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烏璐西大將軍不曾得見在下的樣子,卻認得在下,看來貴南院大王是沒少在您面前說起我,真是榮幸。」秋葉白眉梢微揚似柳葉,雋美的容顏上含笑淺淺,仿佛真是在會客呼友。
只是她手裏長槍滴血,看在烏璐西等人眼裏便是在挑釁。
「秋葉白,這是你的陷阱!」烏璐西並不蠢,已經察覺了不對勁。
耳邊轟鳴之聲不絕於耳,他聽聞過文嘉軍有極為可怖的武器,但是也只聽說在海上,卻沒有親眼見過。
她輕笑,轉動手上的長槍:「沒錯,你們既然奉上毒物打理,我又怎麼好讓你們失望!」
早前是她和文嘉軍的將領們看到所有的情報都顯示赫赫人圍困上京,是打算撈了一筆就走,最多就是和文嘉軍戰一場。
畢竟冬日寒冷,一旦赫赫人南下就會面臨補給的問題,而赫赫狼騎又多年沒有南下劫掠,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般大膽,竟然敢在壩上草原就動手了。
在發現自己的人馬中毒之後,她便立刻醒悟了過來——這壩上草原雖然在關內,環境卻是和塞外沒有什麼區別,正是赫赫狼騎最擅長攻守之處。
他們非但有環境的天然優勢,而且他們在京城也是以逸待勞,敢在草原下毒,看起來像是想拖慢他們的腳步,好讓那些赫赫的強盜們多搶一些東西。
但是她和阿初結合了種種細微的跡象之後都不這麼認為——畢竟若是沒有野心的人,怎麼會弄到南疆的箭毒,還是對付馬兒更甚至對付人的毒?
所以她佈下了這般的計策,誘敵深入。
赫赫人敢動手下毒,在她的文嘉軍中必定有安插了細作。
而如今她麼有任何場地優勢,自己的士兵雖然中毒不過萬來人,她前鋒人馬多,讓人抬着就能抬着走,但是馬兒不能走,她就沒有能對付騎兵的優勢了。
赫赫人騎兵卻正是優勢。
阿初說了,如果他是赫赫人,一定趁機踏平了大營。
她和他算是心有靈犀。
於是她索性什麼計劃消息都不外透於底下士兵,只將消息傳遞給自己信任的將領和藏劍閣的人,布下誘敵深入的陷阱。
營地里帳篷多,一旦馬兒沖入就縛手縛腳,最合適設伏。
再用炮火轟擊,赫赫人就算知道她有秘密武器,但是馬兒卻從來沒有經受過炮火,一嚇,連主人都要踏死在腳下,必定大有收貨。
赫赫人既然欺她短處,她就偏要讓他們的長處變成要了他們的致命處!
如今,她設下的陷阱大有斬獲!
「姓秋的,挑釁我赫赫狼騎,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還不快快投降。」烏璐西憤怒又輕蔑地冷笑,眼底卻並不輕視,警惕地盯着她。
雖然赫赫人一向小看女子,但隼飛大王數年前從天極帝國回來之後,除了帶回來不少天極看似光鮮,實則官場**,內憂外患,可以圖之的消息,卻對這個秋葉白頗多忌憚。
在秋葉白爆出女兒身的秘密後,更是頗為驚訝讚賞,道此人以男裝示人,絕非如他們的太后那般短視,可惜天極自斷臂膀,要除了秋葉白而後快。
尤其是在這個曾經的天極首輔反出了天極之後,更道是此人不可小覷,吩咐他小心對付,所以他才這般細細思量,決定採取下毒突襲的法子。
卻不想……
他還沒有來得及懊惱,就聽見秋葉白繼續含笑道:「挑釁,不,我從不挑釁,只是既然前方有惡狼奔襲,我們這些獵人自不好放過到嘴的狼肉,不吊起來烤烤,剝掉一層狼皮多可惜?」
周圍傳出一陣士兵們的鬨笑聲。
