它心中的孤獨只值一個硬幣,這不是扯淡嗎?明明自己剛才有醞釀過!
再說一件尷尬的事情,他並不會德州撲克!
一點也不會的那種!!
看着暗金色的硬幣,再看看面前的荷官,他忍不住說道:「不能再給一點嗎?」
荷官並沒有理他。
路鳴澤是這麼認為的,來到別人的家裏,應有的禮貌不能忘記。
所以他默默掏出喪鐘,又拿出赤霄劍。
臉色平靜地問道:「你覺得這兩樣東西能當籌碼嗎?賭局的規則我來定,你同意嗎?」
「……」
這叫委婉的表達自己的禮貌,你看,自己很友善的在和荷官商量,相信它會善解人意的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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