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克學調查員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抵達北方大陸

    「一直向着北方大陸？」

    秦智博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這艘船的航向是北方，那月獸的目的是什麼？

    它們的習性不是把人類運到月球上當奴隸嗎？

    如果去了北方大陸，不就是這艘船原本的目的地嗎？

    秦智博略微皺眉，又確定了一遍。

    「你確定嗎？拉金兄？」

    拉金向前一步，明亮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面目卻是黧黑。

    「是的，我可以確定。」

    「如果保持目前的航向，一天之內就能看到大陸了……」

    一聽到還有生還的希望，甚至事態遠沒有想像中的嚴重，船上的乘客立刻爆發出歡呼和喜悅聲。

    不過歡呼聲後，就是十分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確保這艘船擁有持續前進的動力。

    二層的船槳層一共有13對船槳，總共就是26隻船槳。

    這艘船上的船槳非常巨大，至少需要2個人才能把槳搖起來。

    也就是說，需要52個人同時划槳。

    船上大約有100多名乘客，人數剛好夠採取兩班倒。

    不過即便如此，航行速度也是遠比不知疲倦的骷髏怪要慢許多的。

    考慮到現在是半夜，眾人打算今晚先養精蓄悅，等到天亮後再一鼓作氣到北方大陸。

    ……

    翌日，清晨。

    當幻夢世界的第一縷陽光從遙遠的海平面上升起，秦智博坐在桅杆的橫杆上，一隻手扶着桅杆的尖頂，向着遠方眺望。

    平靜的海面上除了粼粼波光之外，似乎沒有任何其他值得關注的地方。

    看不到陸地，甚至連一絲風浪都沒有。

    船帆死氣沉沉地耷拉着，像極了一個餓了五天的人杵在大街上。

    秦智博記得昨天海面還有些微風，今天卻突然沒有了。

    這樣的話，船槳成了唯一的動力。

    而且本身這艘船上就從沒有見到有人調整過這上面的黑色船帆。

    似乎這些船帆只是一種擺設，為了讓人相信這就是一艘普通的船。

    除此之外，在航向上，秦智博也進一步確定了一下。

    幻夢境在很大程度上是現實世界的鏡像，這裏的太陽是西升東落。

    也就是說，太陽升起的地方是西邊。

    秦智博用空閒的另一隻手臂比劃了一下方向，發現目前這艘船的船頭朝向與太陽升起的方向幾乎垂直。

    加上從昨晚起，這片海上就沒有絲毫風浪，幻夢境也沒有現實世界那麼複雜的洋流。

    說明這艘船在月獸控制的時候，也確實是在往北方行駛。

    這豈不是在說，只要自己沒有做多餘的事情，將月獸殺掉，所有人都能準時抵達北方大陸嗎？

    下一秒，秦智博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目的原本是救出黑羽快斗，殺掉月獸只是湊巧為之。

    另外，從月獸身上獲取的血液，也是將仙界布靈升給製作出來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死亡許久的月獸屍體已經不具備作為儀式祭品的條件。

    所謂的祭品，一定要越新鮮才越好，也越有誠意。

    看來只能等到上岸之後再說了……

    秦智博順着纜繩爬回到地面，叫醒了公共船艙里的眾乘客。

    所有人簡單地吃了一些隨身攜帶的食物之後，就按照昨晚的分工，進入船艙內划槳。

    眾人一邊喊着號子，一邊賣力地搖動船槳。

    每過一個小時，第二波人就替換第一波人，繼續划船。

    在這種輪流替換的制度之下，整艘船的航行速度倒是比之前慢不了多少。

    到了正午時分，一條暗色海岸線終於出現在海天相接處。

    那正是眾人夢寐以求的地方，經歷了半個多月的海上航行，北方大陸此刻近在眼前！

    有了明確且充分的目標，眾人划槳的力氣更大了，口中喊起號子也更加賣力。

    不過即便如此，直至黃昏到來之前，船隻才緩緩駛進玄武岩碼頭。

    ……

    當黑色大帆船駛進碼頭，船上的所有乘客都走到了甲板上。

    他們大多數是第一次來到北方大陸，但也不乏一些「老手」。

    這些「老手」望着遙遠的青灰色山峰，有的唱起了歡快的歌曲，有的則跪在地上虔誠禱告。

    那座山脈正是神秘的「冷原」，也是傳說中「秘境卡達斯」的所在地。

    秦智博微眯着眼望去，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那是一系列連成片的巨大青灰色山脈，但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座山脈都要更加磅礴。

