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瀰漫的血霧,墨隕的表情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伏魔府 m.fumofu.com
他只是平靜地走上前去,靜靜地凝望,然後等待。
等待那片血霧徹底散去,他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墨隕平靜說道。
既然北舟的屍體中沒有出現冬日歌者,要麼說他提前將這件靈器藏匿於他處,要麼就是真如他所說,在此之前冬日歌者已經被別人奪走,只是他沒有公之於眾。
「至少也為我們排除了一個嫌疑對象。」在墨隕的身後,那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浮現,然後開口說道。
「那位七皇子當真有趣啊。」墨隕回頭看着黑衣人說道:「真像一隻躲躲藏藏的老鼠。」
「只是他能夠躲藏的鼠洞已經不多了。」黑衣人平淡說道:「現在的話,目標已經可以鎖定在柳如身上了。」
「那蘇子葉呢」墨隕反問道。
「如果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話,那麼當然是一併都殺了比較合適。」黑衣人淡淡說道:「但是如果分開的話,將目標重點鎖定在柳如身上。」
「時間呢」墨隕看着黑衣人說道。
「你是一切計劃的執行者,行動時間當然由你來決定,只有截止時間是確定的,那就是在三試正式結束之前。」黑衣人平靜道。
「那麼我的時間已經肉眼可見的不多了。」墨隕抬頭看了看黑暗的穹頂:「青翼方面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我們也不介意罷了,兵器那邊,你匯報得怎麼樣了」
「星軌長老會拒絕了。」黑衣人簡單說道。
「為什麼」墨隕問道。
「因為星軌長老會在質疑你的能力。」黑衣人看着墨隕說道:「如今你掌控了這麼多的資源,卻辦不到如此簡單的事情,甚至還想動用長老會最珍貴的寶物,長老會表示憤怒。」
「刺殺兩位斯特殿下從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如果失敗,我當然必死無疑,而你也未必能夠兜着好去。」墨隕冷冰冰說道:「還有我想要查清楚柳如究竟住在這座城市的什麼地方,為什麼至今都沒有下落」
「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卻並不樂觀。」黑衣人的語氣罕見地沉重了些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三殿下這個名字。」
「三殿下」墨隕疑惑問道:「是斯特帝國的三殿下嗎」
「是葉夜城的三殿下。」黑衣人淡淡說道:「一位居住在這座城市的可怕存在。」
「有多可怕」墨隕問道。
「深不見底的可怕。」黑衣人看着墨隕說道:「而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我們調查處,柳如現在可能就和三殿下住在一起。」
墨隕有些不可思議於黑衣人深不見底的評價,青翼在葉夜城也有自己的巢穴,但是暗星同樣可以像現在這樣強力突破,並且直接將北舟斬首其中,這件事看起來輕描淡寫,但實際操作起來,才會讓人感慨於暗星的巨大能量。
「你的建議呢」墨隕問道。
「我的建議是放棄暗中突襲這一條路,或者我們可以考慮先向曦夜皇子動手。」黑衣人說道。
「不可以。」墨隕直接說道:「要麼兩條線同時收尾,要麼就先動七皇子的手,否則一旦打草驚蛇,可能就會前功盡棄。」
因為相對而言,曦夜是身在明處的,雖然他有意掩蓋,但是並沒有真的隱藏自己的動向。
但是七皇子卻擁有改頭換面的本領,如果真的打草驚蛇,那麼接下來想要鎖定他就一切要從頭開始了。
「難道你認為自己還沒有驚動他嗎」黑衣人反問道。
他們來到這裏,其實就是因為那位皇子所拋出的線索所致的。
「不一樣。」墨隕搖頭說道:「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七皇子的身份,但是柳如一定和他有莫大的干係,抓住或者殺死柳如,就已經可以達成大多數的目的,即使只是誘餌,在我們真正動手之前,他也會繼續將這個誘餌放在那裏,等待着我們去咬。」
