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花也不反駁,只笑眯眯的看着鄭多娣,看的鄭多娣心中毛毛的。
「富貴哥,這小丫頭誰啊,翠花可是你親閨女,你慣着這丫頭罵她?」這個小丫頭是小嫂子那邊的個什麼遠房親戚來的吧,他記得是,那次來吃滿月宴的時候聽人說過。
「說的是啊,富貴哥,先前的事兒我也聽人說了。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外來的還有親生的近?翠花那是你親生的,打斷骨頭連着筋呢。再說了,咱們自家的事兒,翠花是咱家的人,輪不着她說話還能輪着誰說話?」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姑娘家裏怎麼教的,咱們自家的事兒,哪兒輪着她說話了,還好意思攆人家翠花哩。」
瞧見了吧,多娣妹紙,不了解情況之前,別亂開口,否則就是這個下場啊。我這三位族叔別的本事沒有,挑刺訓人的技能那是滿點的。我幫他們說話,你趕我走,那不是跟他們作對麼?本來就沒立場發言,還非要事事都插一腳,不罵你罵誰。
鄭多娣被苗安三人圍攻,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她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她知道這三人都是富貴叔老家親戚,可這跟苗翠花啥關係,明知道苗翠花都不算是富貴叔閨女了,他們還一口一個自家人的,難道說……他們根本就是苗翠花從老家找來的?那個死丫頭是在外頭過不下去了,又想回家來了吧,所以才找人來從中說合。
這腦洞開得未免有點大了啊妹子,她要是想回來,那絕對不會找這麼幾個「人才」來幫忙的。
苗富貴被纏得心煩,一拍桌子道:「老三,你差不多就行了,到底想怎麼着?」
「喲,富貴哥好大脾氣啊。」苗安豈會被這點兒小動靜給嚇到,穩穩的坐在那裏,嬉皮笑臉的說。「要是富貴哥這麼不待見咱哥幾個,那也是沒法兒的事兒,誰讓富貴哥如今發跡了,先前的恩情就忘光了呢。」說着。他四下看了看,搖搖頭道,「這還有外人呢,富貴哥是真不怕人家背後說你?」
苗成這會兒吃飽了,一邊剔牙一邊附和道:「我看哪。咱還是回去算了,跟三叔還有七嬸說一聲,以後別高攀富貴哥了,這次來還能說說話,下次來,說不準人家就根本裝不認識了。」
「成叔這話說的,咋能呢,但凡有一點兒良心,誰也不能忘恩負義不是?就算真想,也不敢啊。」苗翠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實話說,只要事不關己,不管她是站着躺着趴着蹲着,那都不腰疼。
「哎,到底是翠花懂事啊,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麼,做人吶,得要良心。」苗安立刻點頭,大聲感慨起來,「你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聽說你出了事,叔怪心疼的,唉,好好的親閨女不要。偏養着那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丫頭。」
苗翠花瞄了一眼「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丫頭」,很是同情的搖了搖頭,多娣妹子啊,得罪了愛記仇的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夠了!」苗富貴強忍住抓起菜刀剁了眼前幾人的衝動,瞪着眼道。「到底要多少,說!」不能讓這幾個混賬回老家瞎說,不然,過不幾天,來的就不是他們三個了。
只要給足好處費,呲牙咧嘴無所謂啊。
苗安他們三個有誰會覺得不好意思嗎?當然沒有。所以,他們又是一堆大方啊不忘本啊的高帽子送了出去,一人揣了一把錢拍拍屁股走了。
嘖嘖嘖,這才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苗翠花望着幾人的背影讚嘆不已,她覺得自己已經夠不要臉的了,如今看來,還得勤加練習才行。
「苗翠花,我警告你,你敢再來我這邊找事,別怪我砸了你的車!」送走了三位瘟神,苗富貴將炮火對準了苗翠花,「別以為你找上了靠山就能跟我對着來了,老子他媽豁出去命不要了能怎麼的!」
「喲,嚇死個人了,你這是要跟我拼命?」苗翠花拍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可臉上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哪像受驚。
「你不給我留活路,我大不了拖上你一起死。」苗富貴咬牙切齒的瞪着苗翠花。打從這丫頭鬧事離家出走之後,一天天的就沒消停過,啥破事兒都能找上他,一件順心的事兒都沒有。
不給你留活路?苗翠花冷笑一聲:「你的劉荷花還活着呢,你還倆寶貝兒子呢,你捨得死?你前腳死,她後腳改嫁,嫁個漢子成天睡你的屋打你的娃。我不給你留活路?你當初給我娘留活路了嗎?她生着病,你在外頭找相好的,還讓你相好的找上門來氣她,她跟誰哭去?別以為她死了這事兒就算完了,她人不在了,魂兒還在呢,時時刻刻盯着你們呢。」
