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修睿正式拜師,笑的好大聲,眼巴巴的問他的元爺爺,他是不是就要威風了?
元老大人哭笑不得,而後也不管他是否能聽懂,對着他就是一通教導,什麼堅守本心,什麼以信待人,什麼不驕不躁云云,胖修睿聽的雲裏霧裏,雙眼迷惑,但不影響他發表感慨,「元爺爺好厲害,說的睿都聽不懂。」
元老大人樂呵呵的笑了,「小世子年歲還小,等大些就聽得懂了。」
胖修睿搖頭,伸出四個手指頭,「美娘親說睿已經在吃四歲的飯了,是大孩子了,若是生在窮苦人家已經要幫着家裏帶弟弟妹妹,睿聽不懂肯定是因為睿笨笨,睿要好好和元爺爺學。」
文綿綿默默撫額,為什麼她說其他的道理這個小子記不得,說這些就被他記的這麼清楚?
元老大人很是欣慰,對於『美娘親』三個字自動就過濾了,覺得這個小弟子聰慧,遇事還能從自身找原因,孺子可教,「不是你笨,是你沒學過,明日開始元爺爺就教你本事,你專心的學,很快會明理。」
胖修睿認真的點頭,「睿會好好學的。」
華旌雲這個時候才緩緩的坐在上首對元老大人道:「修睿不是每日都在府中,明日開始王府的馬車會每日來接送先生,給修睿上課的地點在王府和宮裏兩處,要辛苦先生兩地奔波。」
修睿上學的地點是華旌雲去和他老父親商議的,原本該要送到元家,但就最近的形勢來說他不放心的很,皇帝同樣不放心,依他的意思就該直接將乖孫搬進宮裏常住,讓元先生固定在宮裏上課,被華旌雲一句『要以什麼理由常住宮中』給堵了回去。
皇帝不是沒想過要將孫子們都接進宮來由元老大人一起教導,結果剛提了一句就被元老大人婉拒了,說什麼他年紀大了,還要教導府中的孫子,實在是力不從心,怕耽誤了小世子們的學業。
人家不願意教,皇帝也不能真的把他砍了,要是真砍了他就會面對無數學子的聲討。
對於奔波,元老大人覺得無所謂,左右每日一也就一個時辰而已。
此事就算是正式定了下來,文綿綿一個眼神,跟着來的趙管事帶着人送上了拜師禮,孤本字畫一大箱,瓷器一箱,時興錦緞一箱,各色玉器一箱,華旌雲很是淡然的說道:「實在不知道元老大人喜歡什麼,都帶了些。」
「不周之處,還請老大人海涵。」
元老大人嘴角微抽,因為他看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孤本,這才想起這夫妻兩人還有京城最大的藏書樓,想來府中也是孤本無數的。
元老夫人看到自己一直想要的暗紫金雲錦,心裏很是歡喜,其餘眾人雖然神色未變,但都在打開的箱子裏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文綿綿唇邊一抹淡笑,決定回去就要給曲明賞錢,這活兒乾的漂亮。
眾人驚詫於安南王府的財力,元老大人心裏無奈的很,暗道皇家子嗣都不容小覷,什麼『不知道』,這是把每個人的喜好都打探到了,送禮送到了所有人的心口上。
為了這個兒子也是頗費苦心了。
「如此老夫就收下了。」
箱子蓋關上,元家的下人趕忙上前將這些東西抬下去,元老大人給夫妻兩人介紹了元家眾人,剛介紹了元老夫人文綿綿笑着給胖修睿道:「快去給你元奶奶見禮。」
胖修睿早就得了他美娘親的叮囑,說元奶奶是師母能得他一個磕頭,一聽這話立刻轉身小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元老夫人跟前,「給元奶奶磕頭。」
老夫人趕緊的站了起來,彎腰去扶,「小世子快快起來。」
此時的小玉鸞也走了上去,帶着些許羞怯,大聲的喊了人,「元爺爺好,元奶奶好。」
「哎呀,多好看的小郡主,快來元奶奶看看。」
