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愕然道:「瑕月你在胡說什麼,雁兒何時勾引過朕?」
瑕月用力揮開他的手,冷聲道:「臣妾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嗎?皇上這樣護着她,難道是受了她的誘惑嗎?」。
弘曆一時大意,雁兒已是又挨了一掌,他連忙再次抓緊瑕月的手,「雁兒不過是答朕幾句話罷了,根本沒有引誘之事,你莫要胡思亂想。」說罷,他對跪在地上委屈落淚的雁兒道:「你且先下去。」
「不許走!」瑕月厲聲喝止,喬雁兒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小聲道:「主子息怒,奴婢真的沒有引誘皇上。」
瑕月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忽地臉上露出一絲惶恐,緊接着化為猙獰之色,指着喬雁兒道:「你這個狐狸精,本宮不會讓你迷惑皇上的,來人!」
二人面面相覷,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尤其是錦屏,在她看來,喬雁兒極得瑕月喜歡,但凡有好的東西,總是不忘喬雁兒一份,如今卻突然說要將其亂棍打死,實在匪夷所思;齊寬倒是好一些,畢竟他知道瑕月對喬雁兒一直有所懷疑,但事情還未查明,瑕月怎麼就按捺不住動手了?
弘曆見她越說越過份,喝斥道:「皇后!朕已經說了雁兒未曾有任何不逾之舉,你何以還要揪着這件事不放?」
「因為她該死!」瑕月激動地道:「若不殺了她,她就會害我們,所以她必須死!」
弘曆緊緊擰了雙眉道:「你在胡說什麼,雁兒怎麼會害我們,皇后你是不是病了?」說着,他伸去欲去試瑕月的額頭,卻被後者一掌揮開,尖聲道:「臣妾沒有病,是皇上不相信臣妾的話,您說過,您這輩子都會相信臣妾,可是現在,您卻為了這個賤婢處處指責臣妾,她究竟……」
「夠了!」弘曆面有不悅地打斷了瑕月的話,冷聲道:「雁兒並未犯錯,皇后責罵幾句也就是了,沒必要鬧出人命來。」
一向溫和明理的瑕月,在這件事上卻極為倔拗,說什麼也不肯鬆口,「她是狐狸精,留下來必會為禍大清,一定要死。」說着,她再次道:「還不趕緊將她押下去?!」
「不要!」喬雁兒用力磕頭,垂淚道:「奴婢冤枉,求主子開恩饒命!」
面對她的哀求,瑕月無動於衷,只催促着齊寬等人將她拖下去,見她不肯聽勸,一意要喬雁兒的命,弘曆越發不悅,對四喜道:「你將喬雁兒帶下去,不要讓她有事!」
「不行!」瑕月雖極力反對,但弘曆始終為一國之君,四喜最終帶了喬雁兒離去,待得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後,弘曆擰眉道:「瑕月,你今日到底怎麼了,為何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莫說是雁兒沒有引誘朕,就算真有,也罪不致死。」
「她該死!」瑕月厲聲否決着弘曆的話,「她從一開始就用心不善,剛才還騷首弄姿想要迷惑皇上,留着她,早晚會鬧出事來。」
「朕都說了沒有,為何你就是不信!」弘曆有些氣惱地道:「當初將她留在行宮中你也是同意的,還說她與你投緣,留在身邊侍候,結果才多少日子,就莫名其妙地說她用心不善,要取她性命,哪有這樣的道理?!」
「臣妾這麼做都是為了皇上好。」瑕月有些神經質地道:「臣妾剛才夢見她化做一頭狐狸迷惑皇上,敗了大清江山,還……還害死咱們的孩子,這樣的妖孽禍水,豈可留在皇上身邊。」
「那只是一個夢罷了,豈能盡信。」弘曆話音未落,瑕月已是激動地道:「可是臣妾剛一醒來,就見她引誘皇上,這是臣妾親眼所見,難道會有假嗎?」。
「你……」弘曆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他從未見瑕月如此不講理過,無奈地道:「罷了,朕暫時不想與你爭這個,你好生歇着吧,朕改日再來看你。」說罷,他大步離去,一路回到平日處理朝政的勤心殿,喬雁兒正隨四喜等在殿外,看到弘曆過來,連忙行了一禮,怯怯地道:「皇上,主子她怎麼樣了?」
弘曆有些疲憊地道:「這段時間你暫時在勤心殿侍候,等皇后心情好些了再回去。」
喬雁兒低低應了一聲,旋即紅着雙眼道:「都是奴婢不好,若奴婢不進來,就不會惹主子生氣,也不會讓皇上為難,奴婢該死。」
「與你無關,皇后她……」弘曆搖搖頭,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做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待弘曆進殿後,喬雁兒不安地道:「喜公公,皇上不會有事吧?」
四喜搖頭道:「應該沒事,只是皇后娘娘……她並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怎麼今日會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瑕月與弘曆因為喬雁兒爭執之事,很快便傳遍了行宮,夏晴與胡氏得悉後,皆是驚的不得了,她們聽瑕月說過對喬雁兒的懷疑,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便當着弘曆的面說要將其處死,實在有失妥當,也不像瑕月素日的所為。
二人滿腹問地趕到瑕月所在的內殿,還未進去,便聽到裏面摔東西的聲音,緊接着齊寬與錦屏灰頭土臉的退了出來,看到胡氏二人,連忙躬身行禮。
胡氏望了一眼緊閉的殿門,道:「這是怎麼了?」
齊寬苦着臉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之前帶走了喬雁兒,主子為着這件事,現在還在生氣,砸了好些東西。」
錦屏插話道:「還逼着奴婢們去將喬雁兒帶來,可她是皇上帶走的,當時又鬧得那麼僵,奴婢實在不敢去勤心殿要人。」
聽得這話,胡氏二人心中的驚訝更甚,瑕月心思細密,甚少將喜怒形於表面,怎麼這次如此失態。
在示意齊寬他們退下後,二人推門走了進去,一進殿,便看到滿地的狼籍,到處都是碎瓷片,瑕月正一臉陰沉地坐在椅中。
待得行過禮後,夏晴上前一步,小聲道:「娘娘息怒,小心鳳體。」
瑕月冷冷盯着她,寒聲道:「息怒?皇上如此護着那個賤人,你要本宮怎麼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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