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等余乾等回到白骨莊的住處的時候,已經凌晨時分了。
剛才他雖然沒有打架,但是心力交瘁。
泡妹子多久都不累,但是釣男的就不一樣了,心累。
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打死他都不會接第二個任務。
武城?和夏聽雪兩人還沒休息,迎了出來。
「怎麼回事?」看着石逹身上的傷勢,兩人問了一句。
「沒事,幫了祖鞍一個小忙,問題不大。」石逹回了一句。
「所以,算是和這位祖鞍交上朋友了?」夏聽雪問着。
「嗯。」余乾點着頭。
「下一步呢?該幹嘛?」
「我哪知道周策想幹嘛?」剛才放肆了一回之後,余乾再跟隊友說話時候,也就沒再太有敬意。
「交個鬼的朋友。不管他了,有事他之後會再通知。現在還是把重心放在白蓮教的身上。
聽雪,你先去把陣法在這院子布下,在這鬼市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好的。」夏聽雪轉身佈置陣法去了。
余乾也懶的多說廢話,挑了件最大的屋子走了進去,沒有躺床休息,而是繼續修煉起來。
修煉就是最好的休息。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余乾就神采奕奕的從忘我的修煉中清醒過來。
早上的鬼市陷入一種極為詭異的安靜。
天上有太陽,光線卻透不過這裏,依舊陰森森的樣子。
余乾出門看着外頭這難堪的環境,有些誹腹,常年居住在這種環境中,不抑鬱也會給整出抑鬱的毛病。
再加上來這的本就變態居多,生態環境能好到哪裏去?
其他三人也都醒了,都在院子裏。
石逹和武城?兩人赤着上半身,不用氣血之力,純肉體的在空曠的地板上劍擊,滿身大汗,空氣焦灼。
夏聽雪則是靜靜的坐在凳子上,仰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什麼呢?」余乾走到她身邊坐下,隨口問了一句。
「陣法。」夏聽雪回了一句。
余乾也抬頭看着上空的霧蒙蒙,「所以,這裏終日不見陽光,是陣法所致?」
「嗯。」夏聽雪點着頭。
余乾正欲繼續請教一些陣法的知識的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夏聽雪起身去開門,石逹和武城?也都停了下來,默默的看着大門方向。
來人是徐康之,穿着麻衣,視線平和的走了進來。
「你們先進去,我和這位有話要說。」余乾朝三人吩咐了一句。
等三人退回屋內後,余乾這才對徐康之笑道,「徐兄,此事怎麼說?」
徐康之將與余乾的那份血書遞還給他,抱拳道,「此事我昨晚和薛護法說了,他表示十分同意你的計劃。」
「哦?」余乾雙眼微眯,打量着手裏的血書,「就沒有懷疑我?」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余兄。」徐康之笑着改了稱呼,表明了親密關係,「昨晚薛護法聽說余兄的事情。
連夜調查了余兄的背景,最後再結合余兄所言和計劃以及這份血書的真實性,薛護法可以確定余兄一心為丁護法計,也願意和丁護法一起合作。
保護白蓮教的同時,剷除內奸。」
「嗯。」余乾收起血書,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此事沒有太多人知道吧?」
「沒有。」徐康之搖頭道,「這件事暫時就我和薛護法知道,薛護法的意思和徐兄一樣,讓余兄的小隊平和的進入白蓮教,不引起波瀾。」
「可以。」余乾點着頭,「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我的三位隊友,他們現在只知道我是用我們是盜匪的說辭來一次性說服徐兄你。
這是個關鍵點,你們必須得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讓我的隊友相信他們是在咱們白蓮教不知情我們大理寺身份的情況進入白蓮教的。
而且這個理由必須要讓他們信服,同時要摘除我和丁護法的這層關係。斷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其實是真正的站在白蓮教這邊的。」
見余乾把問題考慮的這麼周到,如此為白蓮教着想,徐康之倍感欣慰。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手下,丁凇護法忠義無雙,他找的人也確實忠義無雙。
不出意外,這位對丁護法忠誠,為大理寺的奉獻的余乾將會得到重用,而自己這個第一接洽人自然也是有很大的功勞的。
「余兄想的着實周到。」徐康之點着頭,「薛護法的意思也是如此,現在余兄的身份極為珍貴,斷不能讓同僚懷疑。
否則我們太安城白蓮教分部就是莫大的罪過。所以關於余兄你們四人如何恰當的加入白蓮教,薛護法也給出了一個建議。」
「徐兄但講無妨。」見徐康之有些遲疑,余乾伸手示意。
徐康之有些遲疑,最後咬牙道,「余兄你也知道,我們白蓮教收的人多是身上有事背着的,沒幾個善茬。
除非像我這種從小在白蓮教成長的才會不用做到這些。所以薛護法的意思是最好能做一件事,來確認你們。余兄你看如何?」
說完這句話,徐康之有些小心的看着余乾。
果然,余乾臉色當場黑了下來,怒道,「什麼意思?懷疑我?」
「余兄千萬不要誤會。」徐康之連忙擺手,「雖然你們的作惡背景可以通過你們自己嘴中進行虛構。
我們白蓮教也不會查,但是這樣的話,余兄你們就不能接觸到白蓮教的核心事物了。
而跟我們一起做件事,既能順利打入核心,又能更完善的解決余兄你同僚可能會你的懷疑。
因為畢竟僅憑火靈芝加上寥寥見兩面的說辭就加入白蓮教的核心,會讓人懷疑不是?
