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文對照組 第30章 第 30 章

    源安當,高櫃後掌柜的正在撥算盤對賬,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清來人後,散漫的神情驀的一怔,「將軍」

    他趕忙從高櫃後繞出來,前些時日將軍和殿下遭遇伏擊的消息傳來,令人憂心不已。大筆趣 m.dabiqu.com前兩日老四趕來,說將軍已經平安無恙,近幾日就會途經閬城,讓他做好準備,當時他就已激動欣喜過一番,但現在親眼瞧見蕭朔,眼中是抑制不住的高興與激動。

    「將軍,真的是您」

    蕭朔頷首,「老四在哪」

    掌柜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平靜道「他在後院,屬下給您引路。」

    掌柜關了鋪門,引着蕭朔往後院走。

    當鋪後面連着的是一個小院,一眼就能看清,兩人從前面鋪面走到後院,正對的就是關閉的後門,兩側迴廊後是廂房,掌柜帶着蕭朔往左側走,左側廂房房門敞開,能看見屋內背對兩人的高大魁梧的男人。

    掌柜「老四,將軍到了。」

    老四聞聲,立即轉向蕭朔抱拳行禮,示意掌柜先退下,掌柜帶上房門離開,他便迫不及待道「將軍,太子殿下有消息了」

    老四取出一個捲起來不足他小拇指粗細的信條,呈給蕭朔,「您看,是明巒傳回。」

    明巒是蕭朔派出,去尋蕭翊之人。

    蕭朔展開信條,上書兩列八字殿下已安,即日啟程。

    許是怕信條落入他人之手,寫的很是簡略,什麼都未暴露,懂的人自然懂。蕭朔反覆看了幾遍,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挪開,舒了一口氣。

    房裏燃着油燈,蕭朔點燃信條,看着它燃燒殆盡,「我們目前還有多少人」

    老四道「閬城人少,加上容城帶來之人,共計二十人,屬下已傳信至利州嵐州,不日便會匯集而來。」

    蕭朔頷首,沉思了一會,同他說明此後計劃安排。

    忽然,他話聲頓住,屋外響起腳步聲,不一會房門被敲響,掌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將軍,鋪門外有一女子行跡可疑,是否要」他話未說完,但未盡之意蕭朔和老四都明白。

    竟會有人追到此處來,老四眉頭一擰,凶神惡煞,「將軍,屬下這就去。」

    女子蕭朔心底浮現一個猜測,在老四跨出房門前叫住他,「且慢,我親自去。」

    蕭朔起身,上了鋪面二樓,二樓臨街的窗支開一條細縫,蕭朔從細縫看出去,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茶攤上的雲皎,掌柜在他身後小聲道,「就是她,鬼鬼祟祟,一直盯着鋪面。」

    雲皎坐在茶攤上,面前擺着一碗茶水,她完全未發覺她已經被人盯上,她背後以及左手側兩桌喝茶的人,都在盯着她。

    「人都撤回來,不許動她。」蕭朔沉聲道,目光透過細縫看向雲皎,上次余老夫人說在宮裏見過他時,雲皎就已經懷疑他的身份,這次不知是哪裏出了紕漏

    蕭朔問「你是何時發現她」

    掌柜道「從後院回來後。」

    進入閬城和雲皎分開後的場景一一在蕭朔腦海中閃回,蕭朔很快便發現他忽略了什麼。

    雲皎起了疑心,他不便久留,讓老四附耳過來,他低聲吩咐了幾句,老四領命,蕭朔看向掌柜,「取些銀子來。」

    掌柜應聲跑進庫房,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錢袋,一疊油紙綑紮的長方塊,不厚。

    「錢袋裏是碎銀和銅板,這一疊是萬兩銀票,五百兩面額十五張,其餘都是百兩面額。」

    蕭朔收好銀子,提上掌柜命人買來的大餅,從院子後門出去。兩袋大餅不少,但趕路進山後,一天三頓頓頓吃大餅,消耗的極快,蕭朔又去買了兩袋,共四袋提在手中,他繞回前街,狀若無意的出現在街頭。

    雲皎坐在茶水攤前,盯着源安當,餘光瞥見蕭朔身影,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蕭朔在外面,他沒從當鋪里出來雲皎茫然地眨眨眼,難道是她看錯了