陰氣森森的說完這話,苗翠花停下來歇口氣,把小車的支架收起來,推着往前走,走了兩步,才回過頭來,沖苗富貴無比清晰的喊出三個字:「狗男女!」
苗富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下腰間的圍裙,衝上前去,指着苗翠花吼:「你說啥,你再給我說一遍?!」
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她還真沒見過被罵一遍不夠,還想再聽一遍的呢,既然如此,那她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滿足這個小小願望了,誰讓她這麼善良呢。
「我剛才說,背着老婆在外頭相好,還讓相好的賤人跑家裏來鬧的,是狗男女——這次聽清楚了吧?」
「你……你……我打死你——」
可苗富貴的大耳瓜子沒落下來,因為他才一抬手,就被左右幾個大媽大嬸給攔下了。
「老婆在家病得要死,你不說照顧她,還在外頭跟賤女人相好,讓賤女人跑家裏來氣她。人剛一死,屍骨未寒呢,你就成親,這不是狗男女是什麼?就等着把人折磨死了好給你那賤女人挪地方的吧,不然,再拖下去,你那寶貝兒子苗大福就得早產五六個月生出來了。」苗翠花的嗓門可是飽經磨練的,如今一開口就能讓人聽清重點找准目標。
親愛的苗大叔啊,你沒發現剛才那三個來打秋風的時候,就有人等着看熱鬧了麼,你沒見旁邊菜攤子上有的是買菜的大娘大嬸麼?你不知道遇上這種事兒,大娘大嬸們會站哪邊麼?
苗翠花笑眯眯的看着被三五個婦人堵住的苗富貴,心裏無比暢快。別說現代了,就算是在古代,小三上位畢竟還是少的。遇上這種小三氣死原配的事情,女人們當然是站在原配的立場上同仇敵愾罵狗男女了。
「別以為我娘死了十年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老天他長着眼睛呢。」苗翠花拔尖了嗓門,免得被人數落中的苗富貴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別總跟人說我娘是病死的,她是咋死的,就算你不知道,劉荷花肯定知道!我娘她要是死得不委屈,她會給我託夢嗎?老天爺都看不下啦!」
關於親娘託夢這事兒,苗翠花不是頭一次喊出來了,基本上知道苗家這攤子爛事兒的人,都知道苗家的閨女因為得了她娘託夢,知道她娘死的冤枉,這才跟她爹和後娘大吵一架,帶着弟弟離家出走了。
那麼,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呢?
「嘿,那誰說的准呢,反正香玉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估計啊,這也不是沒影兒的事……你是不知道,翠花先前多老實,突然變得這麼潑辣,指定是遇上了點啥東西。」這是福祿胡同里第一八卦手張婆婆傳出來的。
估計,是人家親娘看不下去閨女兒子受苦,這才託夢點撥女兒的吧。
這就是苗翠花要的效果,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苗富貴的前妻死得蹊蹺,讓所有人一提起這事兒,就把目標對準那對狗男女。
「你這玩得挺高興麼。」
「還好啦,小吵怡情。」苗翠花扭頭沖郜陽咧嘴一笑,「又跑出來看熱鬧?」經過最初的忐忑之後,她發現自己之前似乎是有點緊張過度了,她又沒得罪羊咩咩,況且對方對她態度還挺不錯,有點兒朋友的意思,只要她不作死的扯敏感話題戳羊咩咩的心窩子,羊咩咩不可能對她起殺心啊。
「橫豎我只是個閒散皇子,又不領要職,自然是想怎麼玩都可以。」郜陽笑眯眯的拍了拍苗翠花的車子,指指裏頭的小爐子道,「來張餅,再來碗豆沫。」
……你堂堂一個成年皇子,就算是不得寵,可也不至於挨餓吧?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認命的停下車子,搬出爐子開工。
人家皇子殿下肯吃你的東西,那是看得起你啊。喵喵的。
「翠花,一碗豆沫。」
這才剛伺候完了郜陽,又有人來了。
苗翠花白了白蘞一眼,順手又盛了一碗粥遞過去,隨口問道:「鋪子的事兒琢磨的怎麼樣了?」
白蘞沒回答,而是看了眼郜陽手中的餅,皺皺眉道:「餅。」
「……餅怎麼了?」苗翠花拉長了臉,他最好不要說是再給他來一張。
「一早出去奔波,竟忘記早飯,辛苦你再做一張餅。」
我……好吧,我忍,看在你是為了鋪子奔波的份上,再給你烙一張。魂淡,等改天鋪子開業了,一定教你怎麼烙餅,讓你試試大熱天的守着個火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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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211066童鞋的粉紅票。
因為家裏的事情,昨天只有一更,流風今天會三更的。對不起,謝謝大家包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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