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的姑娘們得知上場就得到安南王妃賞賜的首飾,那本就躍躍欲試的心更是多了兩分激動,別管有沒有才藝的都要上,哪怕是上去念一首詩呢?
且不說安南王妃的首飾定然是樣樣精美貴重,就說以後的她可是皇太后,得到皇太后的上次可是一種榮耀,還在前院和夫人們說話的文綿綿壓根兒就不會料到她在眾人的心裏已經被貼上了皇太后的標籤,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撲到她大黃牛的懷裏哭一場,說自己老了。
至於小子們那就更是要上場了,那可是玉簫啊,安南王的,得了以後出門掛在腰間那是倍兒有面子,是以,很快花園裏就徹底的熱鬧了起來,今日過府的姑娘不管年齡大小都笑鬧上前一展才藝,你跳舞來我撫琴,你撫琴來我作畫,還有英姿颯爽的姑娘來了一段劍舞,引的滿堂喝彩。
一直想要溜走的華小二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機會,只能捨命陪君子,在這些大家都覺得好有趣的事情里『虛度光陰』。
花園裏的笑聲傳到了隔壁的將軍府,隱隱約約傳到了文蔓蔓的屋子,此刻的文蔓蔓無奈的很,倒不是多想要去參加,而且是念夏帶着人對她進行了從頭到腳的打扮,不容許她有一絲反抗。
「念夏姑姑,差不多了吧?」
念夏一臉嚴肅的搖頭,「三姑娘莫要着急,您這手得要好好的養養,臉上也還要敷藥,府醫說這藥敷上有些痒痒,忍着點啊。」
「等你臉上的疤痕都掉痂了就要敷些珍珠粉養着,另外府中有一張能養顏的方子,您每日早上都服上一回,臉上很快就會光潔如初的。」
「啊~」
聽聞還要敷面還要喝藥,文蔓蔓頓覺難受非常,念夏說了,「您也別怪王妃要將您拘起來,王妃都是擔心您,這姑娘家就算要當女將軍也是先要愛惜自己的,這府中人多,也不需要您和誰家去聯姻來鞏固門楣,也不需要從您的婚事上謀得什麼,就盼着您過的好。」
「不管您想要做什麼,這首先得要愛惜自己,不讓家裏人擔心才是,您看您今日這樣,換了誰家母親都是要哭上一場的,不知道還是您被擄到哪裏做苦力去了。」
「來,敷臉了。」
文蔓蔓現在是不敢不老實的,姐姐寵她,但她還是怕姐姐
門口站了一會兒的文夫人嘆息着走了,她是拿這個丫頭沒辦法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綿綿身上。
隨着日上中天,文綿綿也起身帶着各位夫人往花園裏走,路上還笑道:「今兒這頓賞花宴可是不容易吃到嘴裏,一會兒各位夫人可有熱鬧看了。」
夫人們好奇,夏生歌笑道:「怎的,吃個飯還能吃出花兒來?」
「要不說大嫂最聰慧,還真是能吃出花兒來。」文綿綿笑的一臉神秘,「今兒這飯咱們就吃個新鮮的。」
眾人緩步到了花園,目光所及皆是更加好奇,花間擺小桌,桌上鮮花插瓶,小桌在花叢中勉強圍成了一個圓,每張桌子上擺着十八個花型的小碟子,碟子裏擺放着各種點心吃食,放眼望去碟子裏擺放的東西卻是不盡相同。
姜淑嘖嘖有聲,「喲,這是要我們在花叢中用飯啊,這倒是新鮮。」
文綿綿笑道:「這些可是為在場的公子姑娘們準備的,咱們的位置在涼亭。」
涼亭裏面設有席面,夏生歌很快就琢磨出味道來了,這是要搞事,有意思。
各家夫人也覺得有趣,她們是來相看媳婦或者女婿的,當然要見到人,王妃給了她們機會,一會兒可都得好好的看看。