    蕭朔似乎才發現雲皎般,提着幾個大包走向她,「想什麼這麼出神,藥買好了嗎」

    「還、還沒有,」雲皎看着蕭朔兩隻手裏的四個大包,「你真快,一直在買」

    蕭朔點頭,詢問道「還差什麼藥買完出城。」

    雲皎看着他坦蕩的神情,把疑惑壓在心底,人有相似,或許是她看錯了,「還差幾味能解蛇毒的藥。」

    付了兩文茶水錢,雲皎提上藥包,同蕭朔一起去買藥,很快雲皎手上的就多出一摞藥包,兩人前後腳往城門走去。

    出城路過一家乾貨鋪子,蕭朔停下腳步,他記得之前在容城時,雲皎買了包糖,只是後來遇上楚笙後,大多都分給小可吃了。

    蕭朔跨入鋪子,讓店裏夥計裝了兩包糖,又裝了兩包果乾。

    雲皎跟在他後面進入鋪子,心下暗暗感慨,想不到他還愛吃甜的,實在看不出來。

    鋪子裏乾貨還挺多,雲皎看了一圈,干木耳干香菇干筍啥的都有,乾貨不重,她可以買些,豬肉還有半扇,恰好可以燉肉吃。

    雲皎讓店裏夥計干筍和干長豆各裝半袋,夥計應了聲好嘞,麻利地裝好所有東西,都過了稱,撥算盤算了算,「一兩五錢銀子。」

    蕭朔拿出錢袋付錢,雲皎不經意一瞥,目光頓住,直直盯着蕭朔的錢袋,她記得蕭朔的錢袋好像不是這個顏色,楚笙給的二十兩是裝在一個黑色錢袋裏,可蕭朔手裏的錢袋是墨藍色

    付完銀子,蕭朔收起錢袋,四包糖和乾果塞雲皎懷裏,「拿着。」

    雲皎捧一摞四包糖和乾果,傻眼了,萬萬沒想到蕭朔是給她買的。

    蕭朔轉身提上兩袋乾貨,「走了。」

    「哦。」

    雲皎提着六摞藥包,以及一摞甜口的,亦步亦趨跟着蕭朔出城。

    城門口,軍士還在玩骰子,叫嚷的熱鬧,對他二人視若無睹。

    黑風寨

    子言和平章闖入黑風寨已是第三日,這些天他們顯然成為了獨眼大當家的座上賓。

    子言負手而立,看着獨眼大當家做最後的清點,獨眼大當家總有許多話想與他說,但話到了嘴邊,又欲言又止沒一句說出口的,子言也樂得見此,與之周旋。

    平章立在子言身後,宛如一個真的侍衛。

    別看獨眼大當家對子言溫和恭敬,但對其他人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無情,還容不得別人對子言有一點不敬,平章這兩日算是受夠了,又不能暴露身份,平章只有忍氣吞聲,給子言鞍前馬後。

    平章盯着子言後腦勺,心裏有個一直沒得到解答的疑惑,子言的鷹牌哪來的

    獨眼大當家還在忙,平章往前靠得離子言近些,低聲問出心中疑惑。

    子言回頭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看獨眼大當家。

    平章心思千迴百轉,最後咬牙切齒斥道「你膽子太大了,你拿他令牌騙他,他若是發現了,你命還要不要」

    「這不沒發現嗎」子言道,「他這兩日盯我盯得緊,我沒時間藏回去,你想辦法拖住他。」

    這次是最後的清點了,他們打算趁夜色出山,出山前獨眼大當家一定會去拿上鷹牌,再不放回去,是真的不要命了。

    「你」平章臉色不大好,恰巧見獨眼大當家目光投過來,平章只當沒看見,語氣不善道,「行,你快去快回,我不一定能拖住他。」

    「嗯,我儘快。」

    當獨眼大當家再一次看向他兩所處的位置,赫然只見抱着劍的平章,他走近問「爺呢」

    小皇孫現在斷然不能隨便叫,獨眼大當家又不敢對他不敬,不倫不類的叫了聲爺。

    平章聽得酸耳朵,面無表情道「人有三急,爺去茅房了。」

    獨眼大當家「那你怎麼還在這。」身為小皇孫的侍衛,就該時時跟在主子身邊。


    「他去茅房我去做什麼遞紙」平章刻意挑起他的怒火,「你寨子不是很安全他去茅房你還怕他有危險不成。」

    小小侍衛幾次三番對小皇孫不敬,獨眼大當家臉色黑沉,平章索性也不忍了,兩人對峙,互不相讓。

    平章道「聽聞大當家身手甚好,我想領教一二。」

    獨眼大當家早就看他不順眼,但到底是小皇孫身邊受器重的人,他也不好太越矩,越庖代俎教訓他,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了,不揍白不揍。

    「談不上,請。」

    兩人相繼踏入演武場,跳上擂台,山匪圍了里三層外三層,都在為獨眼大當家吶喊助威。

    平章和獨眼定定地望着對方,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對方。

    獨眼招式狠辣,招招直取要害,平章看着塊頭大,但身形極其靈活,輕易避開所有殺招,以退為進,幾次險些刺中獨眼要害。

    刀劍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短暫的交手,兩人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初步認知。

    薑還是老的辣,平章清楚知道自己身手比獨眼要差些,但即便如此,他要拖住獨眼,是輕而易舉之事。

    卻不想獨眼滿腔火氣,存了教訓他的心思,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獨眼當胸一腳踹上平章,平章雙手交叉抵擋,一連退了幾步,堪堪在掉下擂台時停住,旋身躲避追擊。

    平章只能盡力拖着他,獨眼年紀上去了,沒他身體好,沒他體力好,平章試圖拖長時間,消耗獨眼體能。

    又一次挨了一腳,平章摔在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捂住胸膛撐地搖搖晃晃站起來,拖時間個屁,子言再不回來,他就扛不住了

