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曉聞言皺起了眉頭。
瞧對方的神情不似作假,但是她真的不認識對方。
「我們才見過面沒多久?」簫曉挑起眉毛道,「那是多久?」
男子先猛往嘴裏灌了小半壺酒,然後滿足的嘆了口氣道:「好久沒這樣大口喝過酒,大口吃過肉了。快活啊!」
簫曉也不着急,偏着頭不住打量他,小扇子緩緩的搖着,看上去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看的旁邊的不少姑娘眼睛都偷偷往這邊看。
段譽在一旁緊張的四處張望,看見有不少姑娘的眼神往這邊來,以為是在看他,頓時羞澀起來。
鍾靈和小昭雖然扮成男子的模樣,但是久經沙場的姑娘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兩個美嬌娘。
這與裹不裹胸無關,這與化不化妝無關,這與氣質有關。
花木蘭替父從軍十二年未被識破,除了她自己謹慎外,更多的還是打鐵還需自身硬。
像鍾靈和小昭這樣兩個萌妹子,穿上男裝也一股子娘娘腔的味道,眼光銳利之人,多看幾眼,就能識破兩位的真身。
所以,不得不說李若彤的長相和氣質,真是雌雄莫辨。猶如《大內密探零零發》裏的琴操姑娘,一身男裝,迷人的桃花眼,陸小鳳的四條眉毛,嘴角帶着邪魅狷狂的笑容,男女通吃。
簫曉扮男裝這麼久,哪怕與段譽同吃同睡,都沒被段譽發現,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可見不僅僅是表現出了段譽的傻,也表現出了李若彤本身的儒雅氣質。
被姑娘偷偷打量的簫曉,一點也不覺得羞澀,反而更加得意起來,扇子搖的更起勁了,臉上寫滿了快誇我帥幾個大字。
鍾靈第一個開口:「王公子,我怎麼覺得,周圍的姑娘的眼睛都往咱們這邊瞧呢。到底在瞧誰,是瞧你,還是瞧段公子?」
簫曉呵呵一笑:「自然一半一半了,有欣賞我的,也有欣賞二哥的。」
小昭在旁邊啐了一口道:「公子好生不知道丑,難道就不能是瞧我?」
簫曉頓時啞口無言,小昭說的好有道理。
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再用扇子敲小昭的腦袋了,不然會被別人說是有龍陽之好的。
段譽在一旁勸道:「都不要爭了,咱們就坐在這,聽聽小曲也是好的。」
「哎呀,我們的二哥真是容易滿足,就聽聽小曲就行了?不去負距離接觸小姐姐嗎?」簫曉調戲段譽道。
「什麼距離來着?」段譽一臉蒙圈,表示自己是不是智力出現了問題,怎麼聽不懂簫曉在說什麼。
不過沒關係,有人懂。
只見那位一直在狂吃狂喝的男子,終於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望了簫曉一眼道:「沒想到王公子也是同道中人,快哉,快哉!」
……
我不是,你聽我解釋。
……
這時小二來了:「客官,你要的酒菜來了,這些都是咱們樓里最拿手的招牌菜,這女兒紅可是20年的女兒紅,口感醇厚,只是價格稍微要貴些。」
「不差銀子,來這,就是為了博紅顏一笑,千金散盡還復來。」簫曉說的鏗鏘有力。
可惜小二不懂,有點對牛彈琴的感覺。
不過旁邊一桌的漢子聽見了,驚奇的望着簫曉道:「沒想到,這大理小小的鎮子上,居然還藏龍臥虎。」
「千金散盡還復來!好句,好句!當值三大杯!」
說完,漢子把手中的酒杯一扔,直接拿起拿起旁邊的一個碗,把碗倒滿,端起來遙遙舉着,對簫曉道:「為這句話乾杯!」
說完,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就把碗裏的酒喝完,隨即擦了擦嘴,道:「爽快!」
好傢夥,這裏什麼地方,怎麼這麼能喝酒!
簫曉簡直要瘋了,遇見喬峰這樣的頂尖高手,一口半斤也就算了,怎麼隨便在青樓遇見的漢子也一口半斤?
合着這裏的人,喝酒都是論斤的?
男人!可以喝吐,但是不能不喝!