文綿綿讓那些公子姑娘們依次落座,年紀太小了就要去隔壁的宴席坐着吃席看熱鬧,畢竟接下來的娛樂他們參加不了。
「開始吧。」
眾夫人落座後文綿綿就讓宣佈了今日這頓飯的規矩,念夏笑着上前宣佈,「今日有几案二十二張,每張桌子上飯食點心十八道,每一樣飯食點心卻有不同。」
「這箱子裏有十八隻香囊,稍後各位有興趣的公子和姑娘們可上來抽取香囊,香囊里有桌子上飯食點心的名字,可對應桌上的點心,若是自己跟前有就可品嘗,若是桌上沒有,就要以自己桌上插瓶的花來賦詩一首。」
「當然,可以背誦貼合的詩句也行。」
規則一出在場的公子和姑娘們都來了興趣,「我,我第一個來。」
急吼吼上場是秦家公子小公子秦不屈,今年十六歲,其母秦夫人可是着急為為他定下親事,只見他上前隨手摸出來一個荷包,打開大聲的念道:「金絲芙蓉糕,粉色梅花碟裝盤~」
有小子大聲笑道:「有,我有,哈哈哈~」
「我也有~」
溫侯府上的公子懊惱,「我怎麼沒有瞧見?」
旁邊的姑娘也很懊惱,「我沒有,怎麼辦?」
有這道糕點的人皆是笑眯眯的執筷品嘗,還煞有介事的點頭說着點心如何好吃,秦不屈也有這道糕點,美滋滋吃完後打趣,「林三兄弟,快起來賦詩一首。」
「劉二弟,你坐着幹什麼,站起啊,哈哈哈~」
有姑娘也打趣,「張姐姐和吳姐姐,你們也要起來賦詩一首。」
這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四個沒有吃到點心的人只能站起來絞盡腦汁賦詩一首,卻因林家三公子的詩做出彩,又贏得了滿堂彩,不少姑娘頻頻向他投去目光,又以其中一位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姑娘臉頰最紅。
林大夫人和文綿綿坐在一桌,看到這個場面那是臉上笑開了花兒,「這宴席可真有意思,這小子在家悶聲葫蘆一樣,沒想到詩還作的不錯,這可是託了王妃的福了。」
文綿綿笑道:「這光我可不敢沾光,誰知道林三公子這詩是不是專門作給某人聽的?」
林大夫人的目光在場上一掃頓時臉上的笑更燦爛了,「若是真的如此,回頭我定要備了厚禮登門多謝王妃才是。」
那臭小子說親挑三揀四的,誰都說不好,急死她了,要是自己相中就阿彌陀佛咯。
場上的熱鬧還在繼續,隨着一道又一道菜品被爆出來,那是一個又一個的姑娘和小子站起來念詩,那笑聲就沒有停過,這種情況下各家夫人還吃什麼飯喲,心思全在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身上。
夏生歌笑道:「果真是一頓午飯吃出了花兒。」
到了下午輪到小子們上場,有了中午的熱場場面更是熱烈,一個個不是搭弓射箭就是耍上一套行雲流水的功夫,姑娘們拍掌拍的手心都是紅的。
在前院喝茶的都能聽到笑聲,又和上午所有的夫人都坐着說話不同,有些夫人已經到一旁交頭竊耳談話去了,看樣子是奔着做兒女親家去......
傍晚,等着賓客散去文綿綿才牽着碧水到了屋裏問話,「今兒義母這宴席可是熱鬧的很,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喝喜酒了,你呢,可有看着哪家公子順眼?」
碧水也沒害羞,笑眯眯的伸出來手指手了數出來好幾家公子,那些公子文綿綿是有印象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生的好看!
這是顏控啊...