「那是,我還打算割掉了狼尾巴栓帽子上。」
「狼皮做衣,不知多暖。」
「……。」這般嘲笑,讓烏璐西勃然大怒:「秋葉白,你找死!」
赫赫人尊敬的最高神靈除了統治萬物生死的死大神,第二便是代表着殺戮和勇武的狼神,他們更自詡為狼之子,怎麼能容忍有人侮辱。
於是,他大吼一聲之後,提着手上兩把鬼頭刀就向秋葉白劈砍而去。
「叮!叮!叮!」三聲刺耳無比,火花四濺。
她見那大個子的赫赫蠻將衝殺過來,自然一揮手中霸王槍沖了上去與之對戰。
她在江湖裏,喜歡劍的輕靈與優雅,但是自從習慣馬上征戰之後,便更喜歡用槍,遠可拒敵封喉,近可挑人落馬。
雖然當年差點死在自己被動了手腳的槍下,但是武器何辜,人心有毒罷了。
這柄霸王槍是百里初澤命人重新為她量身打造,刀鋒更利,海中金鐵淬鍊上萬次,烏金槍身更強韌,吸血紅纓用了鮫珠紗,吸滿了敵人的血,隨意一甩,便又是乾乾淨淨,不會有血順着槍桿滑下讓人拿不住手。
平日裏,少有人能接她一槍。
但是這一次,她與這個大個子一對手,即使用上了三層功力,便瞬間感覺虎口發麻沉痛,霸王槍差點脫手而去。
她瞬間一驚,已經知道自己輕敵了些,面前這個大個子蠻將竟然是個天生神力之人。
「嘿嘿,說文嘉王女武功蓋世,看來也不過是誇大其詞。」烏璐西大笑不止,小眼珠陰森森狠辣,說話間,一把鬼頭大刀極為靈活地向她胸口橫劈,另外一把刀鬼魅般地直取她的下盤。
刀勢如排山倒海,帶得空氣發出鳴音,秋葉白似有些狼狽,讓他巨力帶着靈活狠辣刀勢擠壓過來,逼得她連退了數步,讓圍觀的文嘉軍士兵們心驚,紛紛與那些赫赫人戰在一起,試圖奔援秋葉白。
只秋葉白卻不慌不忙,只一個旋身,足尖輕點,落在一處倒塌的帳篷木上,睨着烏璐西淡淡地一笑:「沒錯,確實是誇大其詞,我的武功不過尋常罷了。」
真正武功蓋世的,是她的枕邊魔頭。
烏璐西倒是沒有想到秋葉白竟然拿回答得那麼乾脆,他冷笑:「秋葉白,你們的人都躺平了不少,馬匹更無一戰之力,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解甲投降,我會考慮饒你一命,留你侍奉我們大王。」
寧秋此刻已經領着不少人趕了過來,聞言,頓時柳眉一橫,怒罵:「放你娘的狗屁,來人,上小弩,將這些不知死活的蠢貨射成窟窿!」
寧秋一聲令下,她帶來的人馬瞬間就地散開佈陣,架起手中專門對付近戰敵人的弓弩,對準了烏璐西等人,好不猶豫地就放箭。
箭上有毒,見血封喉。
烏璐西的近衛瞬間倒了一片。
如今寧秋和寧冬二人都已經被秋葉白放了出去,各領軍上萬,她這一支更是娘子軍,在寧秋的調教下,專擅各種暗器弓弩,圍剿敵人,狠辣更甚男子。
「狠辣賊婆娘,老子與你不死不休!」烏璐西勃然大怒,此刻四周一片混亂,文嘉軍和他的人馬混戰在一起。
被困在了營地里,馬戰沖陣的優勢便使不出來,雙方人馬殺得難解難分。
秋葉白卻忽然抬手,輕笑:「寧秋,你們退開些,這匹頭狼,我來獵!」
寧秋與她何等默契,與秋葉白一對眼,便立刻退開來,笑吟吟道:「好!」
烏璐西之前與秋葉白對戰,見她仿佛抵擋勉強,便冷笑:「等你來試試。」
秋葉白看似托大,正中他下懷。
他看秋葉白手腕微微一轉,似在緩和他的巨力震傷的後遺症,
他眼珠子流轉,他天生巨力,但身手敏捷,師從西域魔僧,乃是真正的赫赫第一高手,等會找機會挾持了秋葉白,何愁文嘉軍不到手?