而薛護法的意思也是如此,只有餘兄你要以一種正當的理由來打入白蓮教的核心,這樣你「傳出去」的消息才會引起大理寺的重視。
才能更好的用這種方式來保護我們白蓮教不是。
您覺得呢,余兄?」
余乾沉吟兩聲,輕輕的敲着桌面,「先說說什麼事吧。另外我聲明一點,濫殺無辜的事情不行。
這樣太違和大理寺的初衷,我若真這麼做,只會更讓他們懷疑。」
徐康之徹底鬆了口氣,展露笑顏道,「明白。很簡單,今晚跟我出個行動,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不便告知。
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危險性不大。到時候也算是鎮鎮場子就行。」
「行。」余乾點着頭答應了下來,然後轉頭朝屋子裏喊道,「你們出來吧。」
石逹三人走了出來。
尤其是石逹和武城?兩人,依舊赤着上半身,努力的凶神惡煞的模樣。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白蓮教的徐康之。」
「這三位就是我的兄妹們。」
余乾簡單的相互介紹了一下。
「李二。」
「李三。」
「李四。」
石逹三人,很是隨意的抱了下拳。
新名字是余乾起的,他自己叫李大。雖然土了點,但是很符合這個時代大字不識一個的綠林好漢。
「徐某見過幾位勇士!」徐康之站起來抱拳爽朗笑道,「具體事情我和你們李大兄都說了,我晚點過來。」
說完這句話,徐康之直接起身離開。
等他走後,三人才將視線望向余乾,詢問之意。
「嗎的,狗東西,拿了火靈芝還逼事多!」余乾突然暴起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嘴裏罵娘。
夏聽雪嚇了一跳,說道,「這說明,這位徐康之來頭不小,也願意相信我們,這算是好事吧。他具體讓我們做什麼?」
余乾搖着頭,「對方沒說太詳細,今晚跟他們出一件任務就成。這件事咱們幫他們辦的漂亮一點。
就當投名狀,獲取他們的信任。」
三人頷首領會。
「這樣吧,聽雪,得需要你走一趟了。」余乾沉吟了兩聲,說道,「你不是擅長追蹤潛行嘛,去,跟這位徐康之走一趟。
記住,離遠一點,千萬不要暴露行蹤,更不要引起他的任何警覺。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來。
最後注意不要被反追蹤。」
「明白。」
夏聽雪點了頭,手指掐訣,整個人就這麼在青天白日之下慢慢化作透明。
余乾在沒動用金霧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院子,嘖嘖稱奇。
三人也沒有離開院子,都在這靜靜的等候着夏聽雪的消息。
半個時辰都還沒到,夏聽雪臉色就掛着些許慚愧的走進院子。
余乾見她這樣的表情,問了一句,「失敗了?」
「嗯,失敗了,抱歉。」夏聽雪歉然道。
「無妨。」余乾笑着擺了擺手,「說說吧,什麼情況。」
夏聽雪徐徐說道,「這徐康之的實力不算強,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我。但是他極為謹慎,在鬼市里轉了七八個地點。
我不知道他在跟哪個點進行具體聯絡,也不敢去查。後來在一條巷子的時候,一位黑衣人跟他對接了。
這黑衣人也是個擅長隱匿術法的術師,帶着徐康之消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敢用術法追蹤,就只能先回來了。」
余乾沉吟道,「就是說,這徐康之去了七個地方,但是不能保證哪個點是白蓮教的。他最後消失的地方在哪?」
「是在一個叫天林莊的地方。」
「周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嘛?」
「特別的地方的話,倒是有一棟非常顯眼的四層閣樓,天風樓。」
「天風樓?」余乾愣了一下。
「隊長你知道這個地方嘛?」夏聽雪好奇道。
「不是。」余乾搖了搖頭,只是心裏有些嘀咕。
不會真是李錦屏說的那個天風樓吧?真這麼巧?白蓮教在鬼市的據點就在天風樓附近不成?
