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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夫婦均是一臉劫後餘生的互相倚靠着嘀嘀咕咕說了一些蘇玖玖聽不懂的話,隨即聽到那女人問道「你們是外地人吧,跑來河都做什麼?」
「我們來玩。」
蘇玖玖脫口而出。
謝衿賞了她一個白眼。
「我們是打算去州寧府省親,路過河都。」謝衿不咸不淡開口。
呦呵,看起來蠻老實的,說起慌來草稿都不打的。
夫婦二人聞言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畢竟剛成親,確實應該回家看看。」男人也笑着一臉打趣道。
蘇玖玖?誰說是兩口子省親了。
也罷。
「不過……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可曾見過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穿玄色衣服,扎着狼尾的少年?」蘇玖玖終於問出了她自打進店以來一直想問的話。
夫婦二人具是搖搖頭,不過男人倒是沉思片刻問道「你問的少年武藝如何?」
「不錯。」蘇玖玖肯定道。
「這樣啊……會不會是被傀儡人抓去挖鐵礦了?」
蘇玖玖聞言差點噴出來,就方才門口那些器械,戚言肯定不至於被抓走,就算打不過逃跑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戚言要是就這樣被抓去挖礦,那他就是活該,她都看不起他。
不過經歷了方才一幕,蘇玖玖忽然對這傀儡人有點感興趣,便與這夫婦二人有一嘴沒一嘴的聊起來。
「這傀儡人是經常出現抓人嗎?」
「嗯,三年前,自現在的城主上位,這傀儡人便跟着一起出現……抓人還只是小事。」
男子下意識攥緊手中小刀「殺人,不聽他話的人便用這傀儡殺掉,看見街上隨處可見的小傀儡了嗎?那些都是他用來監視我們的,一旦想要逃跑或是謀反的話,當場就被殺掉。」
蘇玖玖想起前些日子,剛到河都鎮時,紀姜如同寶貝一樣還抱着那小傀儡,怪不得說那是他的小寶貝。
蘇玖玖一想到場面便不寒而慄。
拿個殺人傀儡當做寶貝。
「你們的鐵礦采出來都怎麼處理的?」蘇玖玖繼續追問。
男人回想了一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一直是靠販玉石而生的,不過以前的時候,就在這城主沒來之前,鐵礦是與無量谷五五分的,畢竟造那些玩意兒,哪個不需要我們採得鐵。」
「只是沒想到啊,我們河都人最後都死在我們自己辛辛苦苦挖出的東西手裏。」那女人幽幽嘆道。
「那對於無量谷……你們知道多少?」蘇玖玖試探性問道。
「呵……」女人冷笑一聲「無量谷,不就是那人背後的靠山麼,這些機械傀儡,不都是那所謂的二谷主帶着他的一眾弟子親手所造,一開始打着造福百姓的旗號,實則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我們罷了。」
蘇玖玖已是第二次在凡人口中聽到「控制」這二字。
第一次是在小祥村是,那白敬山所說的《律刑》不過是修士方便控制凡人的手段罷了。
第二次,便是這次。
「禍從口出!」男子冷聲呵斥道。
「怕什麼,咱的命都是他們從那傀儡手中救的,死了就當還給他們就是了。」女人毫不在意道。
「多謝二位。」謝衿微微頷首道謝。
說罷,不等蘇玖玖便出門了。
蘇玖玖見狀連忙拔腿跟上,心道這人突然抽什麼風?
「我知你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他們終究是普通人。」
所以說的多了很容易從這世界悄無聲息的消失。
蘇玖玖明白他的意思,這地方紀姜耳目眾多,還有隨時在「巡邏」的小傀儡人,自己確實不該再繼續問。
「嗯……我知道了。」 蘇玖玖小聲說道。
謝衿看她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溫聲道「無妨,當時附近沒人。」
「嗯……」
「怎麼了?」
「沒事,想大家了。」
謝衿緘然,二人並肩而行了很久,見頭頂的人遲遲沒了下文,蘇玖玖抬頭看向謝衿。
他依舊是表情淡淡,仿佛他才是那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謝傀……」蘇玖玖本想開口叫大師兄結果一時失口,她連忙改口道「大師兄,我們現在是去哪,河都鐵礦嗎?」
她還算認得路,對去河都鐵礦的路有點印象。
謝衿「嗯,去試着找找看,有沒有你想見的人。」
河都鐵礦內。
「啪——」一聲長鞭聲響起。
「磨磨蹭蹭幹什麼呢,中午想不想吃飯了,快點!」
被打的人十分害怕的從地上爬起,撿起繩子,將身後採好的鐵礦吃力的向外拉去。
那人已然年近五十,常年吃不飽飯導致整個人面黃肌瘦,身體到處都是新舊不一的傷痕,拉着礦石的胳膊顫顫巍巍,好似馬上要再摔過去一般。
戚言這組的監工組長是個地包天,他下巴眼看就要翹到頭頂了,一雙眼賊溜溜的四處掃視,看有沒有人「偷懶」。
其實就是看誰不順眼想打誰打誰。
突然他的眼睛瞄到了一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他的臉上儘是血污,一隻眼睛還是腫的,眼中充滿淤血,嘴角青紫,滿是灰土的半邊臉還跟着腫了起來。
他和其他人一樣幹着最髒的活,可眼裏卻是怎麼也蓋不住的意氣與鋒芒,就好比他身上衣服再破再爛,但其依舊華貴。
這樣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方。
地包天狠狠在心裏扇了自己幾個巴掌,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不過就是個落魄紈絝而已。
他甩着手中的長鞭,打算去這會去這「小白臉」上上課,教教規矩。
戚言賣力的敲打着眼前的礦石,他得把這些鐵礦敲碎然後再將繩綁在腰上,將敲碎的礦石拉上去,交給專人運送。他的雙手血泡橫生,這幾日手中磨起的水泡破了又起,被拿起這鐵錘,手掌就像有無數怪蟲啃食。
他一定要撐到師姐找到他。
自己修為被封,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那紀姜也沒這個本事,一定是有修為更高的人。
到底是誰,無量谷的麼?
