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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在劉夫子的清點下,得出結論,馬文才以極大優勢榮獲第一。
當然不是說他獵物最多,而是王藍田團隊的獵物,在大家以各種方案都沒法兒分的公平的情況下,最後王藍田拿了主意,那就是不論誰打得多,誰打得少,統一分配,絕對公正。
於是,每人最後只有不到半隻野兔,加一隻雞。
一時之間,就讓人相當無語,氣勢洶洶入林打獵,高頭大馬攜物而歸,吵吵鬧鬧終於分好,互相看看誰都很少。
於是,齊心協力的王藍田小分隊,也是萬松書院的狩獵隊伍,就這樣很默契地分崩離析了。
另一件比較尷尬的事情,則是發生在梁山伯這邊。
雖然獵物沒幾隻,畢竟人家不殺生,一不用弓箭,而不用短刀,就連陷阱,都不放幾根竹刺,基本上是純靠着人工追逐的。
獵物不多,基本上就是幾隻野雞,偏偏事兒還不少,不僅自己要放了這些天地之間的鮮活生命,梁山伯還試圖鼓動別人也這麼幹。
「呵呵,你放了吧,你等下可別吃,以後也別吃,記住了,一花一木,皆有靈性,你就去吃土吧!」
受不了他的墨跡,本就心情不爽的王藍田,拎着自己那隻野雞的脖子,讓雞頭對着梁山伯,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最後在姚一木拿過去的烤好的兔子腿之後,這一場爭鬥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小小的幾場插曲,無傷大雅,很快,隨着一個個火堆架了起來,書院裏的僕役們,便接手了這些獵物。
而學子們,則一邊聊天,一邊欣賞着秋日的風光。
與那夏日的炎熱不同,即使是剛剛打獵歸來,坐在這山間,聽着遠處泉水落下,望着遠方鳥雀翩躚,風自山谷中來,帶着花草的清香,再飲上一杯清酒,那滋味,簡直爽快。
「學子們,我萬松書院,今年的秋獵活動,到此圓滿結束,接下來,請各位舉杯!」陳子俊總算是做好了心理建設,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飲!」
「好,如此風光,何不盡興些?誰有好的詩文?盡可拿來,讓我看看!」王遷之笑呵呵地說道。
頓時,學子們的神色就變了。
就知道這老頭沒安好心,這就開始了?
不過,很明顯,這並不能難倒書院的高材生,祝英台拿起筆來,揮灑筆墨
輕風舞落葉,羽扇吹青衫。翩翩少年郎,落筆造乾坤!
「我便以此詩作序,拋磚引玉,給大家打個樣兒!」
「好,好。」王遷之笑得開心,說實話,今年的學子之中,最讓他喜歡的,就是祝英台了,聰明好學,又不死板,還很懂得捧場。
即便比不上祝英台出口成章,做首詩詞,對於學子們來說,倒也不算太難的事情,畢竟,這不是什么正式的考較。
很快,就連王藍田都磕磕巴巴地作詩一首
秋高氣爽,群英薈萃,
登高望遠,把酒言歡。
自來至今,半年有餘,
秋情難序,不若春景。
「兄長,你呢?」聽完王藍田的詩,坐在王凝之身邊的王蘭,皺起了眉頭,這種水平,幾乎算不得什麼詩了,不過就是湊了幾句話而已。
唯一算得上機智的,也就是給自己找了個藉口,不過這傢伙自從在錢塘搞了個斷句之作後,時不時就以此為理由,倒也不算罕見。
王凝之瞧了一眼在那邊得意洋洋的王藍田,心裏就很不爽,這小子,據說如今在青樓之中,也是頗有名氣,要問是什麼名氣,就是在幾位姑娘求作,均被他拒絕的名氣。
王藍田還很聰明地給她們一個統一答覆「若是感情到了,不用求,若是感情不到,求也沒有。」
於是乎,傳來傳去,這傢伙就成了一個痴心浪子的形象,受到姑娘們的追捧。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此詩一出,王遷之等人的神色就有了些變化,畢竟王藍田的詩才剛出,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了。
王藍田也看了過來,眼巴巴地,很是可憐,懵懂的小眼睛努力表達着情緒「不都給你錢了嗎?那句詩算我的了呀!」
王凝之理直氣壯地回瞪,表達着「誰知道那玩意越來越值錢了,加錢!」
「你強買強賣?」
「對啊,我強買強賣!」
……
伴隨着酒香的風,滑下了小青峰,越過錢塘,來到郊外。
風亭山。
陽光從遠方山脈而來,斜斜照耀在山下的小路上,卻無法全部穿過茂密連綿的樹冠,林間一片昏暗。
沙沙的腳步聲,踢亂了地上的落葉。
數十人,自樹林的另一側而來,焦急,卻腳步很穩,絲毫不亂,走在最前方的那人,到了一棵樹下,望了一眼掛在枝頭的一塊翠玉。
「盧大人?」
「是誰?」
一個沉重的呼吸聲響起,與此同時,周圍的林間,十幾人同時從各個方向出現,手中均持有強弩,只是這些人,看上去狀態很不好,幾乎各個身上都帶着傷。
「我是李成平,黑風寨大當家,沈望手下的人!」
帶頭的人倒也不慌,只是抬起一隻手,阻止自己手下動手,緩緩回答。
「顧家的人呢?」
「顧公子在翠微鎮上等您。」
「哼,回去告訴姓顧的,地點改了,等我的通知。」
「盧大人,這樣恐怕不好吧?」
「不好?你可知道,我來的路上,被人襲擊了三次,追殺了上百里路?」樹上的聲音里,飽含憤怒。
「什麼?」
「知道我來的,就只有你們黑風寨,和那幾個世族,是誰泄密我不管,但顧家,最好給我個解釋!」
「盧大人,還敢問,襲擊您的人是誰?」
「人不少,看功夫,也不像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不過我認得湛三江的刀!」
「湛三江?神仙山的人?」
「你他娘的在問老子?」樹上『嘩啦』一聲,一個壯漢從樹冠之中,一躍而下,滿臉的虬髯,臉上還帶着一道疤。
冷冷的目光掃過來,一張嘴,還帶着血腥味
「老子從潁川,奉張大人之命而來,是顧家說好的,早已打通上下關係,結果呢?老子差一點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回去告訴姓顧的,我們潁川人,可不是晉朝的狗,要麼查清楚,是誰出賣了老子,要麼,老子就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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