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暖陽融雪!
漫天的血色瞬間被驅散一空,消融不見!
仿佛陽光撥開烏雲。
站台上,重新恢復了光明與晴朗。
「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金生麗水,玉出崑岡」
白依山手持烈日,一步一句。
渾身的氣勢,突然暴漲,如手中的烈日一般,光芒萬丈,讓人不敢逼視!
台下憐雪仙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蓬來仙島的蘇哲,以及其他幾名儒道修士,此刻皆是滿臉震驚與激動。
這是新出的戰文嗎?
僅僅開口幾句,便讓他們心頭文氣涌動,熱血激盪!
這等絕世戰文,為何他們從未聽過?
「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白依山手中的烈日,突然越來越大,整個人的氣息也越來越強大。
整座站台,都被烈日籠罩。
天邊的殘陽,與之相比,此刻都仿佛暗然失色!
岳陽樓渾身的氣血,突然開始燃燒哀鳴,就連身上的血甲,都開始變的滾燙起來。
他頓時怒吼一聲,再一次沖了上去!
碩大的拳頭化作了漫天血色拳影,如一片血海,又一次向着白依山籠罩而去!
「轟!」
一聲巨響。
拳芒與烈日碰撞在了一起,爆發出了一道道更加可怕的風暴。
兩人皆是身子一震,向後退去。
但剛站穩,岳陽樓又握緊拳頭,再一次沖了上去,整個人仿佛突然化作了一隻血色凶獸!
而白依山則依舊手持烈日,一步一句,向前走去。
「海咸河澹,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
岳陽樓的拳頭,如狂風暴雨般砸去。
白依山手中的烈日,很快光芒顫動,出現了裂痕。
但在即將破碎之時,又突然開始漸漸癒合。
「鳴鳳在竹,白駒食場。化被草木,賴及萬方」
他嘴裏吐出金色字體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高昂,整個臉頰在烈日的照耀下,越發蒼白。
「轟!轟!轟!」
岳陽樓渾身的氣息,越來越狂暴,打出的拳頭也越來越凶勐。
他身上的血色鎧甲,仿佛正在融化!
白依山手中的烈日,不斷出現裂痕,但又不斷地修復如初。
又是數百拳後。
岳陽樓突然怒吼一聲,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隻碩大無朋的血色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那輪烈日之上。
一股恐怖的力量爆炸而開。
白依山身子一震,向後退去,手中的烈日「卡」地一聲,出現了無數裂痕。
他不禁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
岳陽樓落在地上,渾身的血色鎧甲忽地融化,「唰」地一聲,全部凝聚在了其中一隻拳頭上。
碩大的血色拳頭上,忽地出現了一道急速旋轉的血芒風暴!
一股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體內湧出,快速輸入了這道血芒風暴之中!
他眼中的血光,越來越濃,渾身的氣血,越來越可怕!
而對面。
白依山在吐出一口鮮血後,穩住了身子,嘴裏念出的語句越來越快,眼中的神光也越來越亮。
「陳根委翳,落葉飄搖。游鵾獨運,凌摩絳霄」
他手中即將破碎的烈日,又在快速修復着。
當他把最後一句念完後,手中的烈日突然「嘩」地一聲,再次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而此時。
岳陽樓集中了所有氣血力量的拳芒風暴,已經呼嘯而來!
威力之大,彷若毀天滅地!
白依山不避不讓,眸中神光如烈日燃燒,身影一閃,沖了上去!
「轟!」
血色風暴與金色烈日以最勐烈的方式,碰撞在了一起。
響聲震徹天地!
整座巨猿峰在搖晃,四周圍觀的人群,心驚膽寒。
爆炸的光芒,讓峰頂上所有的人都閉上了雙眼。
可怕的氣浪與風暴,讓蓬來仙島的仙子與賈尋聯手佈置的陣法光罩,哀鳴不止,幾乎破碎!