    它原本只應該存在於神話里，像「奧林匹斯山」一樣神聖而莊嚴地聳立着。

    並且那些山不僅高聳，所有山峰的頂部都被籠罩在那永恆不散的陰雲之中，仿佛陰雲之下隱藏着這個世界不可細說的秘密。

    而在山脈下方的海拔，則是一片被陰暗裹挾的世界。

    北方大陸與西方大陸不一樣，這裏無時不刻都透露着陰暗。

    即便是應當烈日灼空的夏季正午，在這裏也仿佛被降了亮度，與其他地方的黎明或黃昏一樣。

    秦智博曾聽烏撒的長老說過，幻夢境的貓是天生的冒險家，去過很多地方，也在很多地方定居過。

    但唯獨在北方大陸，人類找不到任何一隻在此定居的貓。

    因為貓討厭這裏寒冷和陰暗，以及在冷原深處，時刻向外界透露出的一種十分不詳的氣息……

    「喂，大叔，看什麼呢？」

    黑羽快斗拿着二人的行李，從後面湊上來。

    秦智博凝眉思索，隨後指着遠處的大山，說道。

    「那邊應該就是冷原了……」

    「冷原？」

    黑羽快斗目光一怔，也隨之望向那些青灰色的山脈。

    由於北方大陸的天色暗得極快，就這麼一會兒時間，那些山脈就只剩下一道道暗不可查的巍峨輪廓。

    不過即便如此，黑羽快斗的眼神依舊深邃、執着。

    就在那裏嗎？

    父親……

    就在這時，沿着船舷走過來一個深色皮膚的男人。

    「你們的目的地是冷原？」

    秦智博往旁邊一看，是拉金。

    「嗯，差不多吧……」

    「請問拉金兄，你知道怎麼去那裏嗎？」

    儘管現在冷原就在視野之中，但目前所處的位置仍與之有着不小的距離。

    這裏沒有現實世界那種平坦的公路和便利的交通工具，加上傳說中的冷原荒無人跡，想要抵達那裏也是有着不小的難度。

    而冷原，又是實施幻界步靈升的地點，不去不行。

    拉金怔怔地盯着秦智博，那身皮膚在夜色之中也依然被襯托得黝黑。

    他答道：「辦法是有的，那就是沿着山裏的『路』一步步走到冷原。」

    「曾經有人類完成過這樣的壯舉，所以這一定行得通。」

    「那麼祝你好運……」

    說完，拉金便扭過身走了。

    秦智博瞄了一眼他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離自己近一些的，那些低海拔的山脈。

    那裏有路嗎？

    秦智博不確定，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是在城市裏找個地方落腳。

    ……

    眼前這座帆船停靠的北方大陸城市，名為「因伽諾克」。

    與整個北方的陰冷大陸一樣，這裏在整個幻夢境都沒什麼人氣，幾乎沒有人願意來此。

    不過這座城市有着一個其他地方都無法忽視的資源，那就是礦產。

    而這其中，以縞瑪瑙最為聞名，甚至整個因伽諾克城就是由縞瑪瑙建造而成的。

    因此，這個地方遍地是採石場。

    秦智博和黑羽快斗拿着行李下了船，走進這座古老的縞瑪瑙之城中。

    二人進入因伽諾克的第一感覺，那就是「黑」。

    這裏幾乎所有的建築都是黑色，配合上本就陰暗的天色，隔遠處看簡直就是黑壓壓的一片。

    不過只要湊近一些，還是能夠發現當地人在房屋建築上的巧思。

    人們會用渦流狀的黃金製品，以及凹槽、藤蔓花籃來裝飾屋子外側。

    房子開了許多的窗戶，窗戶的每個側面都雕刻着複雜、奇異的花朵圖案，通過深色調來展現的對稱性令人眼花繚亂。

    除了建築與之前去過的地方不同之外，這裏的人也別具特點。

    這裏有各種顏色皮膚的人，但以黑色皮膚居多。

    而在所有皮膚顏色的人之中，還有一些長着狹長眼睛、長葉狀耳朵，細挺的鼻子和尖下巴的特殊人類。

    之所以說他們是特殊的，是因為秦智博在烏撒就聽說過他們的傳聞。

    他們就是生活在秘境卡達斯里的夢境諸神，與人類苟合所生下的產物。

