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稻香 第三章 編魚篼

    待將床上的靈兒琦兒安頓好後，林魚也倚在了木床外側，拉了被子的一角蓋在身上，許是真的太累，一合眼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時分。靈兒和琦兒還在熟睡中，林魚輕輕的起身下床，再輕輕的走出了房門。

    到灶房拿了菜刀出來，將砍回來放在院壩里的竹杆從中破開，然後分成了幾個小片。家中只有的這一把刀並不鋒利，用起來很是費力，好在古時不存在偷工減料，所以破完兩根竹子後刀也並未卷刃。

    只是不習慣做粗活，她前兩日編竹筐時被竹刺刺傷的手上又多了無數個小傷口，知道自己沒有委屈尋求安慰的權利，她只得裝作若無其事。

    刀具不好用，編竹器也沒有任何經驗，她只能按着自己的想像一遍遍的編然後又一遍遍的拆。等到手上又被劃傷無數個傷口後，一個簡易的魚篼終於做了出來，雖然外觀並不精緻美觀，不過卻比之前做的竹筐結實了許多。

    看着費盡心思做出來的魚篼，她的內心湧出一絲小小的驕傲，看來自己的適應能力還是蠻強的，沒錢沒糧又怎樣？只要有顆堅韌的心就行了，看來人的潛力果然是無限大啊。

    將做好的魚篼左右翻看了一番，然後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準備將魚篼拿到房檐下放好，一個小身影便竄了出來，稚嫩嗓音囔道:「大姐，我給你拿！」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原來是小琦兒，看來是她做事太過認真，居然沒發現小傢伙起來了。

    「我和二姐早起來了，二姐讓我自己玩兒，不准打擾你。」琦兒邊說邊將魚篼提起來往灶房裏拿。

    林魚好笑的看着琦兒一搖一晃的將魚篼拿到灶房，接着就聽到他向靈兒邀功:「二姐，你看我幫大姐把這個竹筐拿進來了。」

    「是，你最能幹了，今天晚上獎勵你多吃點肉肉。」靈兒敷衍的聲音傳來。

    「我幫大姐拿東西又不是為了要獎勵。」琦兒嘟囔。

    「你騙人的吧，不想要獎勵那想要什麼？」靈兒好奇的問。

    「哎呀，我長大了，什麼都不要！二姐，你別再問好不好！」琦兒的聲音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不問了。」

    聽着兩人童言童語的對話，林魚不禁感慨感動。她已經聽懂了琦兒的心思，意思是他已經長大了能幫着家裏做事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才三歲，本該窩在爹娘懷裏撒嬌的年齡，現在卻懂事的令人心疼。

    編魚篼剩下許多廢竹料，林魚拿掃帚歸到一堆。琦兒咚咚的又跑了出來，接過她手裏的掃帚:「大姐，我來掃。」

    「你不會...」林魚好笑的看着突然變得勤快無比的琦兒。

    「我會！大姐，你快去休息。」琦兒將林魚一個勁的往屋裏推。

    「好好，我去休息……」扭不過琦兒，她笑着邊說邊回屋，尋思着待會兒等他玩過了再重新打掃。

    來到灶房，靈兒已經把剩下的野菜洗了，另一半蛇肉也煮進了鍋里，她接過野菜加了進去，待重新煮熟又成了滿滿一鍋。

    趁着夜色未臨，一家人提前將晚飯吃了。飯後，她把琦兒未打掃乾淨的院壩重新收拾了一下，再提醒靈兒看好琦兒後拿着木盆和魚篼向後山腳走去。

    半山腰的那條溪水是繞着後山腳流下來的，就在她家屋後不遠，平日裏她們洗衣提水都在那一處，只是溪水匯到平地就變成了小河，比高處時深了不少。

    林魚將魚篼卡在河裏的兩塊石頭中間，微微斜着，再拿些碎石把兩邊流水處都堵了上。魚篼因為做的口小肚子大，現在大部分都被沁在水裏，所以魚鑽進去便不容易出來，安好魚篼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見沒問題後便拿木盆打了半盆水顫顫巍巍的往家端去。

    回到家，提了一口氣將水倒進了水缸里，然後又跑了好幾次才將水缸裝滿。而灶房外的牆角處琦兒與靈兒還在玩泥巴，兩個孩子蹲在一起只有小小的一坨，比起同齡孩子太過矮小與瘦弱，林魚看的一陣心酸。與兩姐弟相處的這段時日，她已經深深喜愛上了這對懂事乖巧的姐弟，不是同情，也不是因為已經離去的原主，這段時日的同甘共苦已讓她對她們所產生了無法割捨的感情。

