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風風光光出了嫁。文師閣 m.wenshige.com
安琪離開皇宮後,安呦呦就經常來陪她哥,就怕她哥一時想不開。
但事實上證明,她哥能夠哥當皇帝,她父皇會讓她哥那么小就接管了朝政不是沒有道理。
安琪出嫁後,她哥和往常一樣上朝處理政務,並無太多異樣。
不知是真的傷心過度看透了一切已全然放下,還是他強大的自律能力阻止他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總之。
安琪的嫁人,比安呦呦想的,影響面小很多。
而安琪出嫁後不到十日,她父皇和母后已打算離開皇宮了。
安呦呦再三給她哥確定了需要不需要她在皇宮陪他,都被她哥明確拒絕後,她決定跟着她父皇母后去文州。
離開時的時候,她哥在皇宮門口送他們。
她突然覺得,像他哥這樣的人,這樣孤高強大又墨守成規的人,其實更需要一個可以給他帶來不一樣生活的人,而不是像安琪那樣,只會讓他們的生活按部就班,循規蹈矩。
去了文州後。
安呦呦也沒有提及過關於她要嫁去北淵國的事情。
她就一直陪在她父皇和母后身邊,不哭不鬧,和以往無異。
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讓安濘和蕭謹行有了些不安心。
向來安呦呦藏不住心思,也是沒心沒肺,突然變得這麼深沉,着實詭異。
「呦呦。」一家人吃着午膳,安濘開口叫着她,「你沒什麼要跟我和你爹說的嗎?」
「沒有啊。」安呦呦搖頭,「你們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安濘看了一眼蕭謹行,又緩緩地搖了搖頭。
安呦呦也沒在意,就又低頭吃着飯。
雖不像平時吃得那麼歡快,但也沒有到食欲不振的地步,看上去一切過於正常。
「你在皇宮跟我和你爹說的那件事情,你不打算再說了?」安濘忍不住又問道。
「哪件事情?」安呦呦一臉懵逼。
「你和安吉的事情。」安濘說。
「哦。」安呦呦應了一聲,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你們上次已經給了我明確的回答了,沒必要再說了啊。」
「你不再爭取爭取?」安濘驚訝。
這不是安呦呦的性格。
從小就是,只要她喜歡的,就會想方設法的達成目的。
這次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快就妥協了。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正常!
「不爭取了,我也想得很明白,我嫁給了安吉,就是背井離鄉,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回來一次見到你們。比起來我當然更希望和你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蕭謹行聽到安呦呦這麼說,嘴角的幅度明顯都上揚了。
那份自豪感,簡直是藏都藏不住。
自己養的女兒果然還是最捨不得自己。
安濘睨了一眼蕭謹行,又回頭看着安呦呦。
怎麼都覺得,蹊蹺得很。
「那你怎麼對安吉說?」安濘又問。
「能怎麼說,反正隔了千山萬水,也沒什麼好說了,時間久了,彼此感情淡了就淡了。」安呦呦說得雲淡風輕。
「那你真這麼想的?」
「真這麼想的。」安呦呦很認真。
安濘抿了抿唇,也就沒多問了。
安呦呦每天依舊陪在他們身邊。
看上去很正常,又仿若不太正常。
安呦呦以前很喜歡出門玩,現在就是足不出戶,每天就在他們身邊轉。
不是找安濘探討醫術,就是纏着蕭謹行下圍棋。
這樣一個月以來,安濘和蕭謹行才發現,他們兩個人一直都在被安呦呦霸佔着,兩個人每天自己單獨相處的時辰少之又少,明顯能夠感覺被影響到了夫妻生活。
「呦呦。」安濘坐在安呦呦旁邊。
此刻安呦呦在認真的和蕭謹行下圍棋。
「怎麼了?」安呦呦一邊認真的下棋,一邊回應了一句。
「你怎麼現在都不出門玩了?」安呦呦問。
「你和爹不是不喜歡我一個女孩子到處跑嗎?我以前跑出去你們還會罵我,現在陪在你們身邊,不好嗎?」安呦呦仰頭眼巴巴的看着安濘。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完全不忍心拒絕。
「不是。就是怕你一個人在家裏悶壞了。」
「怎麼是一個人?不是有爹爹和娘親陪着我嗎?一點都不寂寞。我還讓張叔去酒樓拿了兩罈子上好的酒回來,晚上我陪你們喝酒,我們不醉不歸。」
「」安濘看了一眼蕭謹行。
蕭謹行下棋的手都明顯頓了頓。
深夜慢慢,可不是拿來喝酒的。
「那個呦呦,你快十六了吧。」安濘問道。
「下個月生辰,娘不會忘了吧?」
「怎麼會?」安濘笑了笑,「在這裏十六歲就可是大姑娘了,你有沒有想要成親的打算?」
「娘不是說我還小,要成親也得等到二十歲之後嗎?我還能陪你們四年,這四年我一定寸步不離地跟在你們身邊。」安呦呦堅定地說道。
四年?!