    但為了兩人的小命,平章還是又攻了上去。

    獨眼教訓夠了,不想再浪費時間,猛地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將平章當胸踹下擂台。

    平章撞斷擂台圍柱,倒飛出去,摔地上前,一道身影抵在他身後,減緩了沖勢。

    子言被砸的要吐血,扶平章站好,他臉色不好看,「大當家,你過了。」

    獨眼愣了一下,「我、我」

    「入夜出發下山。」子言厲聲打斷他,扶平章走開。

    平章前胸後背哪哪都疼,「你再慢一步,就見不到我了。」

    「呸傷到骨頭沒」

    「沒有。」

    夜幕降臨,一行四十人趁夜色遮掩下山。

    山外軍士巡查,獨眼大當家眉頭直皺,直覺這般下山不保險。

    子言道「不能再拖了,避開他們。」

    一行人在夜色掩護下,避開巡邏的軍士。除去子言和平章,身下的全是土匪,多少有些身手,沒驚動任何軍士,很輕易地穿過軍士的搜尋圈。

    子言回頭望向群山,軍士沒發現他們,怎麼算是為將軍分憂。

    子言踢起一塊石子,擊中前面一個土匪嘍囉的膝彎,那嘍囉踉蹌摔了一跤,聲音都憋在了喉嚨里,和石頭的撞擊聲卻不小。

    「誰在那邊」

    「那邊有人」

    「追」

    軍士的聲音從各方響起,圍了過來。

    獨眼大當家怒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子言皺眉,「別說了,跑」

    雲皎和蕭朔出了城,往與楚笙約定好的方向走去。當他們找到楚笙一行人,她們已經停下修整,天也已經要黑了。

    兩人買的東西不算少,雲皎提着幾摞藥包和乾貨,蕭朔提着四袋大餅,有幾個婦人遠遠見他們走來,小跑過來幫他們拿東西。

    其中一個年輕婦人提着一袋大餅,笑道「你們回來的真及時,正在做完飯呢。」

    「星星,吃什麼」雲皎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雲皎和她處熟了,知道她姓張,叫張雅星,成親三年,丈夫在此次動盪中已經離世。

    張雅星道「燉肉」

    雲皎眼睛一亮「快快快我買了干長豆,一鍋燉」

    掌勺的是林妙娘和三個中年婦人,雲皎和她們不太相熟,徑直找上林妙娘,遞給她乾貨,「林姨,給你。」

    林妙娘展開袋子,想了想問,「怎麼做」她會的點廚藝都是流放路上練出來的,大多時候都是煮熟了隨便吃,涼拌豬耳朵是她廚藝巔峰。拌豬耳朵的蘸料還是雲皎調的。

    雲皎走了半天,本打算坐下歇腳,聞言拿出幾把干長豆,「很簡單,我教你。」

    長豆洗乾淨,溫水泡了會,直接和肉一起下鍋,肉燉熟了,干長豆也燉軟了。

    豬肉醃入了味,不加鹽巴燉出來的湯也有鹹味,干長豆的味道也燉了出來,肉香和乾貨的鮮香融合,抓人至極。醃肉的鹹味燉了出來,入口並味道恰好,軟爛咸香。

    雲皎盛了小半碗湯喝了暖胃,順手給蕭朔楚笙林妙娘也盛了一碗,林妙娘和小可喝一碗。

    看見小可,雲皎想起給她買的驅蟲包,拿出其中一個掛在小可胸前,其餘的都讓林妙娘收起來。

    小可好奇的觸碰驅蟲包,林妙娘心裏感動,雲皎買了那麼多東西,拿都沒手拿了,還記得這么小的事,林妙娘盛來肉,把肉最多的一碗給了雲皎。

    雲皎受寵若驚,可她已經喝了半碗湯,手裏還捧着一碗飯,這麼大一碗肉實在是有心無力。在動筷前,雲皎給蕭朔楚笙林妙娘都夾了一塊,雲皎數了數,還是有點多,又給楚笙分了兩塊。

    她坐回原位,就見蕭朔看向她,雲皎莫名其妙,看了回去,眼裏明晃晃寫着怎麼了看我做什麼

    蕭朔「」

    蕭朔低下眼,吃飯。

    雲皎更覺莫名其妙了,疑惑地又看了好幾眼蕭朔。

    一頓飯吃完,雲皎看着楚笙走到避開眾人的地方,只留下一個背影,雲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又吃撐了。

    雲皎失笑,她扯了幾片葉片細長的草葉子,拿在手裏胡亂編,編的四不像。小可卻很捧她的場,眼巴巴看着她手裏的東西。

    「誰」

    一聲屬於楚笙的冷喝驀的響起,雲皎嚇了一跳,扭頭望去,楚笙已鑽入樹林之中。

    林子裏,幾道身影跑遠。

    蕭朔追了兩步,又折返回來,以免是聲東擊西。

    作者有話要說肥章

    忽悠,忽悠,使勁忽悠,蕭朔你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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