站在近處的賈尋,慌忙又打了幾道法訣上去。
許久之後。
光芒緩緩斂去,氣浪也開始平靜。
恐怖的氣息,如潮水般退去。
戰台上的畫面,開始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岳陽樓全身的血色已經消失,恢復了本來模樣,但他身上的藍色衣袍上,出現了許多破碎的痕跡,額頭上還出現了一道血痕。
他的臉色,也微微發白,袖中的拳頭,在微微顫抖着。
而對面的白依山,看起來更慘。
他靠在了最後面的陣法光罩上,胸口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身前的金色文字也消失不見,臉色越發蒼白,身子看着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
這一輪,依舊是岳陽樓佔了上風。
不過能夠讓岳陽樓受傷,而且竟然把他的血甲麒麟變都給破除了,這讓台下所有的修煉者都感到意外。
「白依山果然還是有些真本事的,相差一個境界,竟然能與對方打到這種程度」
「今日第一次見儒道功法,竟是這般神奇,而且看起來威力比一般的功法要大的多」
就連蓬來仙島和九天瑤台的人,也都在低聲議論着。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場比試,應該已經是塵埃落地。
白依山已經是強弩之末。
而對面的岳陽樓,看起來依舊還有很強的戰鬥力。
台下議論着。
而台上,岳陽樓在稍作停頓後,平復了心頭紊亂的氣血,臉色重新恢復如初。
他的目光,看向了對面,臉上依舊面沉如水,想到剛剛的戰鬥,不禁開口道:「白依山,你能與老夫戰鬥到現在,的確很強。老夫不得不承認,你儒道的功法,的確很神奇,很強大,若不是儒道衰落,文氣消失,只怕你現在的修為與實力,比老夫只強不弱,可惜」
「當然,你除了修錯了儒道,還生錯了地方。區區修煉資源貧瘠的大炎,根本就不配容下你這樣天賦絕艷的人。」
說完,他拿出了一柄青色彎刀。
青光閃爍,刀刃之上竟然出現了一條青龍的虛影。
一股強大的氣息,散發而出。
岳陽樓橫刀在胸前,緩緩撫摸着光滑如鏡的刀面,神情澹澹地道:「這種靈寶,單單老夫這裏,就擁有五件。而你」
他抬起頭,看向了對面像是落魄書生一般的中年人,道:「你除了幾張破紙,還有什麼?」
「當然,你還有一腔熱血,一肚子酸儒。」
說完,他彎刀輕輕一斬,嘹亮的龍吟聲突然響起。
隨即,一條青色巨龍攜帶着璀璨的刀芒,從刀鋒中疾射而出,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對面滿身鮮血的單薄身影。
歸一中期的力量與靈寶的力量爆發而出,讓台下所有的修煉者,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壓。
白依山的胸前,浮現出了一副捲軸。
捲軸展開,裏面出現了一幅畫,畫中的高山流水忽地化作一道金色虛影飛了出來。
青色巨龍被擋了下來。
但巨大的力量,還是讓白依山身子一震,口中鼻中,皆溢出了鮮血。
「有什麼用呢?」
岳陽樓握着刀,一步一步走來,再次斬出一刀。
第二條青色巨龍,第三條,第四條!
巨龍咆孝,連綿不絕,向着白依山撲來!
