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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容顏清冷,眉眼如月。道友閣 m.daoyouge.com
有時候穆如酒總是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乾淨清冷的少年呢?
似乎得了天地間的月色偏愛,七分都給了他。
被少女那樣一雙黝黑的眸子注視着,紀符言微微偏頭,避開了少女的視線。
身後的江舟看到他家小姐跟紀家的小少爺走在一起,後背一陣惡寒。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天亡我也的錯覺。
他家主子知道了,會不會把他吊起來打啊……
但是看到小姐跟紀家的小公子聊着,他也不好上前去阻止,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穆如酒後面,保持了一段距離。
穆如酒歪頭看着偏開頭的少年,彎了彎眉眼「紀先生,你怎麼也來參加接風宴了呀?」
紀符言跟穆如酒並肩走着,聽到少女這樣問,垂頭去看自己的衣角。
「祖父非要我跟着一起來,推拒不掉。」
穆如酒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大概又走了一段距離,穆如酒踩着月色的影子,看上去自由自在。
「沐酒。」少年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紀先生?」
紀符言微微抿唇「你什麼時候去私塾?」
穆如酒眨眨眼睛,惡劣地打趣「怎麼?紀先生沒有我這個同桌,是不是很無趣?」
紀符言微微皺眉,月光灑在少年墨染的發上,像是鍍了一層銀光。
「只是擔心你課業落下太多,到最後還要我給你補。」
穆如酒聞言,那叫一個感激。
「嗚嗚嗚,紀先生一顆助人之心天地可鑑,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穆如酒這樣說着,一臉星星眼地看向紀符言。
紀符言見狀,耳尖泛紅,不覺皺了皺眉。
「沐酒,你夠了。」
穆如酒笑得像個得逞的小狐狸,還露出一對漂亮的小虎牙,張揚又可愛。
「紀先生,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啊?」
「……」
「紀先生我是在誇你哎你都沒有什麼表示嗎?」
「……」
「紀先生……」
「沐酒,閉嘴。」
兩人走在月色中,比月色還要耀眼。
--
穆如酒和紀符言在宮外等着。
「紀先生?」
「嗯?」
「你說皇叔和你祖父在聊些什麼呀?」
紀符言的眼中閃過一抹冷色,隨即緩緩開口「朝堂上的事情,我了解得並不多。」
穆如酒聞言,都要氣笑了。
——這人要不要這麼謙虛!?
「了解得並不多」?他是怎麼好意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的?
紀符言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少年才看向身邊的少女,微微抿唇。
「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沐酒,你都不會有事。」
少年這樣對穆如酒說,語氣中帶着認真與堅定。
「沐酒,你安心便好。」
……
祁君羨從皇宮外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他家的小姑娘正在跟紀家那小子聊得開心。
男人的眉眼泛冷。
「小酒。」
祁君羨掀開車窗簾,向着不遠處的少女挑挑眉嘴角勾起笑意。
穆如酒聞聲,朝着祁君羨的方向看去隨即眼睛亮了起來。
「皇叔!」穆如酒朝着祁君羨揮揮手,便小跑過去。
祁君羨笑着看了小姑娘一眼,銀黑色的眸子便落在了紀符言的身上。
那雙眼睛太冷,似乎還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紀符言微微擰眉,卻是跟着少女跟了上去。
穆如酒來到祁君羨身邊,眉眼彎彎「皇叔你談完啦?」
祁君羨笑着微微頷首「上車吧我們該回家了。」
祁君羨將「回家」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故意說給某些人聽的。
紀符言微微欠身,向祁君羨行禮。
「見過攝政王殿下。」
祁君羨勾勾唇,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紀小公子也回吧,紀大人已經在等你了。」
紀符言微微頷首,卻是看向已經乘坐上馬車的穆如酒。
「明日去私塾,記得帶書本。」
穆如酒剛想點頭表示感謝,馬車上的祁君羨不咸不淡地開口「有勞紀小公子掛心,只是我家小孩兒的事情,本王會替她記着,就不勞煩紀小公子了。」
語氣中不耐煩的情緒已經很明顯了。
紀符言微微拱手,轉身準備離開。
「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一下紀小公子。」
身後的祁君羨再次開口,聲音慵懶,似乎帶了幾分涼意。
紀符言轉頭,看向祁君羨,似乎在等待祁君羨的下文。
男人眯了眯眼睛,一雙漂亮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黑夜,像是能夠將人吞噬一般。
「紀大人高風亮節,光風霽月,紀小公子作為紀大人後輩,還是應該以紀大人為榜樣比較好。」
祁君羨突然這樣說,紀符言面露不解,但還是恭敬地拱手稱是。
「至於像是帶着我家小孩兒去青……」
「皇叔!」穆如酒福至心靈,一把捂住了祁君羨的嘴巴。
奶奶的,祁君羨這祖宗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要是讓紀符言知道她拿他當擋箭牌,紀符言豈不是要活撕了她!?
少女的桃花香來得又快又急,祁君羨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周身便已經被少女身上淡淡的桃花香籠罩。
穆如酒幾乎是下意識地將祁君羨的嘴巴捂住,也沒來得及多想,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撲到了祁君羨身上!?
尷尬了。
紀符言微微擰眉,漂亮的唇抿成一條線。
「哈哈,皇叔,我們快回家吧!已經很晚了,小酒想要休息了。」
穆如酒慌張地找了個藉口,兇巴巴地瞪了祁君羨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亂說話了。
祁君羨微微挑眉,似乎對小姑娘的「威脅」很是受用,乖乖地閉了嘴。
男人的目光自從落在少女身上,就再沒移開過了。
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慌張地向紀符言揮手告別,男人就坐在她身邊,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一手撐着下巴,稍稍歪頭,嘴角勾笑。
有時候,祁君羨甚至會想,一眼萬年,大抵也不過如此。
終於送走了紀符言,穆如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馬車動了起來,穆如酒兇巴巴地瞪了祁君羨一眼。
祁君羨一臉無辜地看着小姑娘,嘴角卻掛着淺淡的笑意。
「嗯?怎麼這麼看我?是皇叔又惹到我家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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