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後 第136章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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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寥的深夜,燈火凝成了飄搖的光暈。大筆趣 www.dabiqu.com靡靡絲竹之音,間或有一兩聲深巷裏的犬吠,隨着夜風,模模糊糊地潛入了耳中。

    裴渡懨懨地睜開了眼,額頭滾燙,太陽穴卜卜地脹痛着,高熱的滋味兒無比真實。

    上空是一道狹窄的裂縫。陰暗的冷巷裏,兩旁都是雕花高樓,大紅的燈籠在牆垣上挨擦,看久了,更覺得眼眶脹痛。

    這是……

    一個讓裴渡心顫的念頭浮出了腦海,他的十指痙攣地扣住了地面,用盡力氣撐起身體,往巷口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一個纖瘦窈窕的人影,正朝他走來。

    數不清有多少次,以為自己回到了這個時刻。但是,每一次,不管他在這裏躺多久,都等不到她來接他回家。這一夜,事情卻出現了變數。她如約地出現了。

    一步一步,越發清晰。

    裴渡僵硬地維持着撐着身體的動作,眼眶有點酸脹,卻不敢眨一次眼,飽含着希冀,直勾勾地盯着她。昏幽的燈火勾勒出了那張清麗的面容。但是,看到橫躺在地上的他,她卻只投來了淡淡的憐憫一瞥,停留一剎,就無動於衷地與他擦身而過了。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裴渡的指尖在地上摳出了血,卻渾然不覺。在回過神來後,他已勉力爬起,倉皇地伸手,去抓住她的衣袖,燒得腦殼脹痛,一些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的哀求,喃喃着道了出來。

    「你為什麼不理我?」

    「你再帶我回家一次吧。」

    「我……我已經改好了,你別不要我。」

    「我以後不會再做錯事,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但不管他怎麼撕心裂肺地哀求,她由始至終,都只以冷漠又平靜的眼神望着他,忽然輕輕地開了口。

    「裴渡,你別再撒謊了。」

    「我上過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

    「是你自己說的,你不喜歡我,只是為了報復我,才接近我。」

    「我情願一開始就沒有路過這裏,也沒有認識過你。」

    ……

    這些話語,仿佛一把尖刀,穿透了他的半邊身子,百口難辯的悸痛,剜肉刮骨,讓裴渡難以呼吸。

    這樣不可名狀的壓抑和痛苦,持續了不知多久,終於,被一隻搖醒他的手終結了。

    ……

    方才,桑洱聽見外間的動靜,沒有劃亮火摺子,就直接提燈走了出來。

    外間的窗沒合緊,月光如水,照出了事物的輪廓。裴渡蜷着身體,側躺在床上,仿佛深陷在了一個痛苦的長夢裏,無法自拔,面頰通紅,牙關抖顫,一言不發,面容扭曲,眼縫下滲出了水光。

    見勢不好,桑洱連忙放下了燈,把他叫醒了。

    一摸,就發現他的身體很燙。拍了兩下,裴渡眉心緊皺,終於睜開了眼。

    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的雙眼霧蒙蒙的,看起來狼狽又哀戚,脆弱無助到了極致。

    「我起來喝水,聽見你這兒有聲音,就過來看看。」桑洱在床邊坐下,有點不放心「你沒事吧?」

    話未說完,裴渡就突然往前一挪,抱住了她的腰,悶着聲音,小聲地囁嚅了一句「……桑桑。」

    在很久之前,出於惡意和戲謔,他故意喊她做姐姐。想着等真相暴露時,這個稱呼可以好好地噁心她。

    而如今,一晃十年,這兩個字,他已經叫不出口了。

    但他還記得,秦躍曾經當着他的面,以「桑桑」這個暱稱來稱呼秦桑梔,仿佛是在耀武揚威,故意炫耀他和她不為外人所知的親密。

    儘管知道秦桑梔和秦躍的關係早已不復當年。可「桑桑」這兩個字,卻像一顆種子,在裴渡心裏一藏就是那麼多年。如今,他終於第一次說出了口。

    桑洱一怔。她已經被人這樣叫慣了,所以,聽裴渡這樣喊她,也沒覺得不對。

    畢竟,按年齡來看,現在的裴渡已經比她大了,再叫姐姐也確實不合適了。


    比起稱呼,桑洱更注意到,裴渡的身體很燙,似乎還在輕微發抖。

    不太對勁。

    周圍的環境也太暗了,先點燈吧。

    想了想,桑洱沒有推開他,轉了個身,摸索到了她剛才放下的燭台,劃開了火摺子。

    火焰在漆黑的房間裏亮起,一瞬間,桑洱閉了閉眼。而所有隱匿在黑暗裏的事物,都無所遁形了。

    有了光,桑洱就看到裴渡的整張臉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紅,還伴有顫抖和冷汗,微微一驚,問「你發燒了?」裴渡難受地搖了搖頭,或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否認什麼,心底卻模模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原來現實的他也在發高熱,怪不得,剛才那個夢會比往日都真實。

    桑洱無視了他的回答,直接伸手,摸了摸裴渡的額頭。

    當那隻溫柔的手久違地覆了上來,裴渡的氣息就有點發抖,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桑洱的衣服。

    這麼燙,果然在發燒。

    桑洱收回手,皺眉——今天下午的時候,裴渡明明還好好的,怎么半夜會突然燒成這樣?有什麼誘因嗎?

