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屍體 第二十九章 屠宰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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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區的大小一樣，不過只有外區是提供給人類學生學習之用的。
艾蕾娜入學以後一直以為這真的只是個傳說罷了。
畢竟人類軍事學院本質上是個太空中的空間站，空間大小必然的是固定的。
而他們在入學時就可以查到學校各區空間分配使用情況，空間站已經連一絲縫隙都沒被剩下了，怎麼可能還有個裏區呢。
但是今天她知道了，這學校里真的有里區。
里區是一個屠宰場。
這裏屠宰的都是靈能者！
她沒有看到具體的屠殺情況，但她沒用靈能都可以感覺到靈魂的哀嚎。
這裏猶如人間煉獄。
可是人類帝國哪來這麼多的靈能者供人屠殺呢？
這裏種莫名的壓抑感讓艾蕾娜臉色變得極差，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蘇方。
蘇方的臉色依舊保持着正常，這讓她很是鬆了一口氣。
剛剛蘇方用飲料把一個禮物盒子弄濕後，他們就被人帶到了這恐怖的地方。
前面帶路的是一個年輕的教官，他見艾蕾娜臉色難看，就安慰她道「到了裏面說清楚就沒事了，爭取個死刑不用受太大折磨。」
艾蕾娜「？」艾蕾娜有點搞不清楚蘇方弄濕的是什麼東西，過錯有這麼大嗎？
他看到艾蕾娜的臉色從難看變成慘白以後，笑了笑「開玩笑呢，放輕鬆點，這才你旁邊那個才是主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面讓他把兩個滿臉寫着害怕的學生帶到這裏來。
就算他們是犯了大錯，這裏也不是處罰學生的地方啊。
間諜他們就更不可能是了，這裏的機密隨便透露點風聲出去都可以要了這學校大部分命了，怎麼可能讓間諜來這種地方呢。
不久蘇方艾蕾娜他們就被帶到了一個小黑屋內，黑屋裏面只有三張椅子一張桌子，一個中年人坐在面朝大門的椅子上。
帶路的青年教官向他行了一個禮就離開了，離開時還帶上了門。
【等等該不會端上來兩碗豬扒飯給你們吃吧？】阿一嘖嘖有聲，這一幕有點經典。
見到艾蕾娜和蘇方仍然站着，那中年人沖他們壓了壓手「坐吧。」
蘇方帶頭坐了下去，艾蕾娜有些猶豫的跟着坐了下去。
她認出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他叫張少松。他是人類軍事學院目前軍銜最高的教官，少校軍銜而且還未退伍。
為什麼這麼一個大人物要見他們，她不明白，只不過她知道蘇方可能做了一件大事。
張少松沒有說什麼廢話，直接把頭朝向蘇方「你說在學校里發現了炸彈，要見學校的最高負責人？」
蘇方「是。」
張少松微微頷首「我就是學校的最高負責人。」
聽到這話蘇方也有些發愣，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容易就能見到學校的最高負責人。他們甚至都沒有被搜身，難道他不怕自己和艾蕾娜有問題嗎？他對自己就這麼自信？還是他們早就對自己和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
張少松繼續道「那麼炸彈在哪？」他依然保持着嚴肅的表情，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事情能讓他驚訝似的。
「就這。」蘇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禮物盒子，扔在了桌子上，盒子上還帶着飲料留下的印記。
「你就把炸彈放在自己口袋裏帶在身上？」號稱表情亘古不變的張少松人設突然崩塌了，他一時間也目瞪口呆了起來。他原本還以為蘇方是得到了什麼情報要向他報告的，沒想到蘇方居然直接把炸彈帶了過來，還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蘇方「不用怕，炸不了。」
張少松「……」一般炸彈也炸不死他，他怕的是對面這兩個孩子被炸死好嗎。特別是蘇方，他若是被炸死了學校就虧大了。
張少松點了點頭，讓下屬把炸彈帶了下去。讓下屬做詳細的分析報告，探查炸彈的來歷。
說實話，在學校里發現了炸彈這種東西是一件很大的事情，這裏是裝滿監控設備的空間站，不是幾百年前的地球。