    這個家需要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首當其衝的問題便是伙食，雖然林蕭氏只走了不到小半年，但三人卻都已是嚴重的營養不良。現在家裏是家徒四壁，吃飽飯都很困難，她要想解決根本問題就得有錢，可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現在的身體又是個小孩，想要掙錢實在太難了。林魚雖然被跟了潮流穿越來此，卻自覺沒有那些女主的八面玲瓏以及金手指，掙錢一事只能從長計議。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既然讓她看到了魚，那她就一定要讓它成為盤中餐。

    正思索着，琦兒看到她便沖了過來。

    「大姐，大姐，我和二姐捉了好多蛐鱔，你看……」琦兒攤着滿是泥濘的小手，手裏是蠕動的幾條小蚯蚓。

    「大姐，我也有好多……」跟在後面的靈兒也獻寶似得跟着攤開手。

    「蛐鱔可以拿來餵雞也可以餵魚，琦兒和二姐都好能幹。」看着兩個髒兮兮的小手，林魚說道。她沒有潔癖，反而覺得小孩都有貪玩的天性，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窮人家的孩子本就沒什麼玩具，玩水和泥巴就算是他們最開心的事了，所以她並不在意他們像個泥人，她只想讓他們兩個都有健康的心理和身體。講究衛生這些等她們玩過了以後，她再慢慢教給他們。

    「真的嗎？可是我們沒有雞和魚啊？」琦兒很開心大姐能誇獎他，他現在好喜歡大姐，雖然以前也喜歡，不過以前大姐看見他不愛乾淨會罵他，讓他有點怕，可自從暈倒過後大姐的脾氣就變得好好，不管他做什麼都會誇獎鼓勵他。

    「嗯……現在是沒有，不過只要琦兒靈兒乖乖的，咱家一定會有雞有魚，還有其他的……」

    「大姐，我一定聽你的話！」琦兒立馬乖乖的保證。

    「大姐，我也會聽你的話。」靈兒也說到。

    林魚的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

    院壩四周沒有院牆，連高粱杆做的籬笆院子也沒有一個，不知以前是流浪漢還是孤寡老人住過，反正怎麼樣看都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房子，四周都是雜草叢生，只有常進出的一處比較乾淨，房子周圍的面積很大，看起來像一片荒地，她一直覺得太過浪費，這幾天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加上中午又吃了蛇肉，現在也算是體充沛，便忍不住想動手清理起來，準備把它開墾出來種些菜蔬。

    要知道不管在哪個朝代，土地都是立足之本，她們現在雖然沒有田地，不過她想着在自家門口開荒種地應該沒問題才是。這天氣是越來越暖和，正是種植的好時候，她看離自家不遠的地方，那些好地好田裏已有人家開始鬆土，便總想着找個機會把它開墾出來。

    說做就做，她彎下身子兩手一揮就開始動起手來，琦兒和靈兒都是乖巧的孩子，一見大姐雙手都在扯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也都乖巧的跑了過來幫忙。

    三人齊心協力，天黑時院壩里的雜草大概都被扯了下來，小孩子沒多大力氣，大多數草被扯斷了不過草根還留在土裏，雖然看起來還是破敗不堪，不過院子總算有了點人氣兒。扯好的草都堆到了牆角，準備曬乾以後當柴燒，林魚的節儉習慣在這裏被發揮的淋漓盡致，經過她手的東西不利用完最後的剩餘價值她是不會捨不得扔掉的。

    做完一切天已經蒙蒙黑了，家裏沒有油燈，平時都是天還未黑就早早的歇息。三人勞動了一番，全身都是汗味粘兮兮的，可無賴沒有照明，林魚只得摸黑燒了水簡單為三人擦洗了一下。讓姐弟倆脫了衣服先上床，等她洗完出去倒了水回屋時，床上的兩人因為太累已經沉沉的睡着了。

    林魚摸黑上了床，為姐弟倆掖好被子後，也躺了下來，勞作果然是最好的安眠藥，一沾上枕頭困意就襲了來，她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村子裏的雞鳴聲就此起彼伏的傳了過來。林魚一驚就醒了過來，她還記掛着河裏的魚篼，側身看了看熟睡當中琦兒和靈兒，悄悄的起了身，穿戴好後用手將頭髮斂起來紮好，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