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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向來臉皮薄,聽到那些男學子這樣說,紛紛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張望。筆硯閣 www.biyange.com
穆如酒眯了眯眼睛,面色不善地看向為首的男學子。
皇家私塾的教學程度是按照年紀來劃分的,卯字堂的學子年紀比辰字堂也大一些。
為首的男學子應該是卯字堂的齊盛,是當今正三品朝臣齊成天的兒子,說話做事都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
齊家是眾所周知的皇帝黨,所以對於攝政王祁君羨這個名義上的侄女,也並沒有多少恭敬。
穆如酒抿唇,只見齊盛囂張地瞪了她一眼,眼中滿是挑釁「要我說,這女子就應該聽男子的話,生個孩子相夫教子,非要拋頭露臉,這樣的女子,到最後嫁都嫁不出去!」
齊盛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在場所有的學子都聽得分明,辰字堂和卯字堂的女學子都低下了頭,有幾個女學子已經低頭跑走了。
「就是就是!女子生來就是為了服侍男子的,現在居然還想要替代男子,真是愚蠢!」
「她們不會以為自己能夠憑藉自己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上陣殺敵吧?」
「哈哈哈,你以為她們是誰?就算是妖后穆氏,最終不還是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就是!女子練武,說出去也不怕被別人笑掉大牙!」
「……」
好吵哦。
穆如酒冷冷地掃過卯字堂的那些男學子。
少女分明是柔弱憐惜的長相,但是那雙眼睛掃過眾人的時候,那些男學子背後一涼,就連討論的聲音也不覺小了下去。
齊盛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是在害怕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女子時,冷笑一聲「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沐同學?」
齊盛指名道姓,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穆如酒身上。
穆如酒見狀,嗤笑一聲,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腕。
白釋愣了一瞬間。
反應過來的時候,紀符言已經將穆如酒護在了身後。
紀符言什麼時候過來的?
穆如酒還在納悶,就聽到紀符言冷冷地開口「卯字堂的學子都這麼閒的嗎?」
紀符言聲音不大,但是齊盛聽得分明。
紀符言的爺爺是諫官,如果被他抓住了把柄,朝堂之上確實不好處理。
但是齊盛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冷冷地回道「怎麼?紀同學想為這些女子出頭?」
紀符言抿唇,眸色陰沉。
齊盛是故意的。
如果他真的跟齊盛起了爭執,就算朝堂之上爺爺稟報了這件事情,說齊盛欺凌學子,以下犯上,皇帝也會以為是紀謙想要為他的孫子出頭。
不會聽取。
「哼!我都不知道,原來紀同學這麼喜歡多管閒事的嗎?」
看着眼前囂張跋扈的齊盛,紀符言剛想要開口,身後的穆如酒卻先他一步。
「齊同學為什麼這般看不起女子呢?」
穆如酒柔柔地開口,聲音沒有絲毫侵略性,只是帶着委屈,聽上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
齊盛的氣焰更加囂張,睥睨着穆如酒張揚地開口道「對啊,老子就是看不上怎麼了?」
穆如酒看上去更加委屈,她抽了抽鼻子,聲音卻並不小「皇叔曾告訴我,每個孩子都是母親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地將孩子養育長大的。齊同學這般看不起女子……」
少女頓了頓,看向不遠處的齊盛,語氣依舊單純懵懂「是因為令堂去世了嗎?」
靜。
剛才還吵鬧的武場此刻十分安靜。
紀符言站在穆如酒身後,都能夠聽到少女惡劣的笑聲。
他向來知道少女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在哪裏吃了虧,就會找機會還回來。
嘴上的虧也照樣不能吃。
只是紀符言確實沒想到,她居然能用這樣懵懂又不解的語氣罵人……
這種情況,紀符言自然是不能笑的,但是少女剛才的表情過於單純懵懂,紀符言有些忍不住。
穆如酒見紀符言要笑出來了,急忙悄悄地掐了一下紀符言的腰。
紀符言倒吸一口涼氣,瞪了穆如酒一眼。
穆如酒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紀符言見了,嘆了口氣,終於收斂了笑意。
「齊同學,沐酒還小,不會說話,你應該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吧?」
穆如酒在心裏給紀符言比了個稱讚的手勢,也從善如流地開口「對、對不起,齊同學,是我不會說話,你不要介意,令堂肯定不會死的,您放寬心……」
嗯,即使道歉也要氣他一下!
齊盛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架勢,火氣瞬間上來了「沐酒!你找死!」
說着,齊盛大步向穆如酒走過來,穆如酒就「膽小」地藏在紀符言身後,哪也沒去。
果然,齊盛剛走到穆如酒面前,紀符言就攔住了齊盛。
「齊同學,你想打架嗎?」紀符言的聲音清冷,語氣中帶着警告的意味。
在私塾里打架鬥毆者,會被開除學籍,永生永世不得為官。
這是穆氏在世時立下來的規定,至今依然沒有被廢除。
齊盛皺着眉頭,牙都快咬碎了,他死死地瞪着穆如酒,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沐酒,你給我等着!」
說完,齊盛帶着卯字堂的男學子,轉身離開。
「等着就等着!」穆如酒小聲地回了一句。
周圍的學子沒有聽到,站在穆如酒前面的紀符言卻是聽到了。
他轉頭,皺眉看着穆如酒,表情嚴厲。
穆如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我承認我不該罵他,但是是他先惹我的!我沒錯,不道歉!」
嗯,態度一定要拿出來!
紀符言抿唇,無奈地嘆了口氣「齊盛這人睚眥必報,如果你應付不來,要告訴我知道嗎?」
穆如酒聞言,這才抬頭對着紀符言笑笑「放心吧紀先生,我很有分寸的!」
打人這種事,穆如酒一向很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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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還以為齊盛的報復能是什麼呢。
——原來只是在上馬術課的時候跟她比賽馬?
穆如酒漫不經心地睨了齊盛一眼,敏銳地看到了他袖口處有些鼓。
她眉眼冷了一瞬。
看來這比賽,不只是賽馬這麼簡單啊。
不過也好,這齊盛既然是謝琛的黨羽,如果將他扳倒,也算是削弱謝琛的勢力。
這樣想着,穆如酒的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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