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終於安靜下來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祁君羨轉身看向穆如酒,完全不在乎穆塵那錯愕的眼神,只是對着小姑娘溫柔地笑着。
像是在告訴她,想做什麼都可以,反正有她撐腰。
穆如酒跟祁君羨對視一眼,隨即繼續看向穆塵,一雙冷色的眸光駭人。
穆塵有些慌張,又十分震驚。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穆如酒,像是在看什麼不認識的人一樣,他張張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會穆家槍?」
穆如酒抿唇不語,只是冷冷地看向他。
穆塵眼中滿是震驚。
穆家槍十分難學。
就算是作為穆家人的穆塵,也早就忘記這些了。
這些槍法都是祖輩上在殺敵過程中一點點總結出來的,是殺人技。
穆塵從沒想過有一天,穆府竟然還有人能夠使出穆家槍。
少女站在他面前,褪去了青澀與懵懂,看向他時是冷冽與肅殺,那是作為將軍的穆塵都不曾有過的威嚴。
穆如酒冷聲,緩緩開口「現在,穆將軍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嗎?」
「關於,生母留給我的遺言?」
穆塵愣怔許久,終於,他長嘆一口氣,手中的槍緩緩落下,像是妥協一般。
其實穆塵說出來的真相,比祁君羨得知的更為殘忍和直接。
穆如酒聽過之後,只是覺得渾身麻木。
她自始至終都是冷着臉,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穆如酒聽完穆塵所說的事情,包括那個時候,生母想要轉達給穆如酒的話。
「阿酒,要好好活下去,快快樂樂地長大,在哪裏都好。」
生母從沒有要求過她在哪裏長大。
生母從沒有要求她一定要留在穆府。
其實,自始至終,都是穆如酒自己,在作繭自縛而已。
聽完,穆如酒向後緩緩退了一步。
手上的纓槍像是再也沒有力氣舉起,穆如酒將纓槍扔在地上,轉身不再看向穆塵。
穆塵抿唇,半晌才開口道「小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
「穆將軍,」沒等穆塵說完,穆如酒微微轉身,打斷了穆塵的話,她看着穆塵,眼神中一點情感都不帶,「從此之後,穆如酒與穆家,再無瓜葛。」
最後看了穆塵一眼,穆如酒轉身離開。
祁君羨睨了穆塵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起身追了上去。
穆如酒離開穆府,也沒走出多遠。
祁君羨將穆如酒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情緒。
「其實我知道的。」
穆如酒這樣說,語氣清清落落。
「穆塵其實知道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只是假裝看不見而已,這些,其實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穆如酒還是會騙自己,騙自己,其實父親不知道這些,父親只是太忙了,等他空閒下來,穆如酒就可以像尋常孩子那樣,向着父親撒嬌耍賴,告訴父親,其實她學會了很多很多東西。
但是如今,穆如酒騙不了自己了。
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就連那最後一根親情的線,也斷掉了。
「祁君羨,我沒有親人了。」
穆如酒這樣說,分明沒有什麼情緒,祁君羨聽了,卻心疼得不得了。
她說,祁君羨,我沒有親人了。
祁君羨就站在穆如酒身邊,抱着穆如酒,語氣溫柔得不像話「阿酒乖,阿酒還有我。」
他分明就應該是她的親人。
是她唯一的親人。
「你可以多依靠我一些,多信任我一些的。」
「祁君羨向來都是站在穆如酒這一邊的,阿酒,你分明清楚的。」
如果她不清楚,他就一遍一遍說給她聽。
反正,他們還有這麼長這麼長的時間。
反正,祁君羨很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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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羨跟穆如酒買下一塊住宅。
那宅子,據說是前朝哪位公主留下來的,且不說佔地,就單單是這宅子裏的建築,都奢華得不講道理。
這是祁君羨很早之前就準備送給穆如酒的。
如今她從穆府出來,住在這裏最合適不過。
祁君羨帶着穆如酒來到這裏的宅子的時候,穆如酒愣怔地看着祁君羨「這是……」
「這是你以後的家,阿酒,你是這裏的女主人。」
他會替穆如酒想好所有的退路,會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她打點好。
穆如酒和祁君羨就住在了這裏。
祁君羨有預感,自己快要離開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告訴阿酒,因為他也有預感——「他」快來了。
日子似乎跟往常一樣。
祁君羨還是給小姑娘各種各樣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用的,小姑娘多看一眼,祁君羨便給買下來。
京城幾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
穆府出來的那個穆如酒,跟一位公子在一起了,那公子對穆如酒是極好的,簡直是要將穆如酒寵上天了!
久而久之,京城百姓便也清楚——只要是討好了穆如酒,就等於是討好了那位出手闊綽的公子!
所以,後來穆如酒每次上街的時候,都驚訝於那群人對自己的態度。
——說起來,她差不多幾個月之前還是人見人嫌的,如今上街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看到她都是眼中帶笑,像是要把她供起來似的!
穆如酒轉頭去看祁君羨,身後的祁君羨無辜地對她歪歪頭,笑得單純,那眼神好像是在說我什麼都沒做。
那一日,穆如酒在房間睡覺,宅子裏來了位客人。
——穆塵。
祁君羨挑眉,端坐在藤椅上,好整以暇地看向穆塵,眉眼間沒什麼情緒。
「稀客啊,穆將軍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穆塵驚訝於這宅子的氣派,看向祁君羨的眼神更加迷惑。
「你究竟是誰?」
穆塵調用自己的關係,將望城乃至整個南溪都調查了個遍!
「祁君羨」這個名字,根本就不存在!
他說自己從望城來,但是望城根本就沒有這號人!
祁君羨不語,只是看着穆塵,微微挑眉「穆將軍前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穆塵垂眸,微微皺眉,半晌,才將自己身旁的銀槍遞給了祁君羨。
祁君羨垂眸,眼中閃過一抹情緒。
「這是伏月戟,請祁公子代為轉交給穆如酒。」
祁君羨輕笑一聲,把玩着那冷寒的銀槍,眼中閃過趣味「穆將軍這是何意?」
穆塵留戀地看了那伏月戟一眼,自嘲地笑笑「伏月戟是穆家的家傳寶物,吹毛立斷,削鐵如泥。我自知這輩子都無法使出它的一成效果,與其將這樣上好的武器埋沒在我的手上,不如給它一個機會。」
穆塵好歹也是將軍,他明白——穆如酒便是那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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