小玉鸞乖乖上前,漂亮可愛的娃娃的總是能輕易得到大人的喜歡,尤其是得到老人的喜歡,胖修睿急切的開口,「這是睿的妹妹。」
他是生怕有人要搶走她的妹妹。
元老大人繼續介紹,介紹到的人皆是上前給夫妻兩人行禮,當介紹到孫子輩時候文綿綿給每個人都準備了見面禮,都是文房四寶一套,出自名家之手,幾個小子高興的連連道謝,原本站在自己妹妹跟前的胖修睿很快就被一個小姑娘吸引了目光。
元老大人有兩子五孫,小孫女和修睿同歲,半個身子躲在她母親身後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胖修睿兄妹兩個,胖修睿看到了,咧嘴一笑,「是妹妹。」
元老大人的大兒媳婦是秦家的姑娘,低頭鼓勵着小姑娘去給胖修睿見禮,小修睿蹬蹬蹬的跑上前,「妹妹。」
文綿綿撫額,以她的判斷這小子比他老父親強,那是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叫妹妹,這京都城已經有了好幾個漂亮妹妹,今日看來又要多一個了。
為此她實在是有些憂心。
果然,小姑娘從她母親身後走了出來,怯生生的福禮,「見過小世子。」
猜測自己兒子馬上就要說『你要叫我睿哥哥』的老母親笑着開了口,「這小姑娘真是漂亮,叫什麼名字,快來我看看。」
京都城的姑娘家沒有及笄之前很少在外走動,最多就是跟着母親去做客而已,文綿綿表示,這個小姑娘她以前沒見過。
小姑娘上前規規矩矩的給她行禮,「回王妃娘娘的話,我是元菁菁。」
「真好聽的名字,菁菁幾歲了?」
「四歲。」
「可滿了四歲了?」
元菁菁搖頭,三歲的小姑娘已經能有模有樣的行禮,小模樣也是可愛的緊,且還帶着大氣,果然是底蘊厚重的家族教養出來的小姑娘。
「我最是喜歡好看的小姑娘,送你一個小禮物可好?」
她的話音剛落,念夏捧上來一個小匣子,裏面是一塊粉色的梅花藍田玉,「漂亮的玉墜要配漂亮的小姑娘,喜歡嗎?」
小姑娘扭頭看着她的母親,等母親點了頭才福了禮,「多謝王妃,菁菁喜歡。」
胖修睿又要上前卻又被他妹妹搶了先,玉鸞拿着掛在脖子上的小兔子說了,「我也有,是小兔子,你的花花也好看。」
小姑娘笑的眉眼彎彎,還小心的伸手去摸了摸玉鸞的小兔子,「好可愛啊。」
玉鸞笑眯眯拿着她的梅花說,「我給你戴上。」
戴上了還誇讚,「真漂亮。」
兩個小姑娘都笑了,元菁菁扭頭和她母親說了,「母親,我想帶玉...小郡主去看我的兔子娃娃,可以嗎?」
元大夫人看向了文綿綿,詢問她的意見,小玉鸞眼巴巴的問了,「美娘親,可以嗎?」
「可以的。」文綿綿朝元大夫人說了,「讓她們去玩兒吧。」
小玉鸞快要沒有玩伴了,因為她的蔓蔓姨忙着自己練武,忙着教修睿練武,還要識字念書,不得空陪着她玩兒了,現在看了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可不就喜歡?
兩個小姑娘手拉手的走了,身後跟着幾個丫頭婆子,胖修睿想要跟上去被他老母親給攔了下來,「你去和這幾個哥哥一起玩兒好不好?」
胖修睿想和漂亮妹妹一起玩兒,但看着幾個哥哥又心動了,想了想家裏也有漂亮妹妹,但沒哥哥,還是先個哥哥玩兒吧。
孩子們一走正堂里剩下的就是大人,元老大人問起了藏書樓,「聽聞藏書樓的頂層有好些難得一見的好書?」
文綿綿笑道:「是不是好書仁者見仁,放在頂層是因為那些人刊印不易又內容深奧,平日裏看的人極少。」
元老大人說他想去看看。
「自是可以的,到了藏書樓找姜博士就行。」
姜博士現在的活兒是被很多讀書人羨慕的,可以看無窮無盡的書,還不耽誤他賺銀子,有什麼是比做着自己最喜歡的事情還能賺銀子養家餬口更好的呢?