「小白臉!」地包天站在一塊高地,這樣他可以顯得高上那麼一點,不至於比眼前的人矮。
戚言聽到有人好像在沖他講話,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個地包天,於是繼續低頭敲打的身下的礦石。
這幾天做下來,他知道這裏是個不找事也有麻煩惹上來的地方。
地包天見眼前的少年看了他一眼便不搭理他,抬腿一腳便踹上去。
戚言本可以躲開,但他知道,躲開第一腳,還有第二腳隨後跟上,他是躲不掉的。
他咬牙生生受下這臨門一腳。
見戚言毫無反應,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地包天怒火中燒「你和你說話呢!耳朵聾了聽不見嗎?」
戚言將手中的鐵錘緩緩放下,直起身,看向地包天「說,聽得見。」
「你……!」地包天頓覺無語,他本就是來找茬的,和他也沒什麼話好講,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是想自己被命令了一般。
他咽不下這口氣,抬手衝着戚言就是一鞭。
啪!
「讓你放下工具了嗎,不好好幹活偷懶是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戚言這邊投來。
竟然有人敢放下手頭的工具,膽子夠大。
戚言臂膀頓時被抽出一道血口,他只能無奈默默彎腰拿起鐵錘,繼續一下一下敲打身下的礦石,臂膀處刺痛無比,活動見還能感受到傷口開合。
見戚言乖乖的像只被馴服的狼狗一樣,剛甩出一鞭子的地包天甚是舒爽得意。
「下次叫你,就乖乖給老子應着,手下不許停,聽見沒!」
「好的。」戚言立馬應道。
見戚言老實不少,地包天得意洋洋地背着手走了。
當是什麼桀驁不馴的野狼呢,原來是條狼狗,下回該讓他叫幾聲給自己聽聽。
戚言從他走後依舊是沉默的幹着手中的活,他要完成個人的量,另外兩個是給那齙牙和豁牙。
他熟練的將繩子一端綁在剛敲好的礦石上,另一端綁在自己腰間,開始緩緩向礦頂拖去。
正值盛夏,太陽曬得毒辣,汗一滴一滴滲出,又滑進他本就沒好全的傷口中。
他已對痛已經感覺到麻木,仿佛這具身體已不是他的一般。
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每次受傷,以為自己將傷口藏的好好的,但都會被師姐一眼發現,然後將他臭罵一頓以後,上藥給他。
現在他好想將自己渾身的傷口都露出來給師姐看,告訴她,師姐,我受傷了。
這麼多天了,師姐的病不知道有沒有好,以她的性格,他這麼多天都沒回去,她估計要急死了。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他覺得師姐最愛多管閒事,他和孟見夏還私下喊師姐管事婆。
想到師姐,戚言黑白分明的眸中透出一點光。
可是後來呢,一個成了師姐的跟屁蟲,一個成了背鍋俠。
他知道,師姐對誰都是掏出真心和坦誠,也是真心疼他和師妹,他一直覺得這世上再也遇不上第二個像師姐這麼好的姑娘。
所以他要變得強一些,他要讓師姐免於這世間所有傷害,總不能這麼大了還要靠師姐罩着吧。
他也漸漸察覺到,他對師姐的心思已不是單純的仰望。
戚言眸色不斷變深,在烈日下顯得格外幽暗。
他想要得到她,成為一生都可以站在她身側的男人。
這鐵礦他肯定是要出去的。
………
河都鐵礦外,夜色漸深。
蘇玖玖與謝衿本想着大張旗鼓進去尋人,但細想之下,若戚言真的出於什麼目的被關在鐵礦,他們又怎會輕易將人給出來。
於是他二人趁着夜色降臨,繞的過的看守便繞,繞不過的便打暈,一路抹黑進了鐵礦內部。
夜晚,礦中仍有人在叮叮咚咚敲打,亮起的燈火將礦內照的宛如白晝。戚言今天被分到了白班,便回但鐵房內稍作休息,心裏盤算着怎麼出去。
夜裏和白天一樣都有人看守,為的就是防止他們逃跑,外面的人應該很容易進來。但他眼下身上沒有修為傍身,一旦被發現,有可能會徹徹底底的死在這裏。
礦石裝滿一車後日夜不停的向外運送,之前發生過有人藏在車底出逃被發現的事情,因此,經過看守時都會嚴格檢查。
正常戚言陷入沉思時──
「唉,大兄弟,你是不是想出去。」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屋角落裏響起。
戚言循聲望去,竟是今日白天挨打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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