    她目光一轉,忽然注意到,裴渡的衣衫因為剛才翻身的動作,微微地敞開了。她瞧見了底下纏了一圈圈的紗布,仿佛有些滲血,頓時明白了什麼「你這裏……」

    她本來只是想說,這場發燒應該是傷口引起的。但裴渡順着她的目光朝下看,卻是有點倉皇地拉好了衣服,將底下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我沒事!」

    在招魂術實施前,伶舟告訴過他,這種做法,會帶來的後患。可其實,裴渡並不覺得那完全是壞事。

    每逢忍着悶痛、睡不着覺的時候,他虛茫地盯着天花板,有時候,會產生一種隱秘又扭曲的滿足感——因為做了太多錯事,即使復活了她,還是會擔心被她厭棄,徹底拋下。而用這種方式,他可以將自己的血肉和她的連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能消除這層關係,未嘗不是一種圓滿。

    頂着一個大肚子,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側視。但裴渡素來不怕被看。誰敢不懷好意地看他、嘲笑他是噁心的怪物,他便以牙還牙,直接弄死誰。

    這個世上,他只害怕一個人的嫌棄和厭惡。

    害怕她覺得他是一個怪物,更不敢讓她知道,她如今的身體,是通過怎樣的方式來的。

    像一個患得患失的瘋子,這也怕,那也怕。

    桑洱的眉心皺得更緊,看着裴渡這副如同驚弓之鳥的迴避姿態,有點不理解,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這兒都滲血了,我可以幫你,為什麼不讓我看?」

    裴渡垂下眼,內心掙扎了半晌,才終於小聲地說了實話「有點丑。」

    「我是大夫,大夫不會嫌病人的傷口長得好不好看。」

    她都這樣說了,縱然有諸多顧慮,裴渡也不可能繼續強硬地拒絕她,終是慢慢地鬆開了手。

    桑洱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在柜上找到了乾淨的白紗布,才來解開裴渡的衣服。

    即使她已經有心理準備,知道裴渡的肚子曾經被剖開過,在解開了那些纏繞的白紗後,還是有點難以掩飾的震驚——因為,這兒的傷口,比她想像的還要猙獰和嚴重。

    看着這些沒癒合好的滲血的傷口,還有那些已經拆掉的縫針的痕跡,想像一下,裴渡當時沒有麻醉,就這樣被硬生生地切下一塊肉,又被縫起來……桑洱的心臟有點發抖,可想到裴渡剛才就是在擔心她覺得他的傷口丑,桑洱垂眼,沒有表現出來,儘量平靜而快速地給裴渡重新處理了傷口。

    裴渡剛才在屋子外面給自己弄,擔心被中途發現,動作匆匆忙忙的,之後還勉強自己彎腰擦身,自然就出了岔子。

    桑洱處理傷口也比他細緻也熟練得多,裴渡又乖乖地躺着,這一次,很順利就完事了。隨後,桑洱還餵裴渡吃了一顆丹藥,抬頭看向窗外,才發現天邊已經泛出了淡薄的亮光。

    原來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

    桑洱打了個呵欠,正欲把髒了的水倒掉,回去補眠。忽然,兩人同時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了聲音。

    裴渡剛披上了衣衫,聽了那點兒不尋常的動靜,臉色微變,猛地起來,將桑洱往他背後拉去,似乎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下一瞬,小木屋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伶舟那頎長高大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我感知到了魂燈的動靜,就提前趕了回來。」伶舟不急不緩地踏進了這間屋子裏,絲毫沒有闖入別人家裏的自覺。掃視了四周一圈,最後,他兩道幽暗的目光,落到了桑洱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桑洱總覺得,伶舟盯她的眼光,很深很沉,仿佛在往她的肉里盯,試圖看出點什麼。

    但也只是一瞬,伶舟就從她的身上移開了目光,看向了裴渡,道「你還是先帶她回我的行宮住吧。她的情況太特殊了,才剛醒來,狀態很不穩定……」

    不願讓伶舟說出太多她這具身體的秘密,裴渡急切又兇惡打斷了伶舟「閉嘴,回去之後我再找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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