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稻香 第四十二章 遭賊

    「好……阿奶聽你的………這鬼門關阿奶都走了一遭………如今……算是想通了…………」阿奶剛緩過氣虛弱的靠着床頭，又深吸一口氣後，就對着林魚強顏笑道，「……阿奶雖說幫了你一次…可你對阿奶卻如此上心……這次又救了我的命………魚兒……阿奶也不知道該說啥………以後阿奶就算不在了……阿奶也會像保佑杏子栓娃一樣的保佑你的………」

    「阿奶……你說啥呢！你可別聽杏子剛才胡說的！你身體好着呢！只要不胡思亂想，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林魚一聽阿奶的話，就急了，趕緊說道。

    「奶…………在剛才就是對我娘胡說的…………你別信啊……我真的是胡說的…………」看阿奶緩了過來，才剛止了哭的杏子也着急否認，深怕阿奶因為她說的話想不開，如今她才恨不得揪了自己這張嘴，剛才一沒忍住就將吳大夫說的話漏了出來。

    一旁的杏子娘見自己婆婆被林魚救了過來，心裏的哪根弦終於放鬆下來，她厚着臉皮上前兩步笑道：「……娘……我知道今兒我做的不對……可您剛才那樣也真是太嚇人了………」話說到一半，她的餘光瞄到林魚和杏子正不懷好意的盯着她，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緊又笑道：「……嘿嘿……我是說啊您好好養好身體…………以後家裏的事兒還是都我來做………不過……嘿嘿……娘……杏子……魚兒……今兒這事兒你們別跟柱子說啊………我怕他發脾氣又嚇着你們…………」

    杏子娘是典型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明明自己想起柱子發脾氣時就滲的慌，怕他回來又將自己攆回娘家，到她嘴說出口的卻怕嚇着阿奶她們，她就屬於那種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卻還要犯，卻又不願意承擔後果的人。

    聽到她的話，林魚心裏直接無語，她算是看清杏子娘這性格了，這種人常人是沒法溝通的，跟她說話，只有一個字，累！

    怕她在這兒又說些能將人氣的吐血的話，林魚趕緊說道：「嬸子，阿奶和杏子還沒吃晚飯呢，你剛才不是要去做飯嗎？現在阿奶緩過來了，你也趕緊去吧………」

    「喲～～魚兒，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吧？剛我見你也指揮杏子呢？……嘿嘿……不過啊……當自個兒家好～～行～～嬸子這就去做飯……你也別走，就在這兒吃啊～～～」杏子娘奚落了林魚一番，又不知真假的熱情招呼她留下。

    她的話差點讓林魚氣笑，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對她彎了下嘴角，不敢再與她搭話了。

    杏子娘見杏子和阿奶也不搭理她，心裏也怕阿奶真有個三長兩短，又怕杏子像剛才那樣魔障，站了半響，自個兒怏怏的去了灶房。

    林魚復又看向阿奶，見她的臉還是蠟黃一片，雖說緩過來了，可如今病情肯定又加重了不少，內心瞬間便湧出一股讓人煩躁的焦心。

    雖說阿奶不是她的親人，可她接觸最多的就是她們一家，心裏也早就將她們看成是自己家人。

    杏子娘今兒已經讓阿奶犯了兩次病，第一次想來就加重了病情，這第二次更是兇險，現在屋外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雖說還未黑透，可她總歸得回去不是？

    她是真怕她走了後杏子娘又口無遮攔，杏子畢竟太小了，怒極了也管不住自己脾氣，萬一又吵鬧起來，不得又氣壞阿奶？

    躺在床上的阿奶見林魚頻頻望向屋外，以為她急着回去，便讓她別擔心自己了，還是快回去吧。

    林魚只得道出自己心裏的擔憂，問阿奶願不願意跟去她們家，她來照顧阿奶，直到柱子叔回來？

    說來這次柱子叔和栓娃出去的時日也太久了些，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日子都要長，也不知是不是碰上什麼事了？這事兒她也是異常擔憂。

    杏子聽林魚說自己剛才沒控制住自己脾氣的事，不禁又是內疚又是委屈，不敢反駁只噘着嘴喃喃說道：「魚兒姐…我知道剛才是我不對……才把奶又氣的犯了病的……你放心…………我再也不會了…………」

    林魚見她那可憐樣，知道她心裏也愧疚，便放柔了目光，摸着她的頭說道：「魚兒姐知道你擔心阿奶，才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杏子，我更擔心的是你娘，我怕她又像今兒這樣…………」