「沒跟上,就沒跟上,咱們不急,等真正打入內部再說。」余乾最後說了一句。
三人頷首領會。
接下來的一整個白天的時間,余乾四人都待在院子裏不出去。
白天的鬼市說是鬼城也不為過,正常住這的人很少會選擇出門。
余乾自然不會選擇出去當顯眼的人。
夜色降臨,鬼市開市鬧騰起來。
徐康之準時到訪。
早已候在院子裏的余乾看着他,問道,「徐兄就一個人來?」
「是的。」徐康之點着頭,「我給幾位壯士引路。」
「行,走吧。」余乾招了下手,和石逹三人跟着徐康之出門去了。
走在白骨莊幽深的小徑上,余乾開口問道,「到底要做什麼事,徐兄現在就不必在隱瞞了吧?」
「這是自然。」徐康達笑着點着頭,「你們就是不問,我也會跟你們說清楚這件事的。」
「今晚和金雲樓有一樁交易。」徐康達緩緩道來,一副把余乾完全當做自己人的樣子,
「你也知道,為兄我在這鬼市也算是肩負重任。咱們教里很多緊要的物資都要從這鬼市進,所以這些交易非常關鍵。
我這也是勉強勝任,平時會多負責一些交易。咱們這次就是去交易。」
余乾明白過來,想想也是,為什麼這鬼市會來這麼多白蓮教的散人。
恐怕除了方便隱蔽行事之外,最大的好處就是這邊的易物功能了。
鬼市盛產各種陰物,對白蓮教這種充斥着各種邪修的教派來說,是個天然福地。
很多教里無論是人亦或是事所需要的東西這裏都能找到。
所以平時不少從這裏購置東西送回總部。
可以說,鬼市是白蓮教極為倚仗的一個地方,同時肩負着太安城那邊的指揮工作。
能派守在這的基本上都是白蓮教的忠誠之士。
當然,鬼市也不是萬能的,像有些至陽至剛的靈物這裏就比較稀缺。
比如火靈芝,當初余乾還奇怪這白蓮教好歹在鬼市也算苟且了多年,怎麼一株靈草都求不來。
「徐兄,這金雲樓我沒記錯的話,好像萬家也有份?」余乾問了一句。
「是的,這金雲樓是鬼市裏的三大地下交易商之一。極富盛名,這背後確實有萬家的股份。」徐康之點着頭。
余乾點着頭,暫時沒再多問,跟着人一路七拐八繞。
最後,走到了山腰西側的一處密林里,徐康之才停下腳步。
這座密林喚作十里林。
與此同時,數十位黑衣人從密林各種涌了出來,在徐康之面前結成方陣。
像幽靈一樣,一點聲響沒有。
余乾嚇了一跳,徐康之則是解釋道。
「李兄莫慌,這些人都是我們白蓮教的勇士,今晚的交易他們壓陣。」
余乾掃了一眼這些躲在黑衣服下的人,就露着眼睛,眼神很堅定剛毅,一看就是素養極高。
這可比余乾之前見到的白蓮教的人有大不同,以前見到的都是些散兵游勇。
這些人截然相反,一看就是有堅定信仰的人,訓練有素的高手。
這白蓮教倒也不愧是千年教派,確實有點東西,以前倒是小看了。
這些個精英教眾確實都很不錯。
「徐兄,你帶這麼多人去壓陣?今晚的交易有這麼重要?」余乾不解的問了一句。
徐康之輕輕一笑,「這金雲樓畢竟是地下商會,保障能力不如正規商會,我這也是出於安全考慮。」
「那徐兄為何不找天工閣那種正經的商會交易?」
「這你就不知道了。」徐康之嘆道,「近些年風聲緊,明面上的人不想跟白蓮教有太多的牽扯。
再者,這底下商會雖然可能會不靠譜一點,但是價格低了三成。而且,有的東西哪怕在鬼市里,也只有這地下商會敢出手。」
「明白了。」
說實話,這徐康之的說辭余乾有點不信,人金雲樓雖然是鬼市這邊的地下商會,但是沒那麼誇張。
該守的商人誠信他們都守,否則早就沒客人了。
能在鬼市生存壯大的就沒有傻子,這種涸澤而漁的事情他們不會做的。
所以,這徐康之帶這麼多人只有兩個原因,要麼就是今晚的貨物有極為重要高價值的東西。
要麼就是想黑吃黑?
「徐兄和這金雲樓是經常交易的嘛?」余乾用相當隨意的語氣問了一句。
「這倒沒有,算是第一次吧。」徐康之笑道,「交易就在這林子裏,我們定的是亥時,現在是戌時,勞煩李兄就在這陪我等稍等會。」
「好說。任憑徐兄差遣。」余乾豪氣的拍了拍胸脯。
徐康之笑了笑,朝那數十人走了過去,和領頭的幾位說了幾句余乾聽不懂的方言。
這些黑衣人頓時分成三人一組的四下散開。就留下五六人在原地。
余乾眼睛一直盯着這些人,見他們三人成組,隱匿的地點講究,成鉗形將這座林子的各個關鍵點佔據住。
作為小規模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戰士,余乾一眼就看穿這些逼沒安好心,這分明是戰鬥準備。
余乾這下更確定了他的想法,要麼東西珍貴。
要麼這白蓮教真的想黑吃黑啊。
說不定跟人金雲樓聯繫的都不是用的白蓮教的身份。
想吃完這一波跑路?
怪不得這白蓮教的名頭這麼臭,這乾的是人事?
這白蓮教招人本就喜歡讓人納投名狀,而最好的投名狀就是人頭。
這今晚不會要見血?
當然,這些只是余乾的猜測,沒有問出這些問題,而是稍稍退後兩步,眼神示意自己的隊友保持警惕。
樹林很安靜,離交易時間還早,足足有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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