他們都快四十的人了,有幾個四年還能熱情似火。
「你就沒有喜歡的男子嗎?」安濘問。
「有啊。」安呦呦回答。
安濘還有些激動,「誰啊?」
「安吉啊。」安呦呦說。
安濘抿唇。
蕭謹行臉色也沉了沉。
「不過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安吉在一起的,我絕對不可能嫁去北淵。北淵太遠了,一想到要和你們這般分開我就萬分不舍。我已經想好了,等我到了二十歲,就讓媒人說個親,只要是能夠上門的女婿,我都可以。」安呦呦認真地下着棋,「反正兩個人過日子還不就是上個床生個娃,跟誰過都一樣。重點是,我能永遠和父皇母后在一起。」
「」怎麼都覺得這話中有話。
下完了一盤棋。
安呦呦說要去院子活動活動脛骨,就走了出去。
一出去,安濘和蕭謹行兩個人才能坐在一起。
安濘說道,「呦呦這樣一直粘着我們也不是辦法。」
蕭謹行沒回話。
他也是不贊成這麼早就給呦呦婚配。
但這段時日呦呦確實有點沒眼力勁兒了。
「要不,我們給呦呦安排幾門相親?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安呦呦問。
相親又不代表馬上就要成親。
可以先處處!
不談一段時日的戀愛了解一下對方,唐突就成親也不好。
「好。」蕭謹行妥協了。
也不能讓安呦呦破壞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那我現在去交代一番啊!」安濘剛起身,就被蕭謹行粗魯了拽進了懷裏。
整個人就窩在了蕭謹行的懷抱里。
「你放開我。」安濘扭動着身體。
「一會兒再去。」蕭謹行從後面抱緊了安濘,唇瓣放在了她的耳朵旁。
他氣息溫熱,曖昧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也算是倒了這個如狼似虎的年齡了
兩個人之間的空間變得越來越燥熱。
「爹!」
門口處,突然傳來了安呦呦的聲音。
兩個人瞬間放開彼此。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
安呦呦走進來,似乎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粉色氛圍。
她直接上前拉着蕭謹行的手,「爹陪我出去練劍,我好久沒有練劍了。」
「」安濘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安呦呦把蕭謹行帶走了。
她那一刻突然覺得。
好像安吉,也不錯
安呦呦開始頻繁相親了。
沒有拒絕,意外的非常配合。
每一個人都會去,而且每一次見了回來都說挺好,都可以接觸,甚至成親。
反而是蕭謹行和安濘覺得不合適。
總覺得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安呦呦,安呦呦嫁給我誰都是委屈了。
如此下去。
安呦呦的相親又不了了之了。
安呦呦繼續纏着他們,沒日沒夜的糾纏。
「呦呦。」安濘泡了上好的紅茶,給安呦呦倒了一杯,「要不你回趟皇宮,幫我們去看看鹿鳴,你也知道鹿鳴和安琪的事情,我怕鹿鳴一個人在皇宮孤獨壓抑,你作為妹妹,去陪陪你哥。」
「娘親不用擔心。」安呦呦拿出一封信件,「這是我和我哥的信件聯繫,我哥這段時間正忙着呢,沒空讓我陪,而且也給我說過了,他一個人挺好的,不用擔心他。」
「」安濘喝了口紅茶,又淡定自若地說道,「也不知道安琪成親這麼長時間,有身孕了沒有?」
「還沒有。」安呦呦又拿出來了一份信件,「這是兩天前才收到安琪姐姐寄來的家書,說她現在和小皇叔生活挺好的,暫時還沒有身孕。」
安濘又喝了一口紅茶,壓壓怒火。
安呦呦這是故意在和他們鬥智鬥勇是吧?!