老大人笑着摸了摸自己鬍鬚,忽然覺得收個小弟子也不錯,這安南王夫妻在京中的名聲褒貶不一,夸的誇成一朵花,貶的貶成了一對無恥夫妻,今日一看倒是覺得還不錯,至少沒讓他覺得厭煩。
今日要在元家用午飯,坐了一陣後便是男女分開說話,華旌雲和老大人以及他的兒子們探討學問去了,他雖然不如專攻學文元家人,但也能從另外的角度給與全新的解說,也算是有些意思,至於文綿綿則是和元家的幾位夫人談笑風生,又邀請元老夫人加入常青會,每月和城中的老夫人們一起坐坐。
「大伙兒一起說說有趣的事,笑一笑,很不錯的。」
藏書樓的常青會老夫人自然知曉,就是他們元家太低調了,平日裏和各家走的不算近,消息來的晚,和安南王府也沒交情,再加上府里的一些事一直也就沒加入進去,如今和安南王府有了關係文綿綿一請她就答應了。
「我聽說是要捐書才能進,我捐,以後聚會也叫上我。」
文綿綿笑道:「上回秦府的老夫人還說要想法子請了您一起去,沒想到被我搶了先,下回見了她該要給我臉色看了。」
「您不知道,老奶奶們生起氣來不好哄的。」
她說的有趣,老夫人也跟着笑了起來,湊趣道:「不怕,她要是敢給你臉色看,我就去說她。」
「如此我就靠您護着了。」
這下大伙兒都笑了起來,元大夫人是秦大人的閨女,文綿綿也打趣了她,「秦大人見到我也時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還總哼哼我,你可得要勸勸他對我好些。」
元大夫人捏着帕子低笑,他父親其實早就該要挪一挪位置,一直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就是因為他會省錢,還會從安南王手裏摳出來銀子,雖然總氣的吹鬍子瞪眼,其實兩家關係不錯。
「我可不敢說我父親,不過我回頭在我母親跟前吹吹耳旁風,讓我母親去說她。」
雖然都是玩笑話,幾人笑的更歡了,比她們笑的更歡的是胖修睿,因為他發現哥哥們有很多很有趣的玩意,都是他沒見過的,高興的不行。
這場拜師禮可以說很是順暢,午飯後夫妻兩人就要離開,胖修睿還想和哥哥們玩兒,兩個小姑娘也是一一惜別,滿臉不舍,文綿綿上前彎腰對元菁菁說了,「以後來王府找玉鸞玩好不好?」
小姑娘又扭頭看着她的母親,一副很想去的樣子,文綿綿直起腰開口對元老大人說了,「我家玉鸞平日裏在家也無聊,老大人往後過府的時候要是方便就帶着菁菁來吧,兩個小姑娘一起玩兒也算有伴兒。」
元老大人點了頭,如此兩個小姑娘都高興了,上了車玉鸞就窩在了她美娘親懷裏歡喜的說着今日有多好玩而,菁菁的兔子娃娃有多可愛,菁菁還有一個漂亮布老虎,也好看,抱着她的老母親看她說的這麼歡喜也跟着歡喜,胖修睿也在一旁說元家好好玩兒,他以後要要常常去。
當日下午華旌昌幾個就收到了修睿拜了元老大人為師的事,得知是他們的老父親安排的,頓時就不淡定了,華旌昌氣呼呼的開口,「父皇是什麼意思,偏心也沒有偏成這樣的,合着他就老六一個兒子,修睿一個孫子?」
「平日裏寵的不着邊際就算了,既然是請了元老大人,那多教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實在是太過分了,心都偏都天邊去了......」
夏生歌沒有說話,她也覺得父皇偏心太過了一些,但老人要偏心誰你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六弟妹也不是沒有給她和小火苗創造機會,但就是不行。
比華旌昌更氣的是華旌勝,他是認為自己走了霉運,最近是做什麼都不順暢,岳父一家全都丁憂去了,他還沒將事情重新安排又得了這樣的消息怎麼能不氣?
「老六那個兒子......」
也不知道怎麼就將他父皇迷惑的團團轉,「我一直以為父皇是公正的父親,以前除了無視老六外就是對老大看重一些,對我們幾個都差不多,但就算是看重老大也沒做什麼太偏心的事,怎麼到了老六兒子這裏就全都變了樣?」
老人的偏袒有多可怕他是能猜到的,會不會因為太過喜歡修睿就給老六機會?
「老六到底是什麼命?」
難道是小時候就把苦受了,剩下的全是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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