黑衣人沉默片刻,似乎有點接受墨隕的意見:「關於他們住所,我想起來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墨隕看着黑衣人問道。
「我想在這座城市中,有一個人能夠幫助我們找到他們究竟住在哪裏。」
「誰」墨隕問道。
「一個有些麻煩的人。」黑衣人說道。
「有多麻煩」墨隕看着黑衣人問道。
「她是葬雪社成員。」黑衣人平靜說道。
墨隕瞬間有些沉默。
良久之後。
「告訴我她的名字。」墨隕下定了決心。
黑衣人似乎笑了笑。
「謝煙羅。」
……
……
「什麼叫做已經解決了」柳如被蘇子葉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白天的時候北舟還公開挑戰呢,如果柳如當場應戰那麼肯定是瞬間被打跪,還好柳如的心理素質過硬,才算是勉強頂了過去。
但是勉強頂了過去又不是最終解決,北舟還是會過來挑戰的,柳如又不能一次又一次的避戰,哪有那麼多避戰藉口可以用,所以柳如原本設想的最好情況就是讓蘇子葉過來代打。
蘇子葉肯定打得過,柳如是完全有這個自信的。
至於自信的來源,則是因為北舟看起來年齡一點都不大。
按照蘇子葉的說法,那麼他就是同年齡段無敵,只要和他年齡差不多的,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是已經解決的意思。」蘇子葉就在這裏認真地和柳如繞口令。
「不出意外的話,北舟應該已經死了。」蘇子葉看着柳如說道。
這個少年說得如此平靜,但是柳如卻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畢竟這個北舟她已經聽明白是個大人物了,自己手中的冬日歌者就是從他手中搶過來的,怎麼白天才看到的人,晚上蘇子葉就說他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柳如問道。
「我給他寫了一個咒語,而很明顯,咒語已經生效了。」蘇子葉笑了笑說道。
這個少年笑得溫和而乾淨,但是柳如卻感覺到有點寒冷:「是那些想要殺死你的人嗎」
蘇子葉看着對方,收斂了笑容:「是的。」
「他們有那麼可怕嗎」柳如不由問道。
按照之前周易的介紹,那個北舟是毫無疑問有着強力背景的角色,相比之下之前那個蘭流可以說是不入流的人物。
可就是這個強力角色,在蘇子葉寫出咒語的第一天就死於非命,那麼動手的人該有多麼可怕。
「比你想像中的極限還要可怕。」蘇子葉笑了笑說道:「順便還有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柳如嘆了口氣:「他們已經把我當成你了。」
「你聽起來一點都不害怕。」蘇子葉看着柳如說道:「至少和你聽到北舟的死訊相比。」
「就像你說的,害怕是沒有意義的情緒,恐懼可以幫助你活下去,但是害怕不會,害怕只會讓你死得更快。」柳如平靜說道:「況且當初我們在來到這裏之前,我就知道這是我的命運。」
「你還記得教我下的象棋嗎」
「每一個卒子在攻到底線之後,都會變成棄子。」
「我也是這樣的卒子,只能前進,無法後退,但是總有一天會到進無可進的時候,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
蘇子葉靜靜聽着,當聽到了柳如的最後一句話,他不由笑了笑:「我教你下棋可不是讓你用在這個時候的。」
「但是很貼切不是嗎」柳如問道。
蘇子葉不由沉默起來:「是的。」
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很貼切。
「所以後悔嗎」蘇子葉問道。
「為什麼要後悔」柳如反問道:「我能走到這裏,只能證明我做得很好,不是嗎」
當初蘇子葉給柳如的任務就是讓她成為自己,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將柳如當成了蘇子葉,那麼柳如就做的前所未有的成功。
「我在想問你要不要退出」蘇子葉看着柳如說道。
「還有這個選項嗎」柳如看着蘇子葉不由笑了起來。
「現在有了。」蘇子葉正色說道。
「你不是這麼善良的人。」柳如嘆了口氣說道:「不要再誘惑我了。」
因為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我不是一個足夠善良的人,但是我毫無疑問是一個好人。」蘇子葉平靜說道:「你還有一次可以退出的機會。」
「我無路可退。」柳如望着蘇子葉,平靜說道。
