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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桃駭然欲死的目光中,胡氏頭也不回地往養心殿行去,與此同時,宮中有人廝打的事情亦傳到了葉赫那拉氏的耳中,後者當即命宮人出去打聽,廝打在一起的人是誰。
自從小德子二人離去後,葉赫那拉氏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仿佛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過了一會兒,宮人匆匆奔進來,朝坐在椅中的葉赫那拉氏行了一禮,顫聲道:「啟稟主子,奴才已經打聽清楚了。」
葉赫那拉氏按着不停跳動的左眼皮,抬眼道:「是什麼人在廝打?」
「是……」宮人偷偷看了一眼葉赫那拉氏,猶豫着遲遲未說出口,直至葉赫那拉氏等的不耐煩斥責了他一句,方才惶恐地道:「回主子的話,是德公公與長春gong的李公公還有秋菊姑娘!」
聽得這話,葉赫那拉氏豁然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宮人大着膽子道:「奴才打聽清楚了,廝打在一起的是德公公還有長春gong的李公公及秋菊姑娘。」頓一頓,他又道:「對了,還有人看到春桃姑姑也在。」
葉赫那拉氏怔怔地站着,腦海里一片混亂,春桃也在……她明明讓春桃出去送信,怎麼會與秋菊他們打起來呢?小德子也好,春桃也罷,都不是沒分寸的人,不該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再說他們之間也並無過節。
葉赫那拉氏撫着隱隱作痛的額頭,問道:「可知他們為何打起來?」
宮人想了一會兒,不確定地道:「奴才聽說,好像是為了一封信!」
聽得這話,葉赫那拉氏心頭狂跳,臉色時而青時而紅,再難看不過,許久,她顫顫地道:「那……那他們現在人呢?」
「聽說李公公搶了信後往長春gong奔去,德公公他們也追了去,之後還聽說……」他話說到一半,葉赫那拉氏倏然喝道:「聽說聽說,什麼都是聽說,你怎麼做事的?」
宮人被她喝得魂飛魄散,趕緊跪下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葉赫那拉氏冷哼一聲,忍着心中的惱恨與慌張,道:「還有什麼,快說!」
宮人戰戰兢兢地道:「奴才聽說還驚動了貴妃娘娘,將德公公他們給抓了起來,這會兒,貴妃娘娘已經去養心殿了!」
葉赫那拉氏這一次沒有發火,而是喃喃自語,「信……養心殿……穎貴妃……」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幾個字,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麼事情,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呢?
右眼皮仍在不停地跳着,令她勉強冷靜下來的心思又開始浮燥起來,就在她煩的恨不得砸東西之時,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下一刻,她咬牙切齒地道:「本宮明白了,原來如此,好一個胡蘊儀,竟然將本宮耍得團團轉,她可真有本事!」她一邊說着,一邊疾步往外奔去,口中喝斥道:「立刻備肩輿,本宮要去養心殿!」
宮人不敢多問,趕緊下去備了肩輿,在去養心殿的路上,葉赫那拉氏不停地催促着,讓抬肩輿的太監快些再快一些。
四個太監在她的催促下,半跑半走的來到養心殿,到那邊的時候,四喜剛從殿內出來,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迎上來打了個千兒笑道:「奴才正奉了皇上的旨準備去傳娘娘呢,沒想到娘娘您就過來了。」
葉赫那拉氏雙手一緊,強撐了笑臉道:「可真是巧,對了,不知皇上何事傳召本宮?」
「這個……」四喜笑一笑道:「奴才也不清楚,娘娘您進去就知道了。」在他準備去開宮門的時候,葉赫那拉氏忽地道:「穎貴妃可是在裏面?」
四喜動作一滯,低頭道:「是,貴妃娘娘來求見皇上了。」
糟了,她一趕再趕,始終還是晚了一步,讓胡氏那個賤人搶先見了弘曆,也不知她在裏面如何挑撥。
葉赫那拉氏恨得牙根痒痒的同時,亦充斥着慌張與害怕,望着近在咫尺的朱紅宮門,遲遲沒有膽量進去。
「娘娘,請吧!」面對四喜的催促,葉赫那拉氏咬一咬牙,點頭走了進去,一進到裏面,便感覺氣氛異常的凝重。
葉赫那拉氏強行定了心神,走到殿中央,重複着這十年來行過無數次的禮,柔聲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在她行禮之時,胡氏微側了頭望過來,四目相觸的那一瞬間,葉赫那拉氏從她眼中看到了雪亮的恨意。
「舒妃。」弘曆神色漠然地道:「自你入宮之後,朕可曾虧待過你?」
葉赫那拉氏心裏一跳,連忙撐了笑臉道:「皇上怎麼突然這麼問,您待臣妾一向極好,怎會有過虧待?」
弘曆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朕之前也一直這麼以為,但原來不是,你一直覺得朕虧待了你。」
葉赫那拉氏急忙道:「臣妾從未這樣想過,皇上……」
「呯!」弘曆重重一拳捶在御案上,嚇得葉赫那拉氏噤聲不敢再言,弘曆鼻翼微張,胸口微微起伏,下一刻,他將一張皺得幾乎快要破掉的紙往葉赫那拉氏擲來,「你自己睜大眼睛看看!」
紙輕飄飄地落在葉赫那拉氏腳前,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看到上面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時,葉赫那拉氏仍是心頭狂跳,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弘曆一步步走到惶恐不安地葉赫那拉氏面前,冷聲道:「怎麼不說了?朕真是沒想到,原來煽動民亂,口口聲聲叫嚷皇后是災星的人,會是你!」最後三個字,弘曆說得咬牙切齒。
葉赫那拉氏惶恐跪下道:「沒有,臣妾沒有做過,臣妾是冤枉的,求皇上明鑑!」
「沒有?」弘曆蹲下身,撿起那張紙遞到葉赫那拉氏的眼前,寒聲道:「上面每一個字皆是出自你的手,你居然還有臉與朕說冤枉?」
葉赫那拉氏眼珠急轉,低頭道:「臣妾從來沒有寫過這樣的信,分明是有人冒充臣妾所寫,想要諂害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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