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者仙 第一百五十章 我是「丁家才」

    第一百五十章我是「丁家才」

    「丁家才，再使點勁。書神屋 m.shushenwu.com推過這個坡，就到了」

    「好勒！」孟曉山推着糧車，看了看眼前的高坡還有在前拉着繩韁的老鄉，身邊幾人個個都臭汗淋漓，力氣似乎聚在了一起「一二三，走、、、、、、」。

    如此幾人推一輛糧車的組合，不下百十輛。這是一個長長的軍糧運輸隊伍。而曉山他們知道，送糧到軍營後，他們算是要正式入伍了，未來有迎接他們的就是戰場了。

    高坡的另一邊確實是軍營，這是前沿的戰場，是楚國兵鋒之重的地方。四周很是空曠，給人的感覺似乎像是草原，即使偶有的樹木，也大多被砍得只剩下樹樁。背面有一條數十米寬的河流，平靜的河面暗藏着波濤洶湧的水流。

    孟曉山沒有心情觀看周圍的風景，幾天來的徒步，鞋子早已經磨破了。其實憑他本事，完全可以逃之夭夭，但是這樣一來丁有才一家就免不了遭禍。本來這世間的紛爭跟他或多或少有些粘連，既然緣起於他，自然也應該有承擔的勇氣。

    丁家老夫人對於他頂名替她丁家承擔兵役，甚是感恩戴德，頭顱磕破。曉山當時心中陣痛，像丁家這樣的情況絕不止一例，那是千千萬萬的。他能代替丁家一人，可代替不了千千萬萬的人。

    他心道：古來征戰幾人回？上了戰場的，能活着完整地回去的，又能有幾個？那些個仙人們一個個只為內心的道，只為了卻曾經的因果，可誰會去體會千千萬萬的凡人，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凡人多如數字。看來封神之戰的建立是對的，今後一定給他們個束縛或者一個法律，僅此而已。

    百夫長是急性子的，見到有剛剛補充來的士兵，便迫不及待地集合訓話：「你們聽着，我叫孟路，是你們的百夫長，也就是你們一百人的直接長官，今後我的話就是命令，但凡不從着，第一次十數軍棍，第二次百數軍棍，第三次」停頓了下，凶煞地補充道「殺無赦」。周遭的士兵們個個都打了個冷顫，原本還有些個交頭接耳的聲音也徹底地消失殆盡。

    當頭棒喝後，百夫長孟路見士氣似乎不太高漲，於是鼓舞道：「上了戰場就要奮勇殺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好好活着，就要弄死對方。記着，你們是楚國的兒郎，你們將要殺出楚國的輝煌」。

    「楚國」「楚國」「楚國」不知是誰第一個喊的，但是「楚國」之聲卻渲染到了整個的演武場。

    化名丁家才的孟曉山由於身有武力有幸被遴選作為十人一隊的十夫長。十人一隊，上到戰場後為一個小單位，有人負責防守和收集軍功「左耳」，有人負責主攻殺敵，並規律性地反覆交替。將來戰後的軍功統計是由十夫長確定每個人的多少的，或有均分，或有親疏遠近，都不可言之。

    自來到這裏，曉山已經前前後後經歷了戰場大大小小的十幾場，小隊的人數也更換了幾個。想到明日還要有場惡戰，他心中就無鳴地厭煩。戰爭所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摧殘，也是心靈上的踐踏。他這個隱世的仙人，已經承受不住這種身體與精神的煎熬，更何況那些個塵世凡人呢。有詩為證:

    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

    漆黑夜色傳達出了死亡的氣息，刺耳的烏鴉不協調的亂叫着，就連那野貓也到處地飛竄，似乎要避開這可怕的死亡之地。

    孟曉山猛然驚醒，周遭聲音的不協調讓他毛骨悚然，稍作神識外放，果然發現軍營里已經被敵人悄悄地摸進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冰冷屠刀的寒意，還有那抹進巡邏站崗士兵脖子的「噗呲」血腥聲。他不能用修真的力量來干擾這個早已經成定型的偷襲，他只能悄悄地叫醒身邊的隊友，拿着順手的武器。「待會兒，大家都小心些，不要戀戰。來偷襲的士兵不會太多，我們是可以突圍出去的」十人一起鎮靜地聽曉山說完，俱都低聲表示明白。說是來偷襲的士兵不會太多，也只是鼓舞下士兵，讓他們有些自信，前來偷襲的大昌士兵人數與此處營地楚兵人數旗鼓相當的。只不過是，一邊是蓄謀已久，一邊是毫無防備。