「往後各家有什麼宴席義母也帶着你去,多看看,咱們不急,慢慢來。」
她現在也要和各家夫人一樣了,哪裏有賞花宴就帶着姑娘去哪裏做客,總能選到合適的人,「今兒咱們就算是將這些高門世家的公子們都見了,如果你看中了別的人也要告訴義母,義母會儘量給你想辦法的,可不能瞞着義母亂來。」
皇室宗族的小子今日也是來了好幾個,都是個頂個的出色,她瞧着也有人往碧水跟前湊。
聽着這句話碧水眼睛都亮了,「其實皇室宗族也有幾個很好的。」
文綿綿慶幸,還好她問了。
一旁的玉鸞腦袋一點一點,顯然是困極了,文綿綿起身讓嬤嬤帶着她去洗漱,「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等兩個丫頭一走,下面有人來傳話說華旌雲今日晚上要去安北王府上吃酒,晚些回來,文綿綿揉了揉眉心又去了將軍府。
她那小妹子還在等着她。
此時文蔓蔓一頭毛躁躁的頭髮披散在了腦後,身上穿着一件竹青色的綢緞裏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姑娘家的柔美。
進門的文綿綿打量她一眼就坐下了,文蔓蔓捏着手指垂首坐站在一旁,「姐姐我錯了。」
「你錯在哪裏了?」
文蔓蔓不說話了,顯然是不明白她的姐姐為什麼忽然生氣。
文綿綿也沒讓她坐下,「從你生下來我就寵着你,你想做什麼也都支持你,你要練武,你想要學大嫂籌建女軍部,你每日不着家這些姐姐都由着你。」
「但姐姐今天發現姐姐錯了,姐姐這般的寵着你可能會害了你。」
文蔓蔓更糊塗了,「姐姐怎麼會害我?」
「因為姐姐沒有教你要愛惜自己。」
這才文綿綿今日生氣的原因,依照兩家人現在的身份地位,蔓蔓這個姑娘做什麼都可以,哪裏闖大禍家裏也兜得住,也正是這份底氣和自信讓她忽略了要教這丫頭愛惜自己,她以為這些事情她母親應該會教的。
「姐姐不攔着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但你也不能讓家裏人擔心,母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姐姐問你,你可想過這輩子都不嫁人?」
文蔓蔓搖頭,文綿綿看着她,「你看看你那雙手,要是誰挨你一巴掌臉都要壞,和被刀子毀容沒什麼區別。」
「你成親後夫妻兩人躺一個被窩裏,你是不是想讓你未來的夫婿覺得她旁邊躺着一隻扎人的刺蝟?」
「就算不考慮這個,你自己摸在自己身上不覺得難受?還有你這些年因為練武受的傷,蔓蔓啊,其實我們沒有必要這樣,文弱的白袍書生也能成為戰神,作為將軍,帶兵打仗靠的是腦子.....」
她苦口婆心的說了一通,文蔓蔓看着自己的掌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齜牙咧嘴,「疼。」
「給姐姐說,怎麼弄成這樣的?」
文蔓蔓老實交代,說軍部女子操練,操練不好她就一次又一次的教她們,但她們總也學不會,動不動就哭,「其實我每日都好累,但我那麼累了他們還是練不好。」
有些話她想說很久了,「其實我覺得女子上戰場就不合適,身子原本就嬌弱一些,還每個月都要肚子疼幾日,疼的齜牙咧嘴走不動道,累狠了也受不住,我都覺得我不能堅持了。」
「那處軍營還挨着其他的大營,總有兵士來看熱鬧,只要有男子一來那些姑娘就扭扭捏捏的放不開,後來不讓男子來了,那些姑娘自己又東張西望。」
「姐姐,我不想要她們了。」
文綿綿沒好氣的看着她,「人是你自己要的,現在你又不要了,爹就是這麼教你的,教你如此的不負責任?」
「兵是那麼好操練的?她們不聽話你也由着她們?規矩是用來做什麼的?」
「要確實有那屢教不改的就不要她,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吧?」
此刻的文綿綿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腦子裏飛快的琢磨了下將軍府的現狀,心裏有一個想法逐漸成型,拉着文蔓蔓在她身邊坐下,「坐下,姐姐給你好好的說一說......」
與此同時,翰院裏白了滿頭青絲的文老夫人也在擔憂,朝文老爺子道:「也不知道耘陽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蔓蔓到了要說親的年紀,我看着她母親不像是個能張羅好的,她要是會教養孩子,蔓蔓也不能野成這樣,昨日來請安,我愣是不敢相信那是我孫女,哪裏有半分世家貴女的模樣?」
「今日綿綿沒讓她去參加賞花宴是對的,這印象一旦形成很難改變,那些夫人要是瞧見蔓蔓的樣子,就算是看中權勢咬着牙娶了,這婚後的日子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
「哎~~~綿綿的親生母親於文家有功,生了這極為出色的一兒一女,但也害了文家。」
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她依然沒有看上現在的兒媳婦。
文老太爺早就和老妻站在一條戰線了,「我給小溢去了信,讓他回來,這次回來就把婚事給她定了,儘快辦喜事,那小子也不着調,出門就不回來。」
文溢清現在可是他姐夫的得力助手,在外面做買賣,順便給他姐夫當差,拖着到現在也沒成親,一說成親就溜。
「他的親事讓她姐姐辛苦幫着張羅,之前他母親選的都不好,曉得她是不想娶個不爭不搶的兒媳婦,但也不用避嫌成這樣。」
文老夫人也覺得好,說回頭就給她綿綿說說,雖然曉得她辛苦,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文綿綿對此事還不知道,正在和文蔓蔓說要帶她去找張家奶奶,去學一學如何當女將軍。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有喜事,她的大兒子修睿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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