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笨拙垂着,一時之間寬慰也不是,哄也不是,見外的話更不好說出口。燃武閣 m.ranwuge.com
要不……還是……
謝傅雙手抬起又放下,一會之後就感覺到肩膀濕了,看了岳母大人是真掉淚了。
一時心中說不出的奇怪,岳母雖然也是至親,可為他掉淚,總感覺……
罷了,就當享受岳母疼愛,這種疼愛,其他當女婿的還享受不來,我付出這麼多,占點便宜也是應該的。
這麼一想,謝傅反而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盧夜華顫動着身軀,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激動的心情,鼻間嗅到謝傅年輕男人的氣息,方才後知後覺,感到自己的行為有點越禮。
偏偏謝傅坦然接受,不推也不辭,她倒想鬆手,卻沒有一個合適的台階下。
想起他曾經說的話,什麼生在如今文明,學倫理綱常,懂人情世愛,什麼看見岳母大人你美麗身體,生出情愛悸動。
一時之間,心跳競如小鹿一般怦怦直跳。
湊巧這是謝傅手掌輕輕落在她的脊背上,盧夜華就更緊張了,他要是這麼一摟,可就真要出事了,她又不是聖人。
好是謝傅只是輕拍她的俏背,笑道:「小婿該死,害岳母大人擔心了。」
盧夜華終於找到台階下,狠狠推了他一把:「你確實該死!」
本想轉身趁機抹乾眼淚,怎知謝傅被盧夜華一推,競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
盧夜華嗐的一聲,也顧不得抹乾眼淚,連忙蹲下關切:「你怎麼樣了。」
謝傅還真不是裝的,本來就是被後卿打成半死,就算生脈能夠療傷恢復傷勢,也需要時間,加上又連接為兩個女娃,魏無是他們輸血續命,身體虛虛弱弱的。
謝傅抬起手,一口氣沒緩過來說話,盧夜華已經迫不及待道:「傷到哪裏了?」
謝傅緩了過來,笑道:「無恙,岳母大人不必擔心。」
「跟張紙一樣,一吹就倒,還說沒事。」
謝傅笑笑,看着盧夜華眼睛發紅掛淚,心中挺感動的。
盧夜華卻被謝傅看得不好意思,臉色一紅,冷容說道:「看什麼看!」
她是長輩,謝傅又怎麼會讓她下不了台:「岳母大人關心小婿安慰,小婿倍感感動。」
盧夜華咬了咬牙,抿了抿唇:「你這張嘴啊,老少都勾。」
盧夜華這種語言,謝傅反而灑脫:「岳母大人言重了,你一點都不老,與仙庭就像姐妹一樣,而且比仙庭更有女人味,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動。」
這話要是從女人嘴上說出來是一種美譽,可是從男人嘴上講出來就是輕佻調戲。
盧夜華競問:「那你呢?」
謝傅笑道:「小婿當然也心動,可是小婿不敢犯倫啊。」
犯倫兩字出口,盧夜華狠狠的就敲了謝傅腦袋:「你嫌命長了。」
很多事說出來與不說出來都是存在的,謝傅就不相信沒有男人對岳母心存不軌念頭過。
關鍵還是在於止舉。
對於人性,謝傅越來越看得通透,不再強迫自己。
去承認去接受,反而能夠讓自己活得更輕鬆灑脫。
此地道門弟子迎上許格。
冷棱、紀歸雁迎上九方長鯨。
獨孤上智、北耕雲迎向魏無是。
天心大師、林定波、李敬堂迎向謝傅。
一派歡天喜地的場面。
謝傅正與三人說着話,張凌蘿虛弱喊了一聲:「傅叔。」
謝傅朝她走了過去,蹲了下來。
張凌蘿只是眼眶發紅,並未落淚,謝傅像個長輩摸了下她的頭。
瞬間,張凌蘿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直流。
總有人說清楚來龍去脈。
只見許格朝謝傅一指,此地道門一眾弟子就齊刷刷來到謝傅面前。
這番大動靜立即吸引眾人注意,這數十名道門弟子昨日經過惡戰,基本都是血跡斑斑,甚至不少數都斷臂殘軀。
只是此刻眾人面色凜然,不失英姿。
張凌蘿等人好奇,不知道這麼大陣仗是要幹什麼。
剛才熱鬧歡喜的場面一下子安靜,各人屏住呼吸,百人之眾卻落針可聞。
便在萬籟俱寂的一剎那,這數十名道人競悉數跪下:「多謝天師救命之恩!」
謝傅愣了一下,忙道:「諸位請起,你我皆是同道,互相幫持是應該的,不必言謝。」
有人作為代表說道:「天師說的極是,即為同道,那就請天師帶領我等取天師令。」
謝傅笑道:「我既進此地來,自然全力以赴。」
眾人歡喜:「天師答應了。」
張凌蘿低聲笑道:「傅叔,恭喜了。」
謝傅疑惑:「恭喜什麼?」
張凌蘿笑道:「你已經是道門門主,道門分裂數百年總算統一了。」
雖然未等到道門三宗的認可,可是此地道門是許遜許天師一脈傳承下來,若論正統,已經分裂的三宗根本無法比擬。
若得到此地道門認可,謝傅道門門主一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謝傅嚇了一跳:「我沒說我要當道門門主啊」
張凌蘿道:「我道門只拜天地父母,拜先聖門主,傅叔你覺得你剛才屬於哪一種。」
謝傅忙對眾道人說道:「諸位誤會了。」
這道門門主,他可真不敢擔,本身就並非一個清靜修道之人,如何敢擔此大任。
許格這時走了過來:「沒有誤會,這也是我的意思,此行若非沒有尊駕,我等已經悉數葬身於此,可以說是尊駕拯救整個道門的生死存亡,在我看來也只有尊駕配執掌天師令。」
許格一邊說着一邊望向眾人,這後面的話也說給道門三宗聽,不管你們如何決定,我許格就這麼決定了。
剛才與一眾弟子交洽,方才眾人在與魔人血戰之時,這位尊上及時出現,扭轉局勢。
他不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所以弟子的救命恩人,更是道門在此苦等六百年要等的那個人。
舍他其誰!