有炸彈能被運到了這裏，很可能說明這個學校的監控防禦系統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但是張少松只是在最初的時候吃驚了一下，在下屬做分析的時間裏他還有卻心情幫對面的蘇方和艾蕾娜做心理疏導。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是沉穩還是心大。
蘇方倒是不用做什麼心理疏導，但艾蕾娜在蘇方把炸彈扔到桌子上的時候就被驚到了。
她只不過是一個花了十年時間靠着努力一點點向上爬才爬到人類軍事學校的學生罷了。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點不行。
沒過多久報告就被發送到了張少松的信息終端內，張少松看了以後鬆了一口氣。
人類軍事學院沒有千瘡百孔，只不過是有點倒霉罷了。
確實是倒霉，倒霉就倒霉在遇到了蘇方。
這只是一起非常常見的用暗示術造成的滲透事件，只不過這暗示術水平很高有些隱蔽罷了。
這是一種傳染型的暗示術，它的感染對象在觸發過一次後就會自我刪除留不下任何痕跡。就算是作為源頭的最初受感染者身上也只會留下一點點痕跡，而且這留下這點痕跡還會自我偽裝成其他的類型暗示術。它的隱蔽可以說是非常強。
可是它再強也強不過學校的監管系統，學校每天都會對全部人員進行掃描，排除他人用暗示術入侵的可能性。只要最初的感染者被發現，最後總能查出整件事情，阻止對方的陰謀。
這種事情每個地球年都會發生，學校方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在學校進行掃描之前，暗示術就被蘇方打碎。
暗示術最初的感染者是陳燕山，接下來的傳染在他進校門前和學校安檢的工作人員接觸時就已經發生了。
工作人員中的暗示術維持了幾秒鐘就自動刪除了，只不過暗示效果依舊還在。那個一直居住在學校從未離開的工作人員將會在學校放假時從來看望他的「女朋友」手裏接過禮物，然後把禮物放在杉樹底下。當然安檢的工作人員也會檢查禮物的內容，但是在暗示效果下他也檢查不出什麼了。
然後在與蘇方衝突之時陳燕山身上的暗示術就被蘇方隨手打碎了。
所以學校在陳燕山被送入醫療中心後對他進行的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這事只有蘇方自己知道，但蘇方以為那是學校為了試探自己才下的手段，也就沒有和學校報告。
所以說學校倒霉就倒霉在遇到了蘇方。
雖然蘇方阻止了爆炸，但是如果沒有蘇方的話，很可能在這炸彈未進學校之前陰謀就暴露了。
當然這件事學校其實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的，至少學校確實沒有查出來有學生中了暗示術。如果學校時時刻刻都對學生和工作人員進行掃描，這事就不會發生了。
但如此一來成本又太大了。
不過至少接下來學校對學生和學校工作人員的監管會提高几個檔次了。
放下報告後張少松深深的看了蘇方一眼，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蘇方了，無論是誇獎還是批評好像都不太合適。
這事簡直像是一場鬧劇。
但是看着對面的兩個孩子，張少松有了決斷。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對着蘇方和艾蕾娜說「你們做的很好，接下來學校會對你們進行嘉獎。艾蕾娜協助蘇方有功受學校特別嘉獎一次，而蘇方……」
張少松頓了頓又繼續道「我會把授予他三等功的提議提交到軍方，雖然還需要經過討論，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隨即他又看了看手上的信息終端，對着蘇方說道「接下來可能有人要見你。」
蘇方沒有問是誰，只是點了點頭「好。」他本身就是為了躲避軍方某個內鬼接下來的手段才決定把自己完全暴露給軍方的，自然不會拒絕軍方的提議。
只不過軍方知道了內鬼的存在嗎？
或者說軍方早就知道了內鬼的存在，於是想通過這場爆炸把內鬼釣出來？是軍方把商業區所有的學生都當成了犧牲品了嗎？
他沒有直接問這個問題，他覺得自己問了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
且不說張少松會不會和他說老實話，根本原因在於蘇方的直覺告訴他張少松並不是這個學校的最高負責人，他未必會知道內鬼的事情。
蘇方並沒有什麼超直覺的能力，但他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
「那個報告能不能給我看一下？」蘇方看向了張少松，對於三等功來說他對報告更感興趣。
張少松剛想拒絕，但是看到蘇方一臉認真的樣子又嘆了一口氣「行吧。」
接過張少鬆手裏的信息終端，蘇方沒有發現上面寫有內鬼的事情。
蘇方嘆了一口，現在他又面對着兩個選擇，是否該把自己察覺到有內鬼的事告訴張少松。
