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魘一臉的單純無辜。
「我不打算跟他們交易了,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給我塞錢。」
青魘指了指公文包,「他們就把這些給我了。」
「我還是聽你的話,想跟他們誠實交易,但他們怎麼也不要我的石頭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一個勁給我塞錢。」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將口袋裏的錢也掏給了我。
「還有這些,全是他們塞的。」
我捧着滿手的錢,一臉黑線。
我大概已經能猜到,青魘跟他們「誠實的交易」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一定被揍的很慘。
而且,他們十有八九是誤會了。
他們搞不好全都以為,青魘是來黑吃黑的。
「那兩塊寶石給他們了嗎?」我認真詢問。
青魘探出手,在我眼前攤開。
「他們死活不要。」
他們應該是死活都不敢要。
我沉默了兩秒鐘,「他們有提到報警兩個字嗎?」
「提了。」青魘一點頭,「他們好像一直在說,決不會報警。」
可憐的騙子啊。
他們一定留下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吧……
我叮囑青魘,要是有時間,一定要回去把那兩塊寶石給人家。
白拿這種事,我們不能幹。
就是不知道青魘聽懂了沒有。
「對了,還有!」我拉住青魘,指了指他的口袋。
「那些寶石,絕對不能隨便掏出來,知道嗎?」
露富是個很危險的舉動。
我倒不是怕青魘被打劫,我是怕青魘再去打劫別人。
青魘回答的很爽快。
「你不喜歡,我就不往外掏。」
小白從旁邊把腦袋探過來,「主人喜歡這種石頭嗎?喜歡的話,小白也去給你找,小白知道在哪裏這種寶石最多。」
「不不不,千萬別。」
我連忙打消小白的這個念頭。
有這種可怕想法的人,有青魘一個就夠了,堅決不能再多一個。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大夫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急忙迎上前,「大夫,他怎麼樣?」
「命是保住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大夫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但他受的傷很嚴重,還得再觀察兩天,要是沒問題,就能轉普通病房了。」
我緊繃着的心總算一松。
「那我們能看看他嗎?」
「暫時不行,等從ic出來再說吧。」
正說話間,神棍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他躺在推車上,雙眼緊閉。
他的模樣,跟我之前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很快就被推走。
原本我打算打個電話給侯傲,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神棍脫離危險之後,再告訴他。
我在醫院旁住了下來。
剛開始兩天,神棍一直待在ic。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大夫終於說,他可以去住普通病房了。
反正青魘弄來的錢,不花白不花,我給神棍定了一個單人病房。
病床上,神棍還閉着眼睛。
「大夫,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我問。
一直這樣昏迷,也不是辦法。
「這個啊……」大夫想了想,「按理說,他應該醒過來了才對啊。」
大夫告訴我,神棍的所有生命體徵,都恢復了正常。
而且,他們也已經檢查過神棍的腦部,完全沒有問題。
但他就是昏迷,一直醒不過來。
小白看看大夫,又看看我。
等大夫走了,他才開口道:「他的魂兒還沒有回來。」
魂不附體,人當然醒不過來。
可他的魂魄在哪裏?
「就在那。」
小白指着一處角落,又換向了另一處方向。
「還有那。」
我看向青魘,青魘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感覺沒有小白靈敏,但……為什么小白指着的,是好幾個地方?
魂魄不就有一個嗎,神棍怎麼會有好幾個?
「他可能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所以險些魂飛魄散了。」
小白為我解釋,「不過還好,只是碎成了幾個,還沒有到萬劫不復的程度。」
「那……怎麼樣才能讓他的魂魄回來?」
小白想了想,很心疼地看着我。
「那得用主人你的血了,我的作用沒那麼大。」
我的血能讓神棍醒過來?!
我趕緊伸出手,催促小白快些行動。
小白搖搖頭,指着我的額頭,「要主人的眉間血才行。」
管它是哪裏的血,只要管用就成。
我將臉貼上前,示意小白行動。
小白的指尖,在我雙眉之間戳了一下。
我感到了一絲刺痛。
小白托着手,一滴血,浮動在他的掌心上。
小白口中念念有詞,雙眸的金色,越發閃亮。
他反手,那滴血,落在了周一的雙眉之間。
它發出一道亮色,隨即,鑽進了他的皮肉里。
他乾枯的唇色,漸漸變得柔軟紅潤。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神棍緩緩睜開了眼睛。
「神棍!」
我撲上前,激動到有些哽咽。
這些天我想找到他都快想瘋了,現在看到他沒事了,我太高興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卻有些茫然。
這眼神有點不太對。
我將手掌擱在他眼前晃了晃,「神棍,是我啊,宋優優。」
小白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神棍的眼睛有些渾濁,像冬天裏的一潭死水。
過了幾秒,那水才突然活了過來。
神棍渾身一顫抖,猛地坐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青魘拉過我,將我抱在了身前。
神棍的手,落在我剛才攙扶的地方。
由於太過用力,他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師父——!」
神棍的聲音,像是冬夜中的一道悶雷。
他目光透着一種絕望的雪亮,「師父!師父!」
才喊了幾聲,他的嗓音就啞了起來。
他此刻的眼神,像極了一頭離群的孤狼。
他抱着頭,很是崩潰。
「不見了……為什麼又不見了……」
「在哪……你們究竟在哪啊!」
從他喉嚨壓出來的聲音,嘶啞又掙扎。
「神棍……」我有些懵了。
他的魂魄看來是已經回歸到身體裏了。
可他說的這些話,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以往的神棍,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散漫從容,遊刃有餘的模樣。
我還從沒見過,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明明看到了我,卻毫無反應。
在他口中,不停的喊着「師父」兩個字。
在這之前,我從沒聽說過,他的生命中才存在過「師父」這個人。
他的師父,究竟會是什麼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97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