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嗯,死得好慘。看書否 m.kanshufou.com」醫生用高亢的聲音說完後,蹲在原地抬頭看着同行的臉,說:「應該是被勒死的,你覺得呢?楊迪小姐。」
「沒錯,可是,」女醫生微皺眉頭說,「請你看看他的後腦勺。」
「啊?」冬雲醫生稍微抬起屍體的頭部,從側面觀察屍體的後腦勺。
「啊,嗯。」醫生喃喃念着,「你是說腫起來的這一塊吧?可見是從後面打昏他,再把他勒死的。」說完,又抬頭看着女醫生說:「你查得很仔細,這個旅館的主人說得沒錯,你的確很優秀。」
「不敢當。」
「那麼,依你看,他死後多久了?」
聽到老醫生提出的問題,女醫生顯得有點猶豫。露出無奈的表情,把眼鏡扶正,聳動一下肩膀,回答說:「我不太能確定。」
「你在大學沒修過法醫學嗎?」
「這」
「我們最好在時間還沒經過太久之前,先做某個程度的判斷。」
「嗯,你說得沒錯。」
女醫回答得不是很有自信,但還是單膝着地,隔着屍體蹲在老醫生對面。她緊張地看着很不自然的僵硬屍體,說:「好像已經出現死後僵硬現象。」
「沒錯,通常死亡三到四小時後才會開始僵硬。先從下顎開始,不久蔓延到手臂跟腳的大關節,再依序到手指、腳趾也就是所謂的下行性僵硬。」說完,冬雲醫生把右手放在申高痙攣歪斜的嘴巴邊,「下顎已經非常僵硬了。」接着,再把手移到纏繞着身體的手臂上,說:「這裏也非常僵硬了,腳那邊呢?」
楊迪小姐慢慢伸出手來,觸摸屍體的腳,說:「已經開始僵硬了。」
「再來是手,」冬雲醫生抓住死者貼放在腰際間的手,「這裏還沒有僵硬,稍微使一點力就可以扳開來。也就是說」
「我記得手指是死亡十個小時後才會開始僵硬。」女醫生說。
冬雲醫生很滿意地點點頭,說:「沒錯,而下顎跟四肢關節,大約是七到八小時後開始僵硬,大概就是這個時間吧。」
「屍斑呢?」女醫生問。
老醫生用力將屍體側翻,發現屍體的脖子後方皮膚已經浮現出紅紫色的斑點。
「——嗯,用手指一壓,就馬上消失了。通常,死後一段時間,這種斑點就會逐漸退色消失。」
「那麼,的確是死後七到八小時囉?」
「對,還不到十小時,這麼判斷應該不會錯。」冬雲醫生的手離開屍體,很快環視一遍綠意盎然的溫室,問道:「這問溫室的溫度是多少度?」
「啊,」女醫生露出驚覺的神情,說:「25c左右。」
「比常溫稍微高一點,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誤差。」
「圖書室里有法醫學書,」仲強插嘴說,「何不等一下查查看呢?」
「說得也是。」冬雲醫生皺起微微冒汗的圓鼻子,說,「目前,我們只能查到這個程度。其實,胃內的殘留物是最重要的關鍵,可是,總不能在這棟屋子裏進行解剖。總之,應該是死後七到八個小時,不對,最好把範圍拉到九個小時左右。更慎重考慮誤差的話,應該是六個半到九個半小時吧。」
仲強看看表,現在是上午9:10。倒回去算的話,死亡推斷時間應該是在晚上11:40到凌晨2:40之間。
「喂,」安志的聲音突然從溫室入口處傳過來。「你們過來看!」
大家陸續離開廣場,往安志那裏走去。安志站在進門左手邊——沿溫室牆壁環繞一圈的通道轉彎處,看着鋪同樣褐色瓷磚的地板上的某一點。
「你們看這個。」
安志用手指着的地方,掉落着兩樣東西。一樣是附有金環扣的黑色皮帶,金環扣上雕刻着三條互咬尾巴的蛇。那是已經身亡的申高的東西。
另一樣東西。跟擺在屍體腳邊的紅色拖鞋一樣怪異;是厚厚一本裝在四六開紙盒裏的書。仲強彎下腰看那本書。白色紙盒的表面,沾着斑斑點點的黃漬,看起來很髒,上面印着幾個粗體字。
