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和他們共事過很長時間。
葉良可能都認不出來,他們是誰。
李雅思的警服被撕爛,多出好幾個大洞,身上佈滿了淤青與傷口,滿臉泥濘,眼眶通紅,豆大的淚水在她那漂亮的眸子裏打轉。
他懷裏的柯小吉,情況則要嚴重許多了,一條手臂不翼而飛,傷口用布料簡單包紮過,卻仍然能看到大片血跡,另外那隻手臂本身就有傷,現在更是傷上加傷。
但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柯小吉的雙眼。
他清秀的臉上,居然多出一道大口子,橫穿兩隻眼睛,只能看見一大片的血紅,甚至在幽暗的環境下,都很難分清哪裏是傷口,哪裏是被血染上的鮮紅。
「前……前輩……」
李雅思看見葉良,像絕望的孩童終於看見了父親,淚水止不住地流,嘩啦啦滴落在柯小吉的身上,隨着緊繃一晚的心弦鬆開,一股無力感涌遍她全身,她腳一軟,便要撲倒在地上。
葉良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接住昏迷的柯小吉。
沒人知道,這個夜晚的李雅思有多麼絕望無助。
這一刻,她只想靠在葉良的懷裏,放聲哭泣。
葉良像抱着孩子般,將她抱在懷裏,摸着她的腦袋,輕聲說道:「你們辛苦了,對不起。」
「是我來遲了。」
「我對不起你們……」
……
……
與此同時。
東境。
位於東海城西邊的一谷城,和小木城一樣,都是附近的小縣城。
這裏,同樣有寶貴的自然資源,一谷自然保護區。
但與日月潭不同的是。
這裏不是旅遊景點,一般情況下,只有護林員會在這邊巡邏。
於是,空無一人的樹林裏,自然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一道蒼老的身影,正踉踉蹌蹌地走着。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後。
鮮血被噴出。
正是巫族大巫師的老人靠着一棵樹,大口喘氣。
沙啞而憤怒的聲音,從他那斗篷里傳出。
「可惡……真是可惡!」
「要不是藥神教那群蠢貨太廢物,那個小子必死無疑!」
「現在計劃失敗了不說,還害我損失兩具分身!我的內傷……沒有數年歲月怕是無法痊癒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着。
現在的他,實力恐怕已經跌到地至尊,甚至是戰至尊境界。
連能不能回到西域都是個問題。
不過幸運的是,葉良顯然並不知道,他要控制分身,真身就必須在分身附近,若是距離過遠,便會失去聯繫。
不然葉良要是追出來,他可沒有把握逃跑。
現在情況就好多了。
他乾脆可以不回西域,而是選擇在東境就地療傷,等數月之後,體力恢復,再慢慢回到巫族就不難了,說不定在這期間還能抓到葉良的什麼破綻,讓他好好付出代價!
想到這,他眼前不由得浮現出葉良跪地求饒的畫面,嘴角不由得翹起。
「等着吧!」
「小子!」八壹中文
「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他惡狠狠地低聲罵道。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
「巫師大人,你要去哪?」
大巫師整個身子都震了震,猛然抬頭。
近十年裏,西邊常常流傳着一句話。
鮮衣照紅妝,萬里最佳人。
這句話描繪的是一位真實存在、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西境邊境內外,無數男子皆仰慕其美貌,不知多少人聲稱此生若能得見一面,便死而無憾。
而西域中,的確有一群人經常能夠看見這位絕世美人。
可偏偏這群人最不想見到的,也是她。
這群人便是西域巫族。
而那位女子……
大巫師抬頭的一瞬間。
比葉良掙脫藤蔓海還要龐大數倍的恐懼爆發而出。
只見天空中。
樹枝輕顫,花葉飛落。
有一襲鮮紅,輕盈飄下。
清晨的陽光,照射着大巫師的斗篷,驅散他斗篷里的黑暗,照出他如樹皮般乾枯衰老的皮膚。
只見那蒼老的瞳孔之中,映照出如火般的紅衣。
可比紅衣更加鮮艷的。
是那抹女子絕色。
……
……
「東境電視台,東境電視台,這裏是現場記者小李,就在半小時前,一谷自然保護區起了場森林大火,我現在就在起火現場為大家跟蹤報道。
「可以看見的是,這場大火已經得到控制,但產生的濃煙還未散去,據目擊人爆料,這場大火的起火與滅火都很是奇怪……」
日月潭,林家村。
葉良坐在村民家的椅子上,聽着電視裏的播報聲,長長嘆出一口氣。
李雅思對嘆氣聲很敏感,立馬便看了過來。
「前輩……」
「該不會是柯小吉沒救了吧?」
葉良無奈地看着她瞬間紅透的眼眶,笑了笑,道:「放心吧,柯小吉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剛才嘆氣是因為那個新聞。」
「新聞……」李雅思愣了愣,又問道:「難道大火跟昨晚的事情有關嗎?」
葉良嘴角抽了抽,猶豫片刻後,還是僵笑着道:「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有關呢……呵呵呵……」
說到這,他頓了頓,悻悻然地小聲道:
「估計是有個瘋女人在森林裏玩火沒收住吧。」
「瘋女人?」李雅思微一皺眉,卻沒有太糾結,她目前的心思都在柯小吉身上。
「前輩,柯小吉情況怎麼樣了?他還能醒過來嗎?」
聞言。
葉良目光看向柯小吉,第一時間沒有回答。
老實說。
雖然他剛才嘆氣不是因為柯小吉,但柯小吉的情況,也挺能讓人嘆氣的。
斟酌許久後。
葉良還是決定告知實情:「傷柯小吉的人,是一名地至尊巔峰,而且因為某種原因,他那會兒可能還達到了天至尊的水平。」
「所以,殘留在他體內的罡氣很厲害,如果不是柯小吉意志堅定,一直在抵抗,恐怕早就出事了。」
李雅思死死地看着他,眼眶中已經流出淚水。
「不過呢。」葉良露出一個微笑,道:「我已經把他體內的罡氣全部排出來了,幸好大腦的損傷不大,內臟和經脈的傷還可以慢慢養,住院幾天,他應該就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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