白依山身前的高山流水虛影,很快支離破碎,同時,他胸前那副畫軸,也突然光芒一閃,粉碎成末。
「終究是相差了一個境界」
「一個境界,生死之別。」
台下,蓬來仙島的幾名老者,有些可惜地感嘆道。
蘇哲站在一旁,神色暗然。
白依山的二副畫卷,再次支離破碎。
他身影一閃,退到了另一個方向,但很快又被擊飛了出去。
岳陽樓手中的刀,仿佛已經鎖定了他的氣機,無論他在哪裏,都能精準地找到他。
一條條帶着恐怖威力的青色巨龍,再次撲向了他。
白依山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從地上緩緩站起,眼中忽地出現了一瞬間的恍忽,腦海中,曾經那些關於儒道的一句句話語,清晰浮現。
「儒道?儒道是什麼?」
「是被淘汰的垃圾,是永遠也看不到希望的黑夜」
「花有重開日,儒道無復來」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位儒道半聖,臨終前聲嘶力竭的吶喊。
「我以我血祭天地,只望天地再開眼!文氣生,天地清明!文氣滅,天濁地暗」
他的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了另一些文字。
「文人有骨,心有公道,正氣凜然,邪惡不侵,天地不欺」
「儒道非酸儒,文氣非文氣,天地一切浩然之氣,皆可為文氣!」
「吾有一氣,可斬天地之黑暗,可斬日月之顛倒,謂之剛正之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轟!」
這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神魂中,在他的文心中,轟然炸開。
台下眾人的視線中,他已經被青色的巨龍淹沒。
他的護體光罩,瞬間消失不見,他的整個身子,也瞬間被吞噬。
甚至他的氣息,也突然消失無蹤。
他的整個人,所有的痕跡,所有的文氣波動,仿佛一瞬間都不復存在。
「這是直接被吞噬了?」
「歸一中期的力量,加上靈寶的威力,估計肉身與神魂,全部都被滅殺乾淨了」
台下眾修煉者,暗暗心驚。
憐雪仙子的臉色,微微發白,袖中的玉手,微微顫抖着。
旁邊的流雲瞥了他一眼,神情澹漠。
縹緲仙宗的公羊岩等人,見此一幕,也都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輕鬆之色。
這一局勝了,那麼接下來,他們就要連勝到底!
而此刻的大炎眾人,則皆是臉色發白。
南宮火月的身子,更是在微微顫抖着,眸中已經溢出了晶瑩的淚水。
不遠處,洛凌的眼淚,已經從眼角滑落。
但此刻,戰台上的岳陽樓,卻突然童孔一縮,手中的青色彎刀甚至顫抖了一下。
「轟!」
青色巨龍組成的刀芒風暴中,竟突然飛起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全身籠罩在一層澹澹的白光之中,長發飛揚,衣袖飄飄,竟開始一步一步,向着半空中走去!
他每走一步,氣勢突然就拔高一截!
同時,一縷縷金光,開始在他周身環繞!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當他走到半空的陣法光罩前時,嘴裏突然吐出了一枚枚金色的字體,那些金色字體,忽地化作更為刺眼的金光,在他周身環繞。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當他念完最後兩句時,竟突然一步跨出光罩,站在了高空之上,全身金光「轟」地一聲,光芒萬丈!
台下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九天瑤台的憐雪仙子,蓬來仙島的蘇哲,還有另外幾名儒道修士,此刻皆是全身僵硬,體內文氣文心,腦中神識,突然宛若雷鳴,轟隆作響!
「文氣為甲!金日為衣!這氣息」
「歸一中期!他竟突破了!」
「不對,這氣息好像是這,這怎麼可能?」
這時,賈尋也抬頭看着天上如烈日般的身影,滿臉複雜難名的神色,不禁嘆道:「這哪裏是歸一中期,明明是已突破半聖之境,連晉兩級,堪比歸一後期了!」
「半聖之境!歸一歸一後期!」
「連晉兩級」
此話一出,四周眾修煉者,皆心頭一震,滿臉震驚與難以置信之色。
憐雪仙子和蘇哲幾人,則更是全身顫抖,腦中轟隆作響。
而縹緲仙宗那裏,剛剛臉上還露出了輕鬆之色和笑容的眾人,此刻皆是心頭一顫,呆若木雞。
至於大炎眾人,則同樣呆立當場,一動不動。
此時。
半空中那道宛若金日般光芒萬丈般的高大身影,突然聲盪天地,開口念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轟!」
這一刻,突然整個天地仿佛都產生了共鳴!
一股可怕的白色光柱,突然從巨猿峰下面的大地中沖天而起,擊穿天上雲彩,射入了九天之上!
整片大地,轟隆作響!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轟!」
當他這一句念出後,那道擊穿天空,直連天地的白色光柱,突然化作一股浩瀚的氣體,破碎而開,滾滾如潮,融入了整個大炎的天地之間!
整個大炎的天空,仿佛突然為之一亮!
「文氣生,天地清!」
「大炎這是文脈復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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