蘇子葉看着柳如,不由笑了起來。
「你不愧是我挑中的人。」
「如果在未來還有機會的話,我會教你下一種新的象棋,希望你會喜歡。」
「那麼一言為定。」柳如點了點頭。
……
……
謝煙羅最近沒有去找過柳如他們。
因為她很忙。
之前她可以請假去貼身監控柳如,但是第一天下來,她已經有些認定柳如是比較可靠的人,而接下來群星之廳拍賣會那天她被拉去當安保,接踵而至的三試,葬雪社也要首當其衝地負責各方面的安保監控工作,這本來也是葬雪社在一年中最忙的時間段。
而即使今天,在三試的間隔,謝煙羅依舊沒有閒下來。
今天她要負責巡街。
也就是值班。
因為不知不覺,一個星期過去了。
誠然,絕大多數葬雪社成員一個星期只上一天的班,但是架不住有時候根本推脫不了的加班。
畢竟上班和加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葬雪社的巡街相對來說是很輕鬆的,他們只要在葉夜城的街道上例行巡邏,權當逛街就可以了。
在理論上他們需要維護葉夜城的市容市貌,並且及時制止各種打架鬥毆事件,但是因為長時間以來葬雪社相對簡單粗暴的處理模式——即動不動就抓人拘留請吃牢飯的行為,再加上葉夜城本來就是一個外來人口相對非常少的城市。
所以這座城市的治安環境相當之好。
今天也同樣是這樣,謝煙羅板着臉走在葉夜城的街道上,不對任何遞給她的微笑和招呼加以顏色,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這個少女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在結束巡邏之後,趕緊坐下來到一個陰涼的地方,好好地喝一大杯冰鎮的檸檬水。
但是在下一瞬間,如同黑色的幕布籠罩下來,謝煙羅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少女瞬間警覺起來,她右手握住腰間,那裏是用來示警傳訊的晶石,只要捏碎,那麼葬雪社總部所在的月塔就會瞬間收到警訊。
「究竟是誰!」她望着前方,哪怕前方空無一物,她還是冷冰冰開口說道:「你要明白自己針對的是什麼。」
「謝煙羅小姐,請稍安勿躁。」在她的面前,有一個穿着考究的灰色條紋西裝的黑髮少年平靜出現在了那裏,他看起來彬彬有禮:「我們只是想單獨問您一些情報,所以才將您邀請到了這裏。」
「只要您好好作答,我們保證讓您毫髮無傷。」
「你想要問些什麼」謝煙羅握緊手中的晶石,望着對方警覺說道:「我不保證是我能夠回答的內容。」
「很簡單。」黑髮的少年笑了笑:「在六月一日的時候,是您負責巡邏的那天吧。」
謝煙羅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些不祥的預感。
「您應該在街道上遇到了兩個人,一個叫做柳如,一個叫做蘇子葉,然後你們一同到達了某個地方。」
「請問您能夠告訴我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裏,又該怎麼到達嗎」
「只要您作答之後,我驗證準確,您就可以平安回到來之前的地方。」
「您甚至可以馬上向您的上司報警,我們不會在這方面進行任何的限制。」
黑髮的少年謙遜有禮地說着,似乎完全站在謝煙羅的角度在考慮。
謝煙羅低頭嘆了口氣,然後抬起頭來,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在說什麼呢,這麼簡單的事情,只是我有些渴了,你能給我一些冰鎮的檸檬水嗎」
黑髮的少年一時間似乎沒有聽清楚謝煙羅的話,他側頭看着對方:「請重複一遍您的要求。」
於是謝煙羅就繼續重複了一遍。
黑髮少年皺了皺眉頭,用手按住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片刻之後,他伸出手來,只見他的手中頓時出現了一大玻璃杯漂浮着冰塊的檸檬水。
「給吧。」少年只踏了一步,就瞬間出現在了謝煙羅的面前,少女沒有受到任何的禁錮,所以她可以很輕鬆地拿過水杯,然後豪邁地一飲而盡。
「謝謝。」謝煙羅禮貌地道謝,然後將玻璃杯遞給了少年。
她抬起頭來,靜靜捏碎了手中的示警晶石。
「我現在沒有弱點了。」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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