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笑顏展開,開心的附和,話到嘴邊卻是委屈不已:「對呀姑婆,難道您這麼急着想把我打發出去,不想再多看看笙歌嗎?」
太后見她嬌態如小女兒一般讓人憐愛,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濃妝艷抹,心中偏袒了些,便笑道:「年紀小卻如此伶俐,罷了罷了,姑婆再問你,你願意在宮裏多陪陪姑婆這幾日嗎?」
笙歌知道太后是一個人在宮裏,大約沒有談心的了。皇家命令難違,因着拒絕婚事已經拂了皇家,不好再去拒絕,便眨眨眼:「笙歌還怕叨擾了姑婆呢,當然願意的。」
太后禁不住喜笑顏開:「好。這幾日你就在我的偏殿住下罷。」她轉過頭對赫連政道:「皇帝,我累了,就先歇着了。」
笙歌便也回到位子,對母親一笑:「娘,幸好沒嫁出去。」
孟相夫人帶着擔憂,聽到這話笑道:「女大不由娘,將來你總要嫁出去。」
笙歌噘嘴,不以為然道:「誰說的,我還要陪娘好多年吶。」
壽星散場,接下來的活動也沒太多意義。皇帝讓人結了個尾,總算了結了這場壽誕宴會。接下來重量級的人物相繼離去,總算只剩下了一眾大臣,便紛紛打着哈欠離去。笙歌伸了個懶腰,呼了口氣,這才起身走至孟相與大哥二哥小三子旁邊。
孟相面色凝重:「笙歌,宮裏不比家裏,需謹記禮儀,萬事小心。」
孟相夫人也道:「笙歌,不可惹事,幾日後娘便來接你。」
笙歌按住娘的手,撫慰道:「爹,娘,不必擔心,笙歌自會小心。到時哪用娘辛苦來接我,我自己回去便好,放心吧。」
又一一交代了一些,笙歌才對着孟沂笙道:「二哥,我這幾日身在皇宮,送不了你了。你萬事保重,記得經常回家來。」
孟沂笙面帶不舍,聽笙歌的語氣卻忍不住笑了,彈了彈她的額頭,道:「人小鬼大。我自會記得,你也莫讓爹娘操心。」
大哥小三子又吩咐了一些,最後偌大的御花園,竟只剩下了他們一家人。笙歌奇怪一望,發現還剩一個人在等着她,原來是赫連陵。
笙歌含笑道:「爹娘快回去吧,笙歌只是在宮裏待幾日,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擔心。」
那幾人這才離去,等到他們的身影遠了,笙歌才收回笑顏,默默往前走,赫連陵靜靜走了過來。
笙歌攔住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問哪個門口過去見到太后更方便,那宮女指了一個方向,笙歌沒看清,正要細問之時,那宮女看見赫連陵的神色,便也識趣地走開,讓笙歌無處可問,只好干瞪着眼兀自踢着腳下碎石。
赫連陵見她無趣的模樣,不禁笑了:「在生我的氣,不肯理我?」
笙歌不言。
「除開我對你說的名字有假,我可有什麼地方騙你的?」他的病情本是對外說不得的,卻告訴了她,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信任?
笙歌仍是不言。
赫連陵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失笑道:「我知你是在怪我,沒有給你與你同等份的誠實。但若有心人知道,對我的性命又何嘗不是一種威脅?」他拾起她的手,指尖微微冰涼:「原諒我了麼?」
笙歌瞥眼看向別處,半晌才澀澀答:「嗯。」
赫連陵溫雅含笑:「若是沒有你,我可能現在還住在小木屋裏。
笙歌現在手還被他捏在手心裏,心裏正害怕不要被誰撞見,卻正好聽見一處聲音傳來,驚得她猛然將手縮了回來。
「四弟病情才略有恢復,就有如此雅興,實在難得。」赫連俟微笑走來,打量了笙歌一眼。
笙歌倒並不是不好意思,但這裏是皇宮,不知被其他人瞧見了會作何感想。
赫連陵不着痕跡將笙歌護在身後,笑容不減:「比不得大哥雅興,實在小巫見大巫。」
赫連俟眸光不悅,想了一想,現在父皇對他這個四弟頗為寵愛,不去招惹的好,便應承道:「四弟說笑了,橫豎只是一個女人的事,四弟若想要,我便送二三十個來。」
赫連陵微微一笑:「佳人難求,不在於多,在乎情之一字。大哥厚愛,我實在無福消受。」說罷,便拉起笙歌的手走遠。
笙歌隨着他走,探頭道:「為何不接受?」
赫連陵停下腳步,苦笑:「你希望我收下那些女人?」
笙歌想了想,道:「普通富貴之家尚且一夫多妻,更何況王侯將相?」
赫連陵凝視着她,道:「可你的爹爹並沒有。」
「爹爹是個好人。」
「我知。」
「你日後也只娶一個妻子嗎?」這話若是問在現代便很奇怪,可問在古代也實在奇怪。笙歌是照着古代男人的思想想的,像爹爹一樣一生只娶一個女子的少之又少,她又該如何抉擇?
赫連陵看向手心裏的柔荑,淺笑道:「若是遇見了對的女子,哪怕一生不娶,也是甘願的。」
笙歌道:「怕是你的父皇也不會同意。」
赫連陵柔聲道:「他會同意。」
笙歌不再糾纏,半晌道:「你的病情恢復的如何?雲蘇治得好麼?」
赫連陵道:「順着心意來,不要強求,就這麼順心的過,大概就會活得久一些……」
笙歌抿唇不語。
赫連陵看着她,道:「這幾日你便待在太后身邊的好,萬不可踏入**紛爭中。」
笙歌盯着他半晌,才說:「比起女人之間的戰爭,我更不想駐足你們之間。」
赫連陵低頭看了她良久,才無奈一笑:「比起你,我更不願。」
笙歌漫無目的看向遠方,這是宮裏,最近的是宮牆,最遠的亦是宮牆。她遙遙一嘆,又化為空中,消弭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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