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暄踏在跬步上,心情之好無以言表。她區區一年的時間抵達融合期,實在不可思議,雖然遭受眾多難以想像的苦楚和劫難,此刻苦盡甘來,不由覺得十分愜意。又到了一年仲夏,顏暄看了看方向,朝南急速前進,她只想快點回無念門,好問師父討個功法。
去年姬蔻蔻曾說,如果她一年之內報得毀容之仇,且築基成功,便收她為徒弟。此時奎炎二人已被她使計消滅,也算報得大仇,至於身世之仇,實在太過遙遠,顏暄並沒見過所謂的殷氏宗族,也沒有什麼感情,沒想着去報仇。畢竟仇家是整個魔域的大門派,也不是她一個小小人修能衡量的。
顏暄一邊思緒紛紛,一邊已到了雀州。
再訪雀州,她十分感慨,剛踏進城門,就感覺到周圍的人都發出一聲驚嘆,望着她的目光俱是驚艷異常。顏暄勾起嘴角笑了笑,心道她之前因為面貌醜陋,惹人側目,如今卻因為太過美艷,依然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天生就該吸引眾人目光。
太過漂亮並不是一件好事,顏暄曾記得小時候在家裏看的一本傳記小說里講過一個詞——紅顏薄命。她嘆了一口氣,心道還得去買個帷帽,上次那個帷帽在與狄烈鬥法的時候早就被打爛了,她想了想,便走進了路邊的衣裳鋪子。
那掌柜見她明艷異常,臉上堆滿了笑,呼道:「哎呦,這是哪兒來的仙子駕臨,我這兒有許多好衣裳,正配上您這樣仙子一樣的人物。」說罷招呼了小二拿了許多出來。顏暄瞅了一眼,見都是嫩粉,月白,明黃之類她以前在顏家時十分鐘愛的顏色,不由有些心動。
她之前面貌醜陋的時候,為了不惹人主意,穿的都是粗布的深色衣料,只會顯得人更丑更老。最後她將這些衣服全部都買了,又買了幾頂帷帽。只是這次帷帽不再是皂紗了,二是白紗。戴在頭上有些少女氣質,若隱若現的,給整個人添了一絲神秘。
顏暄借店家的換衣地方,重新裝扮了一番。她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對襟襦裙,頭上戴着帷帽,白色的輕紗垂落下來,將容貌全部都遮了進去。她點了點頭,十分滿意,付了錢就走了出來。沒想到剛出來就看到前面兩個人,其中一名少年正對另一個中年大叔道:「羅叔,你再讓他們幫我找找,行不行?」
那少年正是裴華。他在發現狄烈屍體的附近區域盤桓了兩個月,毫無頭緒,只得聽羅知南的先回雀州再做打算。
顏暄沒料到在這兒見到這個呆子,只是不知道他要找什麼,但她此刻並不想跟他有所交集,是以一手扶着帷帽,低着頭向相反方向去了。只是街上突來跑來一個男人,顏暄正想着裴華的事情,沒有看到,那男正把她撞的一個趔趄,連帷帽都掉了。顏暄不自覺的呀了一聲。
那男的趕忙說:「對不起,對不起。」顏暄皺了皺眉,道:「無妨。」卻沒料到就是她這兩個字,那本來已經離她百步遠的裴華突然一臉驚疑的駐足,也不管羅知南就朝這邊快步走了過來,嘴上欣喜的叫道:「暄姑娘!是暄姑娘!我記得她的聲音!」
顏暄無語凝噎。卻不料裴華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也不僅是裴華,每個見到顏暄容貌的人都會如此,膚若凝脂,青絲似緞,雙眸剪水,唇如點丹,還有那蘊含傅拾雪冰雪之氣的剔透光華,風姿無雙,世無其二恐怕也不為過。
裴華看的眼睛都直了,他並非輕浮之輩,實在是顏暄容顏非凡,又是他牽掛之人,何況他心裏對顏暄的容貌一直十分好奇,此刻見她如此貌美,不自覺竟是痴了。
顏暄只得出聲道:「裴公子,好久不見。」
裴華這才怔怔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剛才無禮,臉上一紅,突然面對如此美人,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待顏暄快不耐煩的時候才磕磕絆絆道:「看來那日跟那魔修鬥法的人不是姑娘你了,我在那兒白白尋了兩個月,真是……擔心死了。」說完心中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作何如此激動。
顏暄這才明白剛才聽他話中尋的人原來是她,她心中略微慚愧,自己只是為了謀他錢財,卻不料這人如此當真。她見裴華身邊那個中年大叔也跟了過來,神識粗略一探,已知那人乃是元嬰期的修士,嚇了一跳。那人也看着她,目光里有些探究。
顏暄客氣道:「多謝裴公子關心,只是雀州並非我長留之地,我這還要趕回師門,我們改日再會。」裴華已着急問道:「不知暄姑娘師承何人?我能不能去拜訪一二?」
顏暄剛產生的愧疚之情此刻又煙消雲散,但她還是答道:「家師無念門姬蔻蔻。」裴華聽了,更是高興,他笑着扭頭對羅知南道:「羅叔,無念門的夏掌門和你不是頗有交情嗎?正好可以去敘敘舊。」
羅知南嘴角抽搐,不過見過幾面,就成了頗有交情。這小子沒看出人家姑娘根本不願跟他同行嗎?
顏暄皺了皺眉。
三人出了城,裴華就從戒指里拿出一艘大船來,這船極大,足足有三層,通體赤色,流光溢彩,十分好看。裴華道:「這是我造的飛器,名『流火』日行三萬里,上面也有臥室書房和茶廳,暄姑娘來我這裏吧,打打坐喝喝茶,想必三五日便到了。」
顏暄看了看自己拿出的跬步,又看了看豪華的大船,毫不猶豫的,跟隨裴華上了船。裴華一邊領她參觀,一邊已運起機括,『流火』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裴華見顏暄眼裏掩不住的讚嘆,心中十分自豪。這流火是他近幾年才造出來的,用了許多珍惜材料,機括和靈力磁場都是他親自設計和調試,乃是他得意之作,連羅知南都十分讚賞。參觀完畢,裴華領着顏暄去茶廳,親自給她斟了靈茶。只是總忍不住的掃顏暄幾眼,見她喝的舒心,不自覺產生一絲欣喜。
既然被裴華瞧見了容貌,顏暄也不再遮掩,帷帽就被她收回了戒指,沒有再戴。兩人臨窗品茶,風吹進來,青絲飛舞,更襯得她風華絕代宛若仙子。裴華不自覺產生了自慚形穢之感,暗道之前顏暄不願意露出真容,竟然是因太過美貌,如此內斂善良的姑娘,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女子。心中仰慕之意更甚。
顏暄若知道她在裴華心裏又高了一個境界,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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