簫曉咬着牙,臉色從容的把酒瓶打開,往旁邊乾淨的碗裏倒滿了女兒紅,也端了起來,對着那位漢子舉碗道:「為這句話乾杯!」
說完,也閉上眼睛,一口氣把半斤酒喝光。
旁邊響起一陣叫好聲。
周圍的人委實沒有想到,簫曉這樣一個看上去俊美無雙的美男子,喝起酒來毫不示弱,尤其端起碗來的姿勢尤顯氣質,一點都不像酒鬼,而像謫仙。
旁邊的漢子豪爽的笑起來:「好好好!兄台好酒量,你這樣的朋友我交定了!」
簫曉淡然一笑,左手開始使出六脈神劍中的少澤劍,開始光明正大的作弊。
鍾靈在一旁已經語無倫次了:「王公子,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中午你才喝了十幾斤酒,這才多大的功夫,你又喝了這麼多,你就酒桶做的嗎?」
段譽在一旁聽糊塗了,怎麼就十幾斤了,三弟與大哥一共喝了多少酒,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於是段譽神色恍惚道:「三弟,是我醉了還沒醒,沒聽清楚鍾靈的話嗎?你中午與大哥到底喝了多少酒,我不過才喝了二斤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要不是後來你幫我去買了解酒丸,我到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哦,原來解酒丸是買給你的?」旁邊的漢子突然開口道。
簫曉靈光一閃:「你是……二查櫃?」
「哈哈哈!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
簫曉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望着與下午所見的二查櫃毫無相似之處的男子。
程前雖然長相普通,但是眉清目秀,神色之間頗為和善。可是眼前的這位男子,長相平平無奇,但是卻透着一股豪爽之意,一看就是性情中人。
兩人除了年齡相仿,身形相仿,其餘的是一絲一毫都不相似。
可是年齡相仿,身形又相仿的人,世上何其多。
「你會易容術?」簫曉試探道。
程前點點頭:「如今,我也沒有必要對王公子隱瞞。不錯,我會易容術,我在優草堂已經待了好幾個年頭了,如果不是公子的出現,我也許還會在那裏繼續待下去。」
「你可是,有着什麼,不能與人言說的過往?」簫曉真誠的望着他,言語之間並無一絲一毫的輕佻。
程前聞言沉默了。
「如果要說,那也許是個悲傷的故事。我本想着逃避,或者就這樣過完一生。但,遇見了王公子,下午出手教訓那幫人的情景,時刻浮現在我腦海中,回去後,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我不夠勇敢。如果當初,我能勇敢些,也許,如今,我不會是一個人……」
程前的聲音越說越低,神色也越來越沒落。
不過,忽然又高興起來:「但是,我今天既然決定來這裏,見王公子,就證明,我已經拋開了束縛,準備恢復到以前的我。以後如何,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今晚,我要喝酒聽曲睡姑娘,誰讓王公子身上的銀子這麼多,我不幫你花,誰幫你花呢!」
簫曉笑了起來,明知道這個銀子燙手,還要幫她花,這就是幫她一起承擔的準備了。
江湖很大,江湖很險惡,但是江湖中,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漢子,做出看起來不經意,但是卻又溫暖人心的事。
「好!」簫曉點點頭,「銀子不花光,可不許走。」簫曉把扇子一收,「既然要睡姑娘,就要睡最漂亮的姑娘,騎最烈的馬!」
程前勾起一抹瞭然於心的笑容,看起來很猥瑣,卻又顯得無比真誠:「知我者,王兄也。」
「來來來,這20年的女兒紅,正是為了慶祝今晚將要發生的故事而準備。滿上,滿上。」
簫曉邊說邊倒酒。
「王兄,你沒來之前,我就已經喝了不少了,可不能再多喝了,再多喝,我怕等會,提搶無力,那可就太遺憾了。」
「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各自內心誇讚對方一聲lsp!
兩人相談甚歡,雖未一碗一碗的飲酒,但是卻也一杯一杯的喝了起來,鑑於剛才的半斤酒已經順着小拇指流完了,此刻,簫曉才算真正享受起女兒紅的香醇來。
小昭與鍾靈在一旁對着酒菜也吃的更歡,唯有段譽,顯得鬱鬱寡歡。三弟怎麼走到哪裏都有人喜歡,中午才結識了大哥,晚上來到青樓,又結識了另外一個朋友。
那自己在三弟心裏的位置豈不是越來越靠後了。
正想着,突然驚醒過來。
自己怎麼會對三弟起了這樣的心思,真是該打。
但是,望着簫曉那俊美無雙的臉龐,又與那天晚上的傾國傾城之姿聯繫起來,兩張臉漸漸重合,段譽又覺得痴了起來。
正當段譽陷入遐想之時,突然樓上琴聲響起,頓時,大廳哄亂起來。
「快看,李師師出來了。」
「師師姑娘真是漂亮,今天打扮的就像仙女下凡似的。」
「聽說今晚,她要選一位公子,與她雙宿雙棲,不知道哪位公子,有如此的福氣。」
「李師師?」簫曉抬頭望去。
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身披一件薄紗,蒙着面,從樓上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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