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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寶玉憋着一股子氣從後山出來,就準備按照地圖直奔尚宮局去,結果卻被追上來的雨花給叫住了。伏魔府 m.fumofu.com
「寶玉,你先別急着走,等我一下。」
姜寶玉回頭,雨花便將她拽到一旁去,小聲叮囑「你現在不要急着去尚宮局,說什麼去剪徐尚宮的裏衣衣帶,根本就是個圈套。這麼多年來,只有一個人成功過,其餘的人,都是被抓去給大人們干苦力的。」
「做苦力?」
姜寶玉皺眉看向雨花,一臉的不解。
雨花於是又給她解釋道「你真以為我們幾個是那種十惡不赦,喜歡拿後輩開玩笑的人嗎?我們今日所做的,不過是前輩們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而已。
要是你方才沒有強出頭,事情根本就不會這麼嚴重。」
「你抓我過來要只是為了教訓我,抱歉,我沒有時間了。」姜寶玉說着就要走。
雨花只得又把她攔下,轉入正題「你用你聰明的小腦袋好好想想,宮裏是皇帝和娘娘們住的地方,有千牛衛和羽林衛守着,若是上頭沒有提前交代,小宮女在宵禁之時怎麼可能在宮廷之間自由穿梭,不被抓住?」
姜寶玉終於明白了一些,故又退了回來,耐着性子看向雨花說道「你的意思是,今晚有小宮女要去剪徐尚宮衣帶的事,不光大人們知道,就連千牛衛、羽林衛、甚至是上殿們,都知道?」
「那是當然的了,都說了是傳統。既然是傳統,宮裏的老人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就連要被剪衣帶的大人,都是大人們提前抓鬮出來的。」
「所以,要是這會兒過去,極有可能會被現場抓包?」姜寶玉茅塞頓開,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全解開了。
雨花也終於鬆了口氣,點頭道「不是有可能,是肯定,徐尚宮這會兒一定在住所等着那些倒霉蛋呢。」
姜寶玉聽了,在腦子裏想像了一下其他五局的小宮女鬼鬼祟祟溜進徐尚宮的院子,與一本正經穿着命服等着她們的徐尚宮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忍不住噗笑了一聲。
「那你說的苦力是什麼?大人們那邊能有什麼辛苦的活要做的?」
「要做的可多了。」
雨花嘆氣道「洗衣烹茶,掌燈搖扇,甚至是翻土種田都有可能。我進宮那一年,還有小宮女被要求給那位大人捏了一夜的身子,到了第二天早上,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姜寶玉聽着,覺得宮廷生活倒也有趣,「薑還是老的辣」這個至理名言,真是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不是說還有一個人成功過嗎?那個人是怎麼做的呢?」
結果雨花卻不說話了,而是忽然挺直了身子,揚着下巴站在姜寶玉面前,清起了嗓子。
「是你?」
姜寶玉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今日高高在上看着新晉小宮女受欺負之人,竟在當年也受過同樣的待遇。
難怪同樣作為前輩小宮女,雨花的表現和其餘三個多少有點不一樣。
「怎麼做到的?」
雨花倒也不吝指教,貼在姜寶玉的耳邊小聲說道「只要等徐尚宮大人真正睡下了,就可以剪了。」
「噗——」
姜寶玉忽然明白了什麼,別過頭去小聲道「當初那個給大人捏了一夜身子的人,看來就是你吧。」
雨花抿了下唇,立時收斂了笑容道「總之我該跟你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等一下!」
姜寶玉叫住雨花,趁着月光努力地想要看清雨花的眼睛。
「為什麼要幫我,總不會因為喜歡我吧?」
「呸!」
雨花啐了姜寶玉一口,撇嘴道「誰喜歡你這個自以為是的,你要不是姜尚服的親侄孫女,看我理你?」
撇下這話,人就一溜煙的走了。
而讓姜寶玉納悶的是,每次和這個人說到正經事時,她就總是落荒而逃,就像是分明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卻偏偏不說,總吊着人的胃口,叫人心裏發饞發慌。
總之既然不用這麼早就去尚宮局,姜寶玉倒也有自己的想法。
雨花的話里透露了幾個重要信息,讓姜寶玉很是在意。
一、今晚被小宮女這麼一折騰,要等到徐尚宮入睡,起碼要到三更之後。
二、今晚千牛衛和羽林衛會放鬆警戒,不會對走在外面的小宮女行加阻攔。
三、大家的重點都在尚宮局,後宮尚服局一定會放鬆警惕,文書庫未必有人值守。
姜寶玉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想也不想,一出門就往後宮尚服局的方向去。
她從前常跟着姜員外進宮來看望姜尚服,偶爾也會去後宮尚服局看望姜寶珠,因而對於路線倒也輕車熟路,雖然從未有機會進過文書庫,至少知道門在哪裏。
加上這會兒防備鬆懈,守門的見她是小宮女穿着,簡單問了幾句話,就放她進去了。
竊喜之餘,她便懷着忐忑的心思一步步朝文書庫的門靠近。
小院寂靜,姜寶玉的心卻如驚濤駭浪,腦海中不斷回想着當初在家裏讀到姜寶珠信上的內容。
「我的日誌就藏在尚服局的文書庫里。」
「就藏在文書庫里。」
「文書庫……」
就在眼前了嗎?
如今只要推門進去,好好查找,就能知道阿姐失蹤的真相了嗎?
姜寶玉緊抿了下唇,把心一橫,便快步朝文書庫的房門沖了過去,伸手去摸上了門環。
「誰在那裏?」
一個大人模樣的人影從遠處快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怒喝道「文書庫重地,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姜寶玉一時驚慌,竟不知該躲往何處,可就要她這樣走,她又有些不甘心,千鈞一髮之際,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將她向旁邊一拉,兩人一起躲進了建築之間的夾縫裏。
與此同時,另有一個黑影竄上了房梁,沿着屋頂向那位大人前進的方向快步離開,順帶着連那位大人也一併引開了。
夾縫很窄,即便兩個人緊貼在一處,依舊有些擁擠,姜寶玉這會兒心裏狂跳,卻又覺得很刺激,探着頭看着那位大人走遠,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多謝,你也是來偷看文書庫的嗎?」
姜寶玉說着,扭頭看向眼前人,卻是第一眼瞧見了那細嫩脖頸上略微凸起的喉結,驚覺對面之人竟是個男人之餘,她仰頭一看。
色如春花,鬢若刀裁,眉似墨染。
眼前人竟不是別人,而是水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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