    「魚兒……你也別太擔心了……阿奶啊……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床上的阿奶安慰着林魚，氣若遊絲的嘆了口氣又道：「哎……這也是你阿奶的命……阿奶還得在家等你柱子叔回來呢……」言語裏是林魚無法形容的無可奈何。

    林魚還想勸她跟自己走，可見她剛緩過來，面容疲憊，只得放棄了，剛還想安慰她們幾句，卻突然隱隱聽到外面有狗叫和小孩的哭鬧聲，想着自己家裏的靈兒和琦兒，還有一群家畜家禽，這吵鬧聲別是自家傳出來的吧？她急着趕回去，不過還是叮囑杏子再不能像剛才那樣了，也勁量以後讓她娘少一些出現在阿奶的面前。

    杏子和阿奶也聽到了吵鬧聲，心裏和她一樣的擔憂，杏子拼命點頭答應林魚的話，催促她趕快回去，別再擔心她們。

    出了杏子家的籬笆院門，越往家走聲音越明顯，她分辨出哭聲是琦兒的，不知家裏出了什麼事兒？林魚歸心似箭，急的跑了起來。

    到了自家院門口，聽到裏面胖墩吼叫的非常厲害，而琦兒也在不停的哭，她急的推了籬笆門就進了去。院壩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只有灶房裏有微弱的燈光，她順着聲音到了關雞鴨的窩棚，摸黑找到了正哭的起勁的琦兒，琦兒不知是她，嚇得尖叫起來。琦兒.....不哭......是大姐......二姐呢？」林魚趕緊出聲問道。

    「大姐.....嗚...嗚.....有人...偷我們.....的雞....鴨.....二..姐....追...去了.....大..姐....嗚...嗚......我....好怕......」一聽是林魚的聲音，琦兒反過來就撲到她懷裏，抽泣說道。

    「二姐追去了？」林魚一聽琦兒的話，驚呆了，偷雞摸狗的都是些地痞流氓，靈兒那么小的個怎麼斗的過他們？她又急起來，丟了雞鴨事兒小，要是靈兒被傷到了怎麼辦？她趕緊彎了腰，兩手撐着琦兒迫不及待的問道：「琦兒乖...不哭了啊.....快給大姐說說......二姐是怎麼去追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嗚...嗚.....剛才....天還..沒黑完的...時候.....我看二姐....拿了....鋤頭....往...山邊....去了........」琦兒也擔心二姐，抽抽涕涕的說完了話。

    「好，我們琦兒最勇敢了，不哭啊，我讓胖墩保護你，大姐要去找二姐......」聽完琦兒的話，林魚對琦兒說完，將胖墩抱回房間放到床上，又喚來在棚外叫得厲害的胖墩，自己拿了弓箭就往山邊追去。

    她邊跑邊叫着靈兒的名字，可到了山腳都沒聽到靈兒的回答，她心急如焚，腦里不停不停想着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越想腦里越是空白一片，實在想不出辦法，她只得圍着山腳四周排查了一遍，才往山上走去。

    可山上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她磕磕絆絆的叫了半響，還是沒聽到靈兒的聲音，不敢想像靈兒到底怎麼樣了，，她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籌措了一番，她還是決定先回家做個火把，再回山上慢慢找，不知為何，她總有個直覺認定靈兒還在山上。

    回到院子裏，聽到響動的胖墩低沉着聲音嗚嗚虎着，琦兒在房間裏打着顫帶着哭聲問道：「大姐.....二姐.......是你們嗎？」

    林魚趕緊回答：「琦兒....是大姐......二姐還沒回來......別怕啊......大姐回來做個火把再去找二姐........」

    邊和琦兒搭着話，邊進了灶房，快速做了個簡易的火把後，將油燈端到了房間，琦兒圈在床角里抱着膝蓋，胖墩一直靠在床邊，見着林魚，琦兒跑過來就要求抱，可林魚還擔心着靈兒，只得輕拍了他的背就放開了他，讓他別怕，在他眷戀的目光中又出了門。

    她不是沒想過到村里求助，可自家離村里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如今時間就是金錢，她怕靈兒在這段時間內就遇了險，只得自己一個人又上了山。

    有了火把，上山就好走了許多，她還是邊找邊叫，仔細擦看地上野草的方向，那伙盜賊如果是上了山的話，肯定是慌不擇路的，她想通過胡亂踩倒的野草來辨別他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