趕走安呦呦這事兒,自然涼了。
安濘和蕭謹行不得不繼續忍受着,安呦呦每天纏着他們的日子。
夏去冬來。
不知不覺,安呦呦在文州就纏着他們三個月了。
天氣轉涼,安呦呦在他們身邊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說外面冷,似乎都不出門,就在他們的房間內烤火,然後仿若用不完的好精神陪他們耗。
今日安呦呦拉着蕭謹行陪她描繪丹青。
要知道安呦呦筆上的活兒簡直是不堪入目,她也從來沒有興趣,這次到了文州,反常的把她不喜歡的事情都給鬧騰了一個遍。
「小姐。」張汶河來稟報事情。
「怎麼了?」
「門口處有人要求見您和姑爺。」
「誰?」
「好像是安吉少爺。」張汶河不敢確定。
因為安吉離開文城的時候年齡還小,這麼多年過去,哪怕變化不大,也記憶模糊了。
安濘心口微怔。
似乎沒想到安吉又來了大泫國。
她轉頭看了一眼安呦呦,看着她很認真的描着丹青,仿若沒有聽到一般。
「讓安吉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安吉走進了滿是炭火的屋內。
身上還有落下的雪花,看上去滿身的寒氣。
「安吉參見太上皇,太后娘娘。」安吉行禮。
「在宮外就無須多禮了。」安濘招呼着。
「是。」安吉起身。
起身,眼眸就看着四個月不見的安呦呦。
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嘴角抿出了一條好看的幅度。
「安吉怎麼突然來了大泫?」安濘問道。
「北淵國現在國泰民安,朝臣穩定,我偶爾雲遊四海,不傷大雅。」安吉回答。
「在大泫會留多久?」
「約莫三日左右。」
「這麼快就走?」安濘驚訝。
那一刻也莫名有些不舍。
突然就想他多待幾日,分散分散安呦呦的注意力。
「是。」安吉回答,「終究作為一國之君,也不能肆意妄為。」
安濘點了頭,「那你一路辛苦奔波,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謝太后娘娘。」安吉鞠躬。
「在外我們本也是隱姓埋名,就不要叫我娘娘叫他太上皇了。」安濘叮囑。
「那安吉如何稱呼?」
「你跟着我姓,叫我一聲姑母,叫他姑父即可。」
「是,姑母,姑父。」安吉恭敬,「那安吉先退下了。」
「去休息吧。」
安吉離開。
從頭到尾安呦呦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安吉。
即使內心猶如螞蟻在咬。
但現在關鍵時刻,不能露餡。
她繼續繪畫。
「你畫了一下午了,不累嗎?」安濘問。
「不累啊。」安呦呦說道,「爹累不累?」
「累了。」蕭謹行直言。
「那你去休息一下,我自己在這裏畫就行了。」
「你不能去你自己的房間嗎?」安濘問。
「總覺得我的房間不夠暖和。」
「木炭都是一樣的」
「大概是沒有父愛和母愛吧。」安呦呦盈盈一笑。
安濘翻白眼。
她拉着蕭謹行,「走,睡午覺。」
「你們睡,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安呦呦大聲道。
安濘咬牙,拽着蕭謹行去了後屋。
安呦呦看着他們離開,也放下了裝模作樣。
心裏也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她傳信給了安吉,讓他如果有空來一趟文州,撇開路上的行程,只需要耽擱他三日即可。
為了讓她父母心甘情願的把她嫁去北淵國,她也是煞費苦心。
傍晚。
安濘和蕭謹行起床,依舊看着安呦呦坐在案板上,描繪。
安呦呦這是來真的?!
安吉都送上門來了,她居然不去主動找他?!
「爹,娘,你們醒了。」安呦呦從軟榻上起身。
她拿着自己那幅丹青,「你們看看怎麼樣?」
安濘還是有些好奇安呦呦這麼認真一下午到底畫出了個什麼出來。
看到宣紙上兩個人扭曲的人臉,差點沒有把她直接送走。
別說這是畫的
「我畫的爹和娘,像不像?」安呦呦賣乖。
像個鬼!
