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涅佛稍微琢磨了一下,歸納道:「意思是,只有我幫助新天意達到祂想用克魯斯達到的目的,克魯斯才能徹底解脫出來,是這樣麼?」
拉文克勞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尤涅佛又問:「那新天意想要達成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自己觀察體悟。」拉文克勞說。
「您不能直接告訴我嗎?」尤涅佛想抄答案。
「告訴你,你還會努力掌握這門技藝麼?」拉文克勞說。
「會。」
拉文克勞盯過來。
「當然, 肯定是之後有空了。」尤涅佛如實說。
拉文克勞輕哼一聲,說:「老老實實自己體悟,什麼時候體悟出來,就什麼時候回去。」
「嗯?」尤涅佛忽覺不對,「不是說就一個晚上麼?」
拉文克勞笑了笑,說:「這也是我要教你的,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尤涅佛冷靜詢問:「那您也要留在這裏麼?」
「當然不了。」拉文克勞伸了個懶腰,一轉之前的嚴肅感覺, 又變得家常起來, 「我要回去補覺,明天早上過來檢查你的進度。」
尤涅佛皺了皺眉,說:「……這樣不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豈不是下半輩子都在月球上了,也不用下半輩子,直接就餓死了。」
「你這是在詛咒我麼?」拉文克勞看過來。
「……不是……」
「還是說不相信我?」拉文克勞逼問。
「…….有點……」
「嗯?」拉文克勞豎眉。「這麼說來你想跟我動手?」
拉文克勞瞅了他的手。
「……怎麼可能……」
即使拉文克勞處於夜晚虛弱期,尤涅佛也沒把握。
「那就沒問題了。」拉文克勞說,「好好努力,我的冠冕還在你這裏,自然要回來拿的。」
「您可以等我餓死之後再拿,幾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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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沒得商量。夠厲害的話,你就試試看自己回來。雖然我沒打算在你完成體悟之前教你來回的方法,但帶上現在這次,也已經演示了兩遍,沒準你看兩眼就會了呢?」她一邊說,一邊再次發動之前過來的秘術,精神細線連接地月之間。
尤涅佛不再多話, 仔細觀察她的移動秘術。
正如拉文克勞所言,既然不打算直接動手,那就只能期望自己掌握了。
而眨眼之間,拉文克勞已經化作流光,離開了月球。
她是真的說到做到,真把他一個人留在月球上了。
而在她離去之後,在尤涅佛的感覺中,月球上的孤寂清冷又增加了一倍,四望皆是荒蕪和空無,溫度又低,就算有厚厚的鐵甲咒包裹,也有一種馬上要分解填補這虛空的錯覺。
尤涅佛集中意念,先嘗試着如拉文克勞做的那樣用精神去連接地月。
但真的試了一下,他就意識到其中必然有什麼不為他所知的訣竅,否則憑藉人那點稀薄的精神根本不可能跨越這將近四十萬千米的真空。
他想了一想,決定還是按照拉文克勞的要求先體悟「新天意」的意念,這也有助於他增進對「新天意」的理解,畢竟,在現實之中,他與「新天意」間也存在着糾葛,這門技藝是始終有用的。
於是,他便凝神靜氣,在月面的荒野上找了個稍微舒服的位置半靠着,就像在地球躺在地上看月亮一樣在月球上看地球。
他自認為是有優勢的,因為他對「新天意」其實有一定了解,從嘉柏儷的口中,他很早就已得知這個時期的「新天意」的狀況,它的最終目的無非就是求存乃至吞噬掉上一任的天意。
知道這一點,再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因為「新天意」是處於一種弱勢,估摸是不敢直接向「老天意」亮刀的,這樣一來,在表面功夫上,「新天意」自然是要循着「老天意」的意志來執行,即逐步安排巫師的消亡。
當然,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祂肯定沒有這麼乖,陽奉陰違肯定是有的,否則後世就不會還存在着巫師,拉文克勞也就完全沒有了奔頭。
而大方向上的計劃拉文克勞其實也已經說過,恐怕就是要藉機將反對隱世的巫師勢力一舉打散甚至消滅掉,而之後以霍格沃茨為表率,推廣隔絕掉巫師與麻瓜之間聯繫的政治生態。
只要在這個方向上去尋找克魯斯的位置就可以了,他所起到的作用,肯定是與斯萊特林和殺戮有關。
當然,這只不過是思考的結果,接下來就要在對玫紅色霧氣的觀察體悟中對這些猜測加以驗證。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盯着地球看,玫紅色霧混雜在紅霧之中本就極不顯眼,而且由於「新天意」的韜光養晦,其中蘊含的信息也不像紅霧一樣直接傳達出來,反而十分模糊、隱晦,就好像在雨天夜晚隔了好幾層毛玻璃看城市的燈光,只能看到發散的光暈一樣,而至於房屋的輪廓,就完全隱匿在黑暗中了。
這樣不行,尤涅佛想,按照一般的方法,必須把自身的感知力細膩入微到一個新的高度,才能對這些模糊的信息進行還原和解析,但這着實不是一時之間能辦到的。
要知道,他的感知力本就已經很厲害了,再提升一個檔次,就是接近拉文克勞的程度,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要實現質的飛躍,就連提升一絲也是艱難無比。這就好像是從六十分上升到九十分很容易,但從九十九分上升到一百分就非常困難一樣。
放在平時,尤涅佛大不了慢慢磨,他又不是沒有耐心,但現在情況不同。
做個弊吧,尤涅佛想。
「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
銀色的人類軀體翩然而至,守護神仍然是一隻眼睜一隻眼閉的狀態。
「睜開吧。」尤涅佛自言自語道,「雖然有點痛,但確實需要藉助瞳中扉的觀測力,而且,痛着痛着不就習慣了麼?」
他這麼勸慰着自己,但心裏其實還是有些不大樂意,甚至是有些恐懼,他在這十年裏主動打開過眼瞳兩次,每一次都痛徹心扉,恨不得一死了之,相比之下,在角斗場受到的疼痛就真的只是毛毛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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