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涼風習習。
在這個雨後的夏夜,唐野和張瑞秋坐在惠民超市門口的兩張破舊的塑膠椅上,一人捧着一罐啤酒在閒話家常。
張瑞秋在耳朵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話,都是一些陳年過往。可是,唐野卻感覺到輕鬆、愜意、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壓力。
他和張瑞秋趙俊濤在一起的時候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是那種當着彼此的面可以放臭屁摳鼻屎剪腳指甲的那種坦然隨意.....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認識那麼多年,卻一直難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喜歡才會放肆,愛就是克制。
只有你深愛一個人,才會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給對方。
衣着品味、談吐喜好、生活狀態、飲食習慣......一個屁都能夠竭盡全力的憋上好幾公里。擔心自己沒有做好,擔心自己還不夠好。
無欲則剛,當你對一個人有了企圖心,那就會變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當然,愛了或者上了之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事情,沒有輸贏。」唐野出聲安慰,說道:「你並沒有輸給誰。」
「站着說話不腰疼。」張瑞秋把手裏喝空了的啤酒罐給捏成一個鐵疙瘩,丟進旁邊的垃圾桶之後,再次對着唐野伸手,示意他再給自己拿一瓶,說道:「因為你是裁判,所以你覺得這種事情沒有輸贏。無論誰輸誰贏都無所謂,反正你一直都是贏家.......你只需要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就好了。」
「我不是裁判,我是另外一場比賽的運動員。」唐野出聲說道。
「是啊,這才是最悲慘的。」張瑞秋接過唐野遞過來的啤酒,扯開拉環,說道:「跑了那麼多年,咱們倆不在同一條賽道上面......我跑我的,你跑你的,互不相干。」
「......」
「都怪我媽。」張瑞秋出聲說道:「我媽是開飯館的,小的時候就經常在我耳邊說,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我想着,那做飯一定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然後,我就跟着我媽去學習做各種各樣的菜餚。花城菜、梅城菜、德城菜、甚至還自創菜系......會做的菜越來越多,味道也越來越好,結果發現這對談戀愛並沒有什麼用處。」
「男人可以因為喜歡某一個女人而去喜歡吃一道菜,但是絕對不會因為喜歡吃某一道菜而喜歡某一個女人......如果喜歡,那也是因為喜歡而喜歡,不是因為某一道菜而喜歡。」
「對不起。」唐野歉意的說道。
「不許和我說這種話。」張瑞秋立即拒絕,說道:「其實很多時候,『對不起』這三個字是很傷人的,特別是在感情上面......之所以說『對不起』,是因為我不喜歡,因為這件事情我沒有辦好,因為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就像是給了你心臟一刀,再丟過來一個創可貼讓你貼傷口。」
「可是,創可貼又怎麼能貼得住心臟上的傷口呢?而且,又因為有了這塊創可貼,你甚至都沒辦法痛快淋漓的享受這一場疼痛,把心裏的痛苦和委屈大聲的喊叫出來......你還得努力的忍着心痛說沒關係,我沒有那麼難受.......其實我難受的要死了好不好?」
如果不能說『對不起』,唐野就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
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錯誤的。
或許,張瑞秋也不需要你說什麼,他只是需要一個聽眾。
一個可以讓她把這些年的情感一點點的傾訴出來的對象,不然的話,這些東西一直憋在心裏,卻沒有出口釋放。她擔心自己會瘋掉。
「我媽教會我做飯,卻沒教過我勇敢。」張瑞秋笑着說道:「所以,那麼多年,我就一直是那麼懦弱的一個人......」
「當然,這也不能怪我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青梅竹馬,長大了朝夕相伴......如果有那種感覺的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還有宋輕心什麼事情?你說是不是?」
「是的。」唐野點頭。
「你還真點頭啊?」張瑞秋狠狠地瞪了唐野一眼,然後又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我從來都沒向你表白......所以,也就不用被你拒絕,是不是?」
「無論如何,你和趙俊濤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唐野一臉認真的說道。
