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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句話,穆如酒原本帶笑的唇角瞬間冷了下來。一窩蟻 m.yiwoyi.com
她眉眼鋒利,眯着眼看着還是盤坐在蒲團上的老僧,袖口間的匕首卻是時刻準備出鞘。
「方丈認得我?」
穆如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慧空,眼中的笑意不達眼底。
「施主可知,近百年的時間,世間無佛。」
慧空沒有回答穆如酒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這樣說。
穆如酒眯眯眼睛,黝黑色的眸中滿是凌冽。
「方丈這話可是有些意思,」穆如酒輕嗤一聲,嘴角勾笑,「方丈既是僧人,便是相信這世上有佛,能渡世間萬般苦厄,但是您身為寒蟬寺方丈,居然說,世間無佛?」
慧空微微頷首,垂眸沉聲「是,世間無佛。」
穆如酒嘴角的笑意消失,聲音也冷了下來「方丈到底何意?」
慧空看向了香案上擺放的那尊佛像,又看向了不遠處站着的穆如酒。
半晌。
慧空終於從蒲團上站起來,神色複雜「僧人與佛,是不同的。」
「剃度出家的是僧人,六根清淨的才是佛。」
可是,就算是僧人,又有多少能夠做到真正的六根清淨,無情無欲呢?
慧空的目光似乎落到了門外紛飛的白雪上。
「三年前,寒蟬寺曾經有過一位即將成佛的僧人的。」
穆如酒皺皺眉,感覺慧空意有所指。
「寂……」穆如酒開口,想要問些什麼,但是還沒等她問出口,身後便傳來了別的聲音。
「小姐!小姐您在哪兒?」
是江舟的聲音。
穆如酒擰眉,最後看了慧空一眼,轉身離開。
慧空看着少女離去的背影,神色意味深長。
「人都走了,就別躲着了。」慧空緩緩開口,門外,僧人肩上落了霜雪,就站在玄關處,雙手合十,朝着慧空欠身行禮。
「寂安,值得嗎?」
慧空這樣問,聲音低沉,像是慈悲,又像是莫大的悲慟。
風雪颯颯。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阿彌陀佛。」
僧人只是低低地念了一句佛號。
佛門古剎之地,就連風雪中,都帶了幾分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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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一臉懊惱。
當時應該跟着小姐的,現在找不到小姐,主子都要急壞了!
「小姐——小——」
「江舟!」穆如酒遠遠地向江舟跑了過來,臉上已經帶上了平日的笑容,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江舟看到穆如酒的一瞬間,差一點就老淚縱橫。
「小姐!您去哪了呀?屬下都要急死了!」江舟哭喪着一張臉,卻是不覺鬆了口氣。
穆如酒咧嘴笑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寒蟬寺禪房太多了,而且長得都一模一樣,我忘記來時的路了,在這裏繞了很久呢!」
江舟聞言,總算是放下心來。
他看到少女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急忙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披到穆如酒身上。
「小姐!您這衣服怎麼都濕了呀!」江舟像是大禍臨頭一般,瞪大了眼睛。
救命!這要是讓主子知道了,小姐最多就是挨頓罵,還是不疼不癢的那種,他就不一樣了!
——主子會扒了他的皮的!
江舟欲哭無淚,只是把披風給她系得更嚴實些。
「嘿嘿,雪天路滑,摔了一跤。」穆如酒對答如流。
江舟嘆了口氣,半晌才道「唉,算了算了,小姐,封儲大典已經結束了,主子說要帶您回府呢。」
穆如酒點點頭,跟在江舟後面,下山而去。
山下,祁君羨的馬車看樣子已經恭候多時了。
江青的臉色有些難看。
看到江舟帶着他家小姐下山的那一刻,他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江舟和江青共事多年,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能清楚對方在想什麼。
比方說現在。
江青救命!你再不帶小姐來,主子就要把我吃了!
江舟我感覺主子看到現在的小姐,吃了咱倆的可能性也很大。
「皇叔!」穆如酒自然是看不懂這倆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她笑着朝着馬車裏叫了一聲,男人便緩緩地掀起了車窗簾。
祁君羨原本是有些生氣的。
但是當看到小姑娘穿着寬大的披風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
——祁君羨更生氣了。
好看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瞪了一旁的江舟一眼,江舟有些無辜地眨眨眼,滿臉茫然。
祁君羨眼神示意穆如酒,穆如酒會意,踩着馬凳上了馬車。
就在江舟以為此事皆大歡喜的時候,馬車裏突然將江舟的披風重新扔回了江舟手上。
江舟雙手拿着自己的披風,一臉茫然。
祁君羨適時地從馬車裏掀起窗簾,輕輕挑眉「她披我的。」
江舟「……」
為什麼他剛剛在主子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種類似於炫耀的情緒!?
什麼情況!?
江舟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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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哪裏了,衣袍全濕透了。」祁君羨有些嫌棄地皺皺眉,卻是讓出一個身位,讓小姑娘離着爐火更近一點。
穆如酒笑笑「小酒不小心摔倒了,衣服就全都濕透了。」
「磕到哪裏沒有?」祁君羨擰眉冷聲。
穆如酒搖搖頭,繼續笑着「沒有沒有,小酒穿得這麼厚,沒有受傷,皇叔不用擔心!」
祁君羨冷哼一聲「誰關心你了?」
這樣說着,祁君羨就把自己的披風扔到了小姑娘頭上。
對,他在生氣,生氣就要拿出生氣該有的樣子!
如果她不求他,他是絕對不會幫她系披風的!
穆如酒將披風從自己的頭上拽下來,頭髮有些亂,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是漂亮的月牙一般。
「嘿嘿,謝謝皇叔!」
穆如酒也不客氣,直接將披風披在了身上,系扣子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扣子有些不一樣。
「皇叔,這個扣子好難系啊。」穆如酒一邊嘗試,一邊開口說道。
「嘖,」祁君羨低嘖一聲,轉身面對小姑娘,一雙修長的指骨落在穆如酒脖子前,輕巧地系了個結,「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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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勤政殿。
「當真沒有相中的?」謝琛掃了一眼冊子,又緩緩闔上,隨即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謝亭安。
「是,有勞父皇費心,亭安並不喜歡。」謝亭安聲音清清冷冷。
謝琛輕笑一聲,嘴角帶着笑意「這是近日第三批冊子了,莫說是京城的名門貴女,就連江南,宣陽等地,朕也叫人擬了。」
男人的指骨敲擊着書案,眼睛微微眯起。
「當真不喜歡?」
「是,兒臣現在只想為父皇分憂,至於成家立業,兒臣志不在此。」
「是志不在此,還是朕的冊子裏,沒有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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