    這些人類的出身雖貴為「半神」，但力量與普通人類沒什麼分別。

    並且他們的父親或者母親已經將它們拋棄，未留下任何財產或者特殊能力。

    簡單來說，這些人是夢境諸神在人間的棄子。

    可即便如此，他們仍然維持着血統里自帶的高傲，孜孜不倦地向旁人訴說着他們腦海深處的那些遺傳自父、或者母的神明記憶。

    「精、精靈？」

    黑羽快斗看着街道上的這些行走的「半神」，不由得愣了一下。

    畢竟這些人從外形上，確實與現實世界幻想文學裏描述的「精靈」非常相似。

    不過就是這一個陌生的詞彙，加上不加掩飾的打量目光，讓走在對面的「半神」注意到了，投來不悅的目光。

    這些「半神」一邊享受自己來自血統的高傲，另一邊也有些厭惡其他人將他們視為特殊，從而不斷打量他們。

    尤其是一個女「半神」，小眼神犀利如刀，仿佛已經在內心將黑羽快斗颳了上千遍了。

    「別看了，我們快走……」

    秦智博不想惹事，此刻的他只想低調。

    ……

    二人很快在城中找了一家旅館，在支付一晚上的房費後，先暫時住了下來。

    放好行李、吃完晚飯後，二人回到房間裏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好不容易抵達因伽諾克城，他們並不打算在此逗留。

    現在冷原近在咫尺，無論是黑羽快斗、還是秦智博都非常迫切地想要抵達那個未知且神秘的秘境卡達斯。

    黑羽快斗的目的是尋找8年前「意外」身亡的父親。

    自從在食屍鬼皮克曼那裏打聽到黑羽盜一的下落後，黑羽快斗為了尋找父親吃了很多的苦。

    不過這些苦與再一次見到父親相比，對於黑羽快斗來說全部不值一提。

    而秦智博除了要幫助黑羽快斗，也要完成自己的主線任務――前往卡達斯。

    這個主線任務可是有着通用技能熟練度，以及5000詭秘神話技能熟練度的巨額獎勵啊！

    這獎勵的豐厚程度，和前往地下世界昆揚之中的深淵恩凱差不多。

    據此，秦智博猜測，「秘境卡達斯」也必然不像世人所傳頌的那樣，是個夢幻般美好的地方。

    所謂的「美好」，往往是個披着虛偽外衣的惡臭之物。

    人是如此，神亦是如此。

    另外，黑羽盜一前往秘境卡達斯也已經多年，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

    或者根本沒有意外的可能性，因為黑羽盜一是天賦異稟的「造夢者」。

    造夢者在這個幻夢世界，是猶如造物主般君臨的強大存在。

    可時至今日，無論幻夢境和現實世界都沒有傳來關於黑羽盜一的任何消息。

    這很可能說明，那等待在終點的可能並非解脫……

    ……

    翌日。

    秦智博和黑羽快斗一大早就從旅館出來，前往附近的集市。

    在經過昨晚的短暫商議後，二人解決接受旅館老闆提供的建議，去採購氂牛。

    相比馬匹，氂牛對寒冷以及高原的耐受能力都更強，是更理想的坐騎。

    烏撒鎮民集體捐助的啟動資金還算充足，很快，秦智博就買下了兩頭整個集市上看起來最健碩的氂牛。

    而黑羽快斗則是拿着另一部分錢，重新採購了路上必備的物質。

    在集市上，秦智博看到了許多貌似是來自北方異域的商人，在叫賣一些珍奇物品。

    比如精緻的翡翠高腳杯、黃金打造的面罩，以及夏塔克鳥的蛋。

    據旁人介紹，這種夏塔克鳥的蛋是一種傳說級的美味，即便是在這個集市上，也算是數年難得一遇的珍寶了。

    秦智博望着那顆比鴕鳥蛋還稍大一些的巨蛋，心中生出想法。

    這顆蛋可不可以作為祭品呢？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停留在腦海的想像中，並未得到實踐。

    因為這顆蛋目前的競價，就已經遠遠超出了秦智博攜帶的全部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