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面色一寒,冷聲對蘇培盛道:「立刻去查這隻竹罐子的來歷,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竟敢害朕的兒子。」
蘇培盛正要領命,年氏已經森然道:「不必了,臣妾知道這竹罐子從何而來,也知道是誰下的毒。」
「素言?你怎麼會知道?」胤禛驚奇地看着年氏,明明剛才還一籌莫展,怎得一會兒功夫便都知道了。
迎着胤禛疑惑的目光,年氏一字一句道:「是弘曆,那隻竹罐子是弘曆的。」
胤禛聽到這話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年氏在開玩笑,弘曆才多大的人,怎麼可能下毒害弘晟,再說,他很清楚弘曆的xing子,絕不是那種陰狠之人。
溫如傾同樣驚詫莫名,稍一回神之後更急切地道:「娘娘,您會否弄錯了,四阿哥溫良謙恭,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殘忍之事,再說三阿哥可是他的親哥哥啊,這……這絕不可能!」
年氏驟然盯着她,那種恨到極致的目光讓溫如傾不自覺地後移了一步,躲到胤禛身後,耳邊傳來年氏陰冷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本宮誣陷弘曆了?」
「臣妾不敢。」溫如傾低低說了一句,不敢與之對視,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毒是弘曆所下,他要害死弘晟,要害死臣妾!」說到後面,年氏的情緒已是有些失控,原本嬌媚的容顏更是變得猙獰恐怖,猶如從地獄來的羅剎惡鬼,望之生怖。
「貴妃,你為何如此肯定?」胤禛目光爍閃不定,他不相信弘曆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可是年氏的神色看着又不似作假。
「因為臣妾親眼看到弘曆拿着這個竹罐子,還掛了許多在竹林。當時臣妾還問他拿着這麼多竹罐子做什麼,所以絕不會認錯!」年氏斬釘截鐵地說着。
胤禛想了一下道:「蘇培盛,你去竹林看看,是否一切如貴妃所言,另外問負責收拾竹林的宮人,都有哪些人經常出入竹林。」
年氏激動地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臣妾的話嗎?還是說您認定弘曆不會下毒?」
年氏的態度令胤禛不喜,卻沒有過於苛責,畢竟弘晟如今生死未卜,她激動一些也是在所難免的。
「貴妃誤會了,朕只是不想過於草率,一切等查清楚在說。」這般說了一句後,胤禛看向還在檢查竹罐子的柳太醫道:「如何,可能看出是什麼毒?」
柳太醫苦笑道:「回皇上的話,這罐子裏的露水幾乎已經用光了,剩下的不過幾滴,根本查不出什麼。倒是蘇公公去的時候,若看到那邊有接的露水不妨帶一罐回來,或者會有用。」
蘇培盛瞥了胤禛一眼後對柳太醫道:「咱家記下了。」
蘇培盛離去後不久,那拉氏到了,她滿面擔心地道:「臣妾聽聞三阿哥出事,而宮人又說不清具體情況,便過來看看,皇上,三阿哥怎樣了,要緊嗎?」
胤禛面色陰鬱地道:「齊太醫正在裏頭,弘晟了毒,眼下情況很不好。」
「怎會有這種事?!」那拉氏掩嘴輕呼,臉上皆是不敢置信之色,回過神來後她道:「臣妾進去看看三阿哥。」
「別進去了。」胤禛攔住她道::「齊太醫剛才發現弘晟連眼淚都帶着強烈的毒性,怕會染到別人。」
見他這麼說,那拉氏只得停下腳步,轉而拉了年氏的手安慰道:「妹妹別太擔心了,本宮觀弘晟的面相乃是長命之人,他一定會沒事的。」
「謝娘娘關心。」年氏冷冷回了一句,將手自那拉氏掌抽了出來,也不管那拉氏會否因此尷尬。
興許是因為那拉氏已經習慣了年氏無禮的舉動,是以並未露出任何不悅之色,反而不住地安慰着年氏,更關切地問道:「妹妹可知是何人下毒害弘晟?」
「蘇公公已經去查了,相信很會快會見分曉!」年氏的目光很冷,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見她這樣說,那拉氏也不好再問,與他們一道等着蘇培盛的回答,約摸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蘇培盛快步跑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與剛才從弘晟屋找出來的那隻一模一樣的竹罐子。
他來不及喘勻因急奔而急促的氣息,快步來到胤禛面前打了個千兒道:「啟稟皇上,奴才查清楚了,御花園角上的竹林里確實繫着很多竹罐子,其幾個裏面還有一點點露水。另外奴才問了宮人,他們說確實……」蘇培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在眾人的注視下道:「確實看到四阿哥在那裏掛竹罐子。還有……奴才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四阿哥與承乾宮的水秀姑姑在外頭打聽三阿哥的情況。」
聽到這裏,年氏連連冷笑,對胤禛道:「皇上,現在事情已是再清楚不過,弘晟身上的毒就是弘曆下的,他怕着弘晟不死,甚至還特意跑來打聽,小小年紀,就已這般狠毒,實在可怕。」見胤禛不說話,她聲音又尖銳了幾分,「皇上,到了這個時候,您還準備護着弘曆嗎?弘曆是您的兒子不假,可弘晟同樣也是。」
胤禛本就心煩燥,被年氏連番bi問更是不喜,沉目道:「貴妃,朕從未這樣說過。」
溫如傾從胤禛身後探出半邊臉來,似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道:「娘娘,皇上素來公正嚴明,若真是四阿哥所為,皇上絕不會偏坦,您大可放心!」
年氏本就憋着一肚子怨恨,此刻見她說話,立時將氣都撒了過來,「住嘴,本宮與皇上說話,你cha什麼嘴!」
「貴妃。」胤禛語帶警告地喚了一句,今日年氏的言行已經數度越過他的底限,不過他也曉得,今日不將弘晟之事弄清楚是不可能了,「蘇培盛,去將四阿哥帶進來。」
「嗻!」蘇培盛退下去不久後便帶了一臉焦急的弘曆進來。弘曆一見到胤禛便急忙奔過來,「皇阿瑪,三哥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很嚴重?」
看到弘曆,年氏恨得雙目欲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拖過弘曆,然後一巴掌摑在他臉上,猶不解恨,又連着打了**掌,把弘曆打得暈頭轉向,根本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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