「嘖嘖嘖,趙俊濤都不在,你還非要把他帶上幹嘛?連最好的朋友我都不能享受一次『唯一』?」
唐野也跟着笑了起來,說道:「張瑞秋是我最好的朋友。」
「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張瑞秋這才滿意,說道:「所以,唐野同學,從今天開始,我就不能再喜歡你了......我說的是那種喜歡的喜歡。」
「好,你也會找到那個真正適合你的人。」
「你又犯錯誤了。」張瑞秋立即糾正,說道:「無論任何時候,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要急着把人送走......」
「這不是送走,這是祝福。」唐野一臉誠摯的說道:「我希望身邊的朋友都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幸福和有沒有男人沒有關係。」張瑞秋出聲說道:「我以前也從來都沒有男朋友,仍然覺得很幸福。愛情這種事情,是人生中的驚喜,但不是生命中的常態。」
「那就繼續保持下去。」唐野說道:「按照自己的方式幸福下去。」
張瑞秋點了點頭,舉起手裏的啤酒罐對唐野說道:「唐野,祝福你。發自內心的......」
「謝謝。」唐野舉起啤酒罐和她碰杯,然後倆人把啤酒一飲而盡。
「好了,話說完了,心裏也舒服了。以後咱們就還和以前一樣。」張瑞秋把啤酒罐捏扁丟進垃圾桶,起身說道:「走吧,回家。」
「回家。」唐野扛起剩下的半箱啤酒,笑着說道:「家裏還有一個活人呢。」
「說不定已經睡着了。」張瑞秋猜測。
「不會,他還在等酒喝呢。」唐野說道。
唐野和張瑞秋回去,趙俊濤果然還在等待着,問道:「你們怎麼去那麼久?我都開好幾局遊戲了......」
當他去拿酒的時候,發現箱子裏面已經少了幾瓶,問道:「你們喝過了?」
「沒買整箱。」唐野說道。
「哦。也行。」趙俊濤說道:「反正也喝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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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鋒習慣早上起床洗個冷水澡,然後才穿好衣服收拾妥當下樓吃早餐。
山鋒來到餐廳的時候,山嵐和張露已經在吃麵條。山嵐長了一幅華夏胃,吃不習慣那些土司漢堡什麼的東西,就喜歡吃豆漿油條雞蛋麵條之類的中式餐飲。
用他的話說就是:這才是吃飯,才能夠吃出滿足感。
「早。」山鋒拉開椅子坐下來,問道:「我的漢堡做好了沒有?」
「無人理會。」
「媽,我的漢堡做好了沒有?我早上吃什麼?」
「別喊我媽,我不是你媽。」張露面無表情的說道。
山鋒無奈,只得轉身向廚房喊道:「阿姨,幫忙把我的早餐端上來。」
阿姨端上來一碗麵條,上面還蓋着一個煎的外焦里嫩的荷包蛋。
山鋒一臉無語的看着阿姨,說道:「我吃漢堡,不吃這個。」
他在國外生活多年,確實不太習慣吃雞湯掛麵。
「是我讓阿姨給你準備這個的。」張露冷笑出聲,說道:「愛吃吃,不吃拉倒。」
「媽,你怎麼能不尊重別人的飲食習慣呢?」山鋒生氣的說道:「我只不過是想吃個漢堡而已......」
「那你怎麼不尊重我的生活習慣呢?」張露沒好氣的說道:「昨天的直播你看了沒有?我的兒媳婦都要跑了,你還有臉在我們面前挑三揀四的?」
「兒媳婦?在哪兒呢?」山鋒假裝東張西望一番,出聲問道。
「親親啊,多好的姑娘,我們山家認定的兒媳婦.......」
「哦,宋輕心啊.......什麼叫做咱們山家認定的兒媳婦?你們只是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然後現在結果你們也看到了......追求失敗,她成別人媳婦了。」
「你到底什麼情況?就不能努力一下?她又沒嫁人,你就這樣放棄了?」張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在她看來,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宋輕心只要還沒有和唐野結婚,那麼自家兒子就還有機會。
她昨天也注意到了宋家的態度,宋國維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上樓之後再也沒有下來過。
衛青如雖然堅持着看完直播,但是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想來也是,他們怎麼可能讓一個秘書入了宋家的門?
以那兩個人的心機手段,到時候君雅集團到底姓宋還是姓唐還真是說不準…….
宋國維那麼狡猾多疑的老狐狸,怎麼可能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女婿?
把女兒嫁到他們山家,這才符合他的利益。
「媽,一個人喜不喜歡你,不要看,不用說,從味道就能夠聞出來。這就叫做氣味相投。」山鋒出聲說道。「我聞過了,她不喜歡我。我們倆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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