    孟曉山屏住呼吸，耳畔都能聽到眾人的心跳聲，隨着神識的外放，他發現有一小股敵人正要進入他們所在的軍帳內，他悄聲道：「準備」。幾人手中的短刀似乎皆都亮出了寒意，似是準備猛然反擊的毒蛇。

    很快，這股人如同瞎子一樣，摸進了帳內，似乎還認為裏面是熟睡的士兵，正待舉刀砍殺，突然聽到一聲「動手」，嚇得一時都慌了神。

    曉山一夥出其不意地給這股人反戈一擊後，立刻便向東面突圍。在他的帶領下，總能巧妙地避開多數的敵人，以最少的面敵次數而突圍了出去。

    「丁隊長，我們應該去哪裏？」突圍後，一個個俱都問向曉山。

    孟曉山環顧左右，發現身邊跟隨突圍出來了居然多出了十幾人。原來在突圍過程中，有半路跟上的士兵，不過自己隊裏卻也折了三個弟兄。他來不及去傷嘆，指向前面密林處的那個高定，「佔據那個高地，先做修整，看看明日營地情況，再決定最終的去留」。他心想，如果明日情況實在太過糟糕，就只能帶領眾人向前言後方退了。

    楚國前沿的軍部氣勢一度低沉，一直來的連續勝利早已經讓他們認為大昌的軍隊不堪一擊，這次三路大軍中的右路被大昌給重創了，讓他們突然意識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感。三路大軍折了一路，那麼總指揮大元帥的中路軍就失去右方的呼應，必然要單獨直面大昌軍。帥帳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盔甲將軍皺着眉頭，看着右路軍的情報。負責右路的副帥已經被大昌士兵合圍，最終力竭而被亂刀砍死，並被斬下了頭顱。剩下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真是徹底底的沒了。

    翌日，露水粘濕了衣服，身體會明顯感到些寒冷，有些士兵都聚在一起想要生火取暖，但被曉山嚴厲地責罵一頓。寒冷使多數人在打顫，因冷而產生的噴嚏聲此起披伏。被安排前去探聽消息的探子回來了，傳來了非常不幸的消息，副元帥已經被敵人殺害了，右路軍一敗塗地。孟曉山嘆息一聲，只好決定帶人往後方撤退，前往中路軍營帳。

    中路軍在右路軍的東面十幾里處，約走半天功夫，應該可以遠遠地望到的。可是，本該有成片的營帳，此刻卻只有殘留的熣坑。曉山明白，這是大軍撤退了，看來是要暫時避開大昌軍鋒芒的意思。看來這個地方，也不能逗留了。

    「哇、、、哇、、、哇、、、」成片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這是大昌士兵追來的聲音。他們很快便看到有一大群喪失勇氣的楚兵倉皇地逃向這邊，看來也是想尋找中軍的，只是他們不巧地被昌軍追殺着。

    「隊長，我們抓緊逃吧，昌軍過來了」一個士兵慌道，其他人也是臉色巨變着。

    「不慌，看看再說」曉山其實早已經外放了神識，發現楚兵一百多號人居然被五十個昌兵追殺着，這分明是被殺破了膽子。

    過不多時，昌兵都露出了全貌，曉山一夥才看清楚，居然就五十多人就敢追殺一百多號人，他們也替這一百號的楚兵同僚感到羞愧。

    孟曉山迎着逃向這邊的百十號人大喝「我們是中軍的士兵，爾等還不快快停下來，隨我一同反擊」。

    這聲大喝，立刻給這些楚兵重拾了勇氣和信心，「終於找到中路軍了」「大家快反擊」「中路軍就在後面了」一個個都停下來腳步，轉向了後方，見到只有五十來人的昌兵，個個都自羞難當，轉而激發出了無比的憤氣和兇狠，如同餓狼一般撲向了昌兵，要洗刷軍人的恥辱。

    原本興奮於追殺的昌兵，見到本來是逃竄的綿羊，突然便成了兇狠的餓狼，一時沒有調整過來，便倉促地與楚兵戰在了一起。當可謂：

    利鏃穿骨，驚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聲析江河，勢崩雷電。屍填巨港之岸，血滿長城之窟。無貴無賤，同為枯骨。可勝言哉！戰矣哉？暴骨沙礫。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