張少松是不是就是那個內鬼呢？或者在張少松上面的那個人才是內鬼。
他剛才瘋狂壓榨了自己的能力，並沒有看到自己在幾個月時間內的屍體。
但這代表不了什麼，並不能減輕張少松身上的嫌疑。
蘇方沉思片刻開口道「我是時間系的靈能者。」
「怎麼可能。」
這話不是張少松說的，這話是艾蕾娜說的。今天她已經被震驚了無數次，但是最為讓她震驚還是蘇方這句話。
來自下城區的蘇方和秦琳琳不知道時間系靈能者的珍貴，靈能者在下城區稀少到被當成傳說，而時間系靈能者在外面也是稀少到能稱為傳說的東西。
張少松卻沒有說什麼，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蘇方把他發現內鬼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張少松聽完後他那張原本沉穩的臉也皺起了眉。
「你確定？」
「確定。」蘇方重重的點了點他的頭。
張少松呼出一口氣「這事我會上報的。下面我送你去見一個人。」
「張少校，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這時候一直在震驚的艾蕾娜發出了聲。
張少松還是非常看好這個憑着努力就超越了大部分學生的學生的，自然沒有拒絕「可以。」
「這裏是不是死了非常多的靈能者？」艾蕾娜知道自己可能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但她還是要問。
但是如果不問的話她可能無法再在這個學校呆下去了。
張少松笑了笑「你是想問這裏是不是屠宰場吧？任何靈能者進來都會有這種感覺的，我不能告訴你詳細情況。但是我只能回答你，這裏殺的都不是人類。」
聽到最後一句話，艾蕾娜鬆了一口氣，至少她沒有得到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謝謝你，張少校。」
張少松點了點，剛要帶着蘇方去往別的地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後他對着艾蕾娜說「你也一起來吧，那位會回答你的問題的。」
艾蕾娜很聽話的和蘇方跟在了他的身後，她也很好奇那位是誰。
「司令，他們來了。」張少松帶着蘇方和艾蕾娜來到了另一間小屋，小屋裏只有一張椅子，一個青年歪歪斜斜的坐在了上面。
司令？艾蕾娜有些疑惑，她從未聽說過人類帝國有一位司令是這個形象的，而且樣子還這麼年輕。
那青年站了起來，沒和蘇方說話，只是看向艾蕾娜「你想知道這裏的詳細情況？」
艾蕾娜有些害怕了，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得給你們上一課了。對了，我姓張，名字連我自己都忘了，但是你們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張司令。」青年笑了笑，他好像是那種非常喜歡笑的人。
張司令「靈能學上有個禁區叫做靈能守恆定律。這條定律非常簡單但是從它被證實之後就從未公開過。」
靈能不是靈能者從靈能海中抽取出來的嗎？靈能終究是一種能量，這靈能守恆又有什麼奇怪的，為什麼不能公開。艾蕾娜一時間想不清楚。
「這裏的靈能不是從靈能海抽取的靈能，而是一個人的靈能資質。有些學者認為智能生命體身體裏有一種物質代表了他對靈能的使用能力。而在智能生命體死後它是不會消散的，它會緩慢的進入同區域智能生命體的體內。也就是說，你們殺得智能生命體越多，殺得智能生命體靈能資質越好，你們的靈能資質就會變得越好。」
「這裏殺得都是我們在這個河系裏的敵對種族，我們從戰場上抓到的異族靈能者。」
艾蕾娜還沒有細想，蘇方的臉色就變了。
他「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把剛才吃的食物吐了個乾乾淨淨。
阿一和他說過下城區很奇怪，下城區的人靈能資質都非常高，但是出現靈能者的概率卻低到可怕。
如果靈能者最低的資質是10，下城區人的平均資質就有95。但是下城區幾年都無法出現一個靈能者，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蘇方現在知道了，這情況是人為製造的。
張司令好像聽到了蘇方的心聲似的點了點頭，他用自己的袖子幫蘇方擦了擦嘴「沒錯，這也是下城區的實驗之一。」
在艾蕾娜目瞪口呆中，蘇方一拳砸在了張司令的臉上，他發了瘋似的吼道「你們該死啊。」
張司令連防禦都沒有防禦，任憑蘇方的拳頭砸了下來。他的臉都被砸爛了一半，卻依然在笑，只不過他的眼中流出了眼淚「我們確實該死，但是你就不該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