秋葉白一看那烏璐西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輕笑一聲,足尖一點,飛鳥掠翅一般撲下去,手中長槍一挑:「待我來會會魔僧的嫡傳弟子!」
烏璐西沒有想到對方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數,便已經是一驚,但見她飛撲下來,便冷笑,兩把鬼頭大刀再次鬼魅一般攜着開山之力迎了上,只等着將她的長槍震飛。
卻不想……
「砰、砰、砰!」又是連着三聲響,這一次,被徹底擊飛出去的人變成了——烏璐西。
他悶哼一聲,胸口氣血翻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像一隻球一樣滾了出去,撞到遠處才停下,手上的烏金刀也斷了一把。
「你……不是女人,你是個什麼東西!」他吐出一口鮮血,怒瞪秋葉白。
什麼鬼女人能這般可怕大力?
秋葉白看着他挑眉,輕嗤:「嗯,我是人,你輸在我這不男不女的人手上,丟臉否?」
她之前沒有用盡全力,除了示弱讓烏璐西輕敵,也是探查他的武功路數,這一次她直接用了十成十的功力灌注長槍,直接斷了他的鬼頭刀。
就是要他膽寒!
烏璐西大怒,才要開口,但是這一次,她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手上長槍如靈蛇出洞,攜着殺氣重重,厲鋒直接逼上烏璐西的面容、胸口、下盤。
烏璐西膽寒,手上自然發軟,但是也不敢再輕敵,他也看出來了秋葉白不是軍中沖陣砍殺會武藝的普通高手,而是頂尖高手——中原江湖上的那種。
高手過招,精氣四射,讓周圍的人不敢靠近。
秋葉白這一次,沒有給烏璐西任何機會。
百招之後,烏璐西終於討饒,但她只冷冷地一笑,一槍穿過他的胸口,看着他血光四濺,斃於槍下。
「割下他的頭顱。」秋葉白淡淡地吩咐,卻聽得周圍烏璐西的近衛們悽厲哭喊,要報仇,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還有這些烏璐西近衛,一個不留,將他們的頭顱掛上長桿槍,宣揚給所有的赫赫騎兵聽見。」
「是!」對於這樣殘暴的命令,寧秋等人眼也不眨,她親自上前,一刀砍下烏璐西死不瞑目的頭顱。
秋葉白一抖手上長槍,抖掉上面的血珠。
「四少,這般作為,會不會激怒赫赫人?」李牧趕過來,正好看見寧秋領着她的娘子軍收割烏璐西親衛們的性命,殺人不眨眼,尤其是她們割下頭顱,穿上了長桿槍,血腥非常。
秋葉白見他微微顰眉,知道他是覺得自己殘暴。
她輕嘆了一聲:「李牧,你想要讓赫赫人覺得我們軟弱可欺麼?」
她並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也回不去當年那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公子』。
如今做什麼,都是有政治目的——赫赫人不是漢人,她了解赫赫人的狠辣,就像她當初接待過隼飛的時候,就看見他眼底的野心、決斷和狠辣。
尤其是赫赫人敢冒險出擊壩上,還用了毒,而且他們冒着補給不力,冬日南下,絕對不是劫掠一翻就回去了那麼簡單。
中原內戰數年了,當年能將漢人做兩腳羊吃的狠辣民族,在隼飛的帶領下,只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所以隼飛狠、赫赫人狠,她這個文嘉王女就只能更狠,文嘉軍更狠,打得他們不敢隨意動,狠得他們心驚膽寒。
否則,剩下在上京的硬仗會更不好打!這樣至少他們在試圖侵犯中原百姓的時候,會有所顧忌!
「是屬下愚昧了。」李牧不蠢,他這樣的守關大將,立刻便沒明白了,慚愧地低頭。
秋葉白淡淡地道:「將軍不必自責。」
誰看見她和這群娘子軍如此這般只會覺得——最毒婦人心。
李牧頓了頓,忽然一愣:「咦,國師和聖軍去哪裏了?」
;兩軍打得如火如荼,卻好像,從一開始就沒看見國師和聖軍了。
嗯,五一開新文,也繼續後記更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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