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鬼 七十二、你自盡吧

    「閣下就是唐斬先生吧？」

    出乎意料的是那兩個日本人居然認得唐斬，語氣十分恭敬的開口。

    唐斬有些意外的笑道：「呦，還認識我？」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唐斬的表情陰厲了下來，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凶戾殺意。

    那個日本女人說道：「零小姐讓我們代她向您問好。」

    「零？那個瞎子？」唐斬習慣性的揚了揚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跟她可不熟。」

    他說罷又指了指無心道人，「這老鬼和你們達成了什麼交易？」

    「呵呵，這個恕我們無可奉告，當然，如果唐先生也願意加入我們，這些秘密都不是問題。」

    聽到對方的回答，唐斬嗤笑一聲，「沒興趣，我只對打死你們有興趣。」

    「就憑你，不知死活。」

    陡聞一聲厲喝，數十人中，有人早已按捺不住殺心，雙腳一跨，腳踏蛇形步，連蹦帶竄，迅疾逼來。

    可這人話音一落，只踏出不到四五步，瞳孔猛的一縮，嘴裏慘叫一聲仰面就倒，整張臉已插滿了還沾着油膩的烤肉簽子，死的乾脆利落。

    「死來。」

    「殺。」

    ……

    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人身死，餘下眾人已無需無心道人開口，盡皆動作，朝唐斬蜂蛹而至。

    唐斬擦了擦手，臉上笑容盡數散去，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的把你們一起宰了。」

    伴隨着一陣噼里啪啦的稀碎聲響，唐斬獰笑中飛身一撲，以鷹飛之勢起手，以虎撲之勢出招，形如飛虎，一雙虎爪當空連探，身下立見兩顆頭顱被洞穿顱頂，而後自脖頸擰下。

    無頭身體餘力不減，奔出數米才撲通倒地，斷頸血濺如吼，抽搐不停。

    那些前一刻還滿目殺氣的太極門門徒，瞥見這血腥殘忍的一幕，無不是心頭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

    「還有兵器？」

    將手中頭顱一拋，唐斬眼角忽見迫人冷光逼來，一柄長劍斜飛而至，劍身長鳴不絕，在他面前抖出朵朵寒星。

    「雕蟲小技。」

    唐斬冷眼一眯，抬手直取，那長劍劍尖一落，眨眼已抵在他手心，只是利器與血肉之軀碰撞相擊，長劍竟彎曲成一個誇張的弧度，在尖利的顫鳴中斷成數截，散落在地。

    「橫練？」

    使劍的是個女子，手裏握着半截劍柄，臉上早已不見血色，只因唐斬那一抓余勢不減，如雷霆般落向她胸口。

    一股劇痛襲來，不等慘叫出口，女人已似破布般墜落在地，心口空空如也，只剩一個窟窿，血水外冒，一招斃命。

    聽聞橫練，圍攻眾人攻勢一變，拳掌指爪竟皆朝唐斬渾身要害招呼過來，內勁噴吐，外力齊至，不單單只是太極拳。

    唐斬冷哼一聲，單足一點，腳下後滑一退，不想已有人見機繞到身後，抬腳落步高不過膝，一滑一溜，雙掌已在步伐變勢中朝他腰肋貼來，出手交十字，鶴形猴相，滑如泥鰍。

    八卦掌？

    出掌的是個老者，眼中精光時隱時現，不苟言笑，翻掌貼掌猶如雙刀走過

    唐斬卻露出個古怪笑容，他雙腳忽不丁不八一立，右腿隨之一弓，雙臂一運，勁裝之下驚見漣漪波紋，如層層潮浪。

    那老者正待掌落催勁，不想唐斬翻臂轉腕，只與他一碰一接一搭手，掌下勁力頓時猶如泥牛入海，被一股螺旋勁力給磨了個乾淨。非但如此，他右臂更被唐斬擒住，一股扭轉之勁如附骨之疽攀爬而上，連帶着他手臂上的筋肉都在這一刻如麻花般顫動扭曲起來。

    「噗噗噗……」

    衣袖寸寸撕裂，裂帛之聲不絕於耳。

    「螺旋勁？」

    老者臉色慘然，口中吞氣，奮力一擰，右臂已齊根而斷，而後連連撤開距離，心有餘悸的看着唐斬，「你怎得也會太極雲手？」

    唐斬牽着一條不住顫動的斷臂，冷眸一瞥，掃視着一眾失神的面孔故作沉思的笑道：「這個你們得去問那個光頭了，白天他施展了一次我學了七成，施展了兩次，我便通悟了，這就是太極里的螺旋勁麼？有意思。」

    所有人聽的心神劇震。

    倘若對方所言不假，那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那老者剛想喘口氣，卻見唐斬手指一松，斷臂墜地的剎那，他兩腳貼地一動，雞腿龍身，腳下似馬趟泥，又配以形意雞步，縱步一躍，如雞踏雪，雙掌一順一展，朝他壓來。

    「八卦掌？」

    老者眼神狂變，單掌如何比得過雙掌。

    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之際，周遭眾人紛紛動作，殺招迭出，無心道人率先出招，他幾個飛身提縱掠到老者身旁，單掌一運一撥，一股牽引勁力立馬將唐斬的殺招引到一旁。

    「纏絲勁？」

    唐斬卻殺機不散，眼中精光一閃，趁着無心道人顧及這邊，他隨勢蹲身一翻，人已化作一副癲狂猴相，一雙猿臂勾抓探取，再配着驚人臂展，如要摘星撈月一般，電光火石間便擠進人群。

    眾人見狀殺招齊出，一擁而上，可招式落下，唐斬卻絲毫不損，他如一隻左閃右躥，連縱連翻的山魈野猿，面目猙獰癲狂，野性難馴，眼裏儘是駭人殺機。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中，唐斬已翻坐在一輛轎車車頂，抬手一撒，滿地都是滾落的眼珠子。

    只這片刻的交手，在場眾人已躺下一半，不是捂着咽喉倒地翻滾，就是捂着空洞的眼窩哀嚎慘叫，放眼當場，竟無三合之將。

    然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一串槍聲倏然響起，帶着洶湧噴吐的火蛇，朝唐斬傾瀉着子彈。

    似是被這殺人如拔草的場面嚇破了膽，那開槍的青年帶着驚恐的嘶吼，發泄般的瘋狂扣動着扳機，槍火下映出他那張驚恐萬狀的蒼白面容。

    唐斬坐在車頂，側着腦袋避開子彈，時不時抬手一抓，好像攥住了什麼。

    很快，子彈已經射盡，青年還毫無所知的扣着扳機，不斷放着空槍。

    唐斬面無表情的看着無心道人，翻手一攤五指，眾目睽睽之下，他那破開的掌心裏赫然就見兩顆子彈嵌在皮肉之中，並未深入，隨着筋肉一顫一動，兩枚子彈已被擠了出來，落在地上。

    而後淡淡的話語響起。

    「老鬼，你自盡吧，」

    －－－－－－題外話－－－－－－

    下午再寫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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