冷棱、紀歸雁看向九方長鯨,九方長鯨淡淡說道:「我的命也是他救的,他當不當這個門主,我都欠他一命。」
地宗剩下魏無是和盧夜華,鬼後。
魏無是滿臉笑意。
反倒是盧夜華這個岳母眉頭緊鎖,這不是什麼好事,相當於虎口奪食,要知道道門三宗爭這個門主爭了多久。
雖說女婿此刻眾望所歸,但是涉及到重大利益,隨時翻臉。
此行還未結束,此時提這件事於齊心不利,某些人難免因此心生鬼胎。
玄宗行走這裏只剩下張凌蘿、獨孤上智、北耕雲三人。
獨孤上智面色平靜,看不出他是什麼想法。
北耕雲笑呵呵,將心思掛在臉上。
至於天心大師,神武閣林定波、李敬堂並非道門中人,並無權發表意見。
許格等待一會,見無人反對,朗聲喊道:「就這麼定了!」
說着以身作則,躬身行參拜大禮:「參見門主!」
謝傅立即跳開,躲過這一拜,並非他不貪慕權利,號令道門,只是既居其職,就要擔當其任。
他身份本來複雜,又是官又是商,無法做到清孑一身,到時涉及利益矛盾,只怕左右為難。
加之作為道門門主,有這麼多紅粉歡好,成何體統,他看不像背上這層枷鎖。
既享其利又不想擔其職責,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既然他做不到,就只有推辭。
許格眾人見謝傅躲開,表情一訝,頓時沒有主意,紛紛望向許格。
許格看向謝傅,和氣說道;「尊駕?」
這時張凌蘿出名為謝傅解窘:「我傅叔為人我最清楚,我來勸勸他。」
許格欣喜:「有勞玄女了。」
張凌蘿走到謝傅身邊,低聲說道:「傅叔,你可有什麼顧慮?」
謝傅苦笑:「凌蘿,你聰明伶俐,難道想不出來。」
張凌蘿會心一笑:「說的也是,依你的為人,讓你當這個門主,相當於讓你當個和尚。」
謝傅忙道:「正是,傅叔自認不夠格。」若將他這等俗人去與許遜許天師做對比,更是貽笑大方,成為歷史笑柄。
張凌蘿微微垂眸,所想與盧夜華一般,師傅一直都想一統道門,那真武玄天真人也一副必爭之勢,天宗雖然置身事外,卻不知道那端木慈是何想法。
到時候傅叔這門主沒當成,成為三宗宗主的死敵,反而是一件壞事。
要知道涉及權力利益,可是連親兄弟都可以殘殺。
想到這裏開口說道:「我也覺得傅叔你不適合當這個門主。」
「凌蘿,你幫我想個辦法吧。」
兩人交談一番之後,謝傅朗聲說道:「我三思之後還是覺得不適合當這個門主。」
驚訝聲起,許格望向張凌蘿,讓你勸說,怎麼勸成這個樣子。
張凌蘿無奈一笑。
只聽謝傅朗聲:「我本為儒門之人,怎好再入道門,豈不背道忘宗。」
謝傅本來打算先敷衍一番,暫擱此事,等取了天師令再說。
張凌蘿卻說不好,如此的話,三宗宗主卻將他是為競爭對手,得有一個絕對的理由打消對他的顧慮。
謝傅這才想起自己是雷淵宗的刑禮長老,他本來就沒有把這個刑禮長老放在心上,此刻卻可以拿來當擋箭牌。
眾人啊的驚呼出聲。
「尊駕是儒門的人?」
謝傅笑道:「我是雷淵宗的刑禮長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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