「這是」仲強不由得叫出聲來,「這是白秋的書呢。」
跟「殺人現場」非常不協調的書名——《詩歌選集》,就印在那個紙盒子上。
回到餐廳,白賀秀看着旅客說:「你們之中,有所謂代表人嗎?」
「應該是我吧。」仲強回答。
「請問貴姓?」
「我叫仲強。」
「仲強先生嗎?」主人點點頭,眯起眼睛,打量着這個「代表人」。
「好,那麼,仲強先生,我以這個旅館主人的身份,來跟你這個代表人談談。」他非常冷靜地說,「事實上,你們劇團這幾個旅客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生活。這裏是山里,手機信號很差,風雪天就更差。偏偏現在有線電話又不通,因為雪下個不停,把電話線壓斷了;即使雪停了,這場初冬的季節性積雪也很驚人,所以你們可能得繼續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可是,你們之中有個兇手。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說老實話,我很想現在就把你們趕出去,可是,我又不能這麼做。所以,仲強先生,」白賀秀的眼睛眯得更細了,「我希望你負起責任,以最快速度找出你們之中的兇手。我要求你做這樣的努力,你應該不會有異議吧?」
他的語氣既平靜且紳士,卻也給人無法反駁的壓力。那種感覺,就像他高高在上俯視着人們。連仲強都有點招架不住,咬着下唇,一時接不上話。
「可以吧?仲強先生。」白賀秀再度向他確認。
「知道了,」仲強沉默片刻,直視着白賀秀,百般無奈地說,「我會接下這個任務。不過,我們也要盡力與警方聯絡,他們才是偵破專家。」
旅館的主人露出微笑,仿佛在對他說「當然應該這麼做」,隨即把雙手放在桌上,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請等一下,白賀秀先生。」仲強叫住他。
「什麼事?」
「您要我接下偵查的工作,現在我接下來了,那麼,您是不是也會協助我呢?」
「這就很難說啦。」白賀秀輕輕聳動肩膀,「也許我可以給你某種程度的協助。」
「那麼,我想先請教您兩件事。」
「你問吧。」
「第一,住在這個房子裏的人,只有您、楊迪小姐、總管賴鳴先生、雜工莫永、關莉小姐嗎?可不可以請他們集合一次?」
「他們之中絕對沒有兇手。」白賀秀冷冷地說。
「可是」
「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在白賀秀的催促下,仲強不滿地皺起眉頭,繼續說下去。
「請准許我們進出溫室,因為那裏是犯案現場。」
「我可以答應你。」
「啊,還有一件事。」仲強對正要站起來的白賀秀說,「該怎麼處理屍體?把他丟在那裏,好像太可憐了。」
「搬到地下室去吧。」白賀秀立刻答覆他,「把那種東西留在那裏,我們也會很困擾。這樣吧,先替他照相存證,再搬到地下室去,如何?」
聽到對方毫不猶豫地把屍體說成「那種東西」,仲強的表情頓時僵硬,但是,隨即回過神來說「可以」,再對着低頭不語的曲蘭說:「可以吧,曲蘭?」曲蘭是死者的女友。
曲蘭涼訝地抬起頭來,但是,很快又低下頭去,用絕望無力的聲音說:「隨便你們。」
白賀秀離開後,楊迪也隨後離去。關莉消失在她剛才進來的那扇門後,總管賴鳴也替幾個杯子加滿咖啡,再把大盤子食品放在餐桌上,就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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