「你一個下午都在這裏畫嗎?」安濘不確定的問道。
「當然。」
安濘抿了抿唇,對着下人吩咐道,「準備晚膳,記得叫一聲安吉,讓他晚上一起用膳。」
「是。」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安吉也在。
顯得規矩老實,半點不敢造次。
飯桌上都很安靜的在吃飯,沒人說話。
安濘和蕭謹行不時的打量着安吉和安呦呦,看兩個人居然半點互動都沒有。
安吉倒是時不時的看一眼安呦呦,安呦呦就真的目不斜視。
吃過晚飯後。
外面的雪也停了。
「呦呦,安吉難道來一趟,你帶安吉在院子走走。」安濘吩咐。
「我還想和爹下棋」
「下什麼棋,趕緊的。」安濘催促。
安呦呦一臉不情願地答應了。
她和安吉走在後院。
雪沒下了,但還是冷。
安呦呦打了個噴嚏。
安吉就像要把自己的大氅脫給她。
「你別給我。」安呦呦拒絕了。
安吉有些尷尬。
「你怎麼來這裏了?」安呦呦質問,口吻中還帶着些不耐煩。
「你不想我嗎?」
「不想。」
「可是我之前離開大泫的時候,你答應會嫁給我的?」
「那是之前,現在沒這想法了。」
「你騙我?」
「那不是騙,那只是善變。」
「安呦呦!」安吉明顯生氣了。
「總之我肯定是不會嫁給你的。」安呦呦斬釘截鐵,「你還是回到北淵另謀她人吧!」
「為什麼?你當初不是這樣的。」
「我父母不讓我去北淵。」
「他們不讓你去,你就不去啊?」
「他們是我父母,生我養我,我當然不會惹他們不高興了。」安呦呦義正嚴辭,「他們不高興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做。」
安吉直直的看着安呦呦。
「對不起安吉。」安呦呦激動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是我辜負了你。」
說完,安呦呦轉身直接離開。
「呦呦。」安吉拉住她的手。
安呦呦抿唇。
眼眸自然也是看到了不遠處,她爹娘的身影。
做戲自然要做足。
安呦呦甩開了安吉,大步離開了。
安吉就這麼看着安呦呦的背影。
哪怕知道是故意的,看着安呦呦離開,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跨國度的愛情,真的很難。
安吉難受的,也回了房間。
安濘和蕭謹行從暗處走了出來。
「蕭老頭,你怎麼看?」安濘問。
「我還年輕力壯。」蕭謹行糾正。
女兒都要成親了,還不服老?!
蕭謹行說,「算了,隨她吧。」
「你同意了?」安濘還是有些驚訝。
儘管早晚的事兒,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妥協了。
「否則呢?」蕭謹行說,「看着她難受嗎?」
「她不是偽裝得挺好的嗎?」
「你以為我看不到她不時發呆的模樣?看不到她描繪的丹青,每每藏起來那一張,畫的是誰?!看不到她在我們面前的隱忍和堅強」
安濘笑了笑。
真正疼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不忍心去傷害她的。
不過就是需要時間去接受。
而呦呦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是讓他們釋懷。
這一點,呦呦做得很好。
比安琪當初對鹿鳴,得體。
她主動牽着蕭謹行的手。
蕭謹行眼眸微動。
「放心,這一輩子,不管兒女去了哪裏,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蕭謹行嘴角輕揚了一下。
他緊緊地握着安濘的手,天太寒,也從不覺得冷。
安吉是三天後就離開了。
安呦呦跟着他爹娘送他到門口。
即便她沒有和安吉有任何多餘的交流,但真的看着他馬車越走越遠的背影,還是讓她眼眶都紅透了。
在她爹娘轉身那一刻,她不着痕跡的把眼淚咽了下去,笑得沒心沒肺。
安濘拍了拍安呦呦的肩膀。
這就是為什麼,蕭謹行會妥協讓安呦呦離開她。
從小捧在手心中長大的女兒,見不得她,強顏歡笑。
「開春後,我們去北淵國。」安濘突然說。
安呦呦詫異,「去做什麼?」
「安吉說讓我們去欣賞一下北淵春天的美景,讓我們去感受一下北淵樸質的風土人情,讓我們去看看北淵是不是一個,能夠照顧好我們女兒的地方。」安濘直言。
安呦呦皺眉。
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
一會兒。
她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娘,又看了一眼他爹,「你們說你們要去看看北淵是不是一個,可以照顧我的地方嗎?」
安濘點頭。
蕭謹行也點頭。
安呦呦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這個世間對自己最好的人,非父母莫屬!
------題外話------
又成了一對。
就差我們苦命的鹿鳴了。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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