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里的氛圍,因為許永鋒突如其來的動作變得有些微妙。
但在雲琅月意有所指的詢問下,以及吳伯那絲毫不打算站出來的態度里,許永鋒也是很快反應了過來,逐漸壓下心中的吃驚,恢復了冷靜。
「失禮了。」
許永鋒便深深的看了吳伯一眼,緊接着不再關注他了,將目光完全放到了蘇明及雲琅月的身上,仿佛吳伯這個人不存在了一般。
「這是我們第一次當面交談吧?雲小姐。」
許永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是的。」雲琅月亦是帶着盈盈笑意,彬彬有禮的道:「雖然在別的場合見過議員大人好幾次,但與您談話的一直都是家母,像這樣當面與您交談,這確實是第一次。」
這個時候,就算是雲琅月都收斂起了面對蘇明時的隨性,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一樣,優雅又端莊。
應該說,這就是雲琅月對外時的面孔,平時那副隨性的態度,大概只有面對蘇明時才會拿出來。
許永鋒自然不知道這一點,和雲琅月交談了起來。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許永鋒這般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她了,她的生意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
「母親很好,目前無病無痛的,甚至有些活躍過頭了。」雲琅月抿嘴一笑,客客氣氣的道:「至於生意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母親不是很想讓我接觸那些事情呢。」
「是嗎?」許永鋒貌似聽出了什麼深意,失笑般道:「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你呢。」
聽到這話,雲琅月頗為無奈的道:「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她能夠稍微自重一點。」
這是雲琅月的真心話,不是什麼客套話。
「你這話,要是被她聽到了,估計又得傷心好一陣子了。」
許永鋒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
一旁,蘇明也不由得想起了雲琅月那個母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他只是見過雲琅月的母親一面而已,但就是那一面,至今都讓他感到印象深刻。
所以,雲琅月和許永鋒的對話,別人聽不懂,蘇明卻是懂的。
他會對雲琅月敬而遠之,未必就沒有她那個極品的母親的關係。
總之,蘇明是不太想和那一位打交道的,不然,他就不會選擇和許芊芊做交易。
畢竟,真要計較起來的話,其實雲琅月才更適合做他的交易對象。
她家就是專門做一行的,若是蘇明將自己從包裹里開出來的各種超凡物品交給她家運作,那收益可能還能多漲一分。
可惜,因為雲琅月那個極品母親的關係,蘇明不得不打消這個打算。
否則,以對方對自己的仇恨值,自己真要拋出背包里囤下來的貨,那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給吞得連點骨頭都不剩。
就在蘇明這麼天馬行空的想着事情的時候,許永鋒和雲琅月之間的客套話也結束了。
許永鋒亦是轉過視線,看向蘇明,眼中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你就是蘇明吧?」許永鋒道:「總算見到你了。」
從許永鋒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似乎想見蘇明很久了。
「您好。」
蘇明姑且送上了問候。
「不用那麼客氣。」許永鋒搖了搖頭,道:「你是我女兒的朋友,今天之所以邀請你過來也是基於私人性質的感謝,你就把我當做朋友家的父親就好。」
說這話的時候,許永鋒的語氣確實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親切。
要不是來的路上,蘇明已經被雲琅月提醒過一次,他或許真會以為許永鋒是個和藹可親的鄰家大叔吧?
之前還在華明區的時候,接到許永鋒的電話時,對方的語氣也不像現在這般親切,而是和許芊芊有點像,很是淡漠。
現在這般表現,究竟是故意做給雲琅月看的,還是真的放下了心防從而表現出來的真實一面,誰都不知道。
反正,蘇明是覺得,面對這些習慣了陰謀詭計的政壇大佬,自己還是別隨便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比較好。
因此,蘇明擺出了和雲琅月一致的態度,露出客套又不失禮貌的笑容來。
許永鋒或許是看出了這一點,同樣深深的看了蘇明一眼。
「對我來說,現在的體驗還是挺新鮮的。」許永鋒便突然這麼說道:「我那個一點沒有人情味的女兒居然也有交到知心朋友,並把他帶回家見家長的一天,果然人就是得活的長一點,才能看到過去以為看不到的東西啊。」
許永鋒竟是這麼說了。
這或許是他的真心話吧。
誰讓許芊芊平時確實有些不近人情,難以親近呢?
明明就是人人崇拜且愛慕的院花,許家的千金,那一位在學院裏卻沒有任何一個朋友,身邊甚至看不到其他學員陪同的身影,屬實有些誇張。
但...
「沒有人情味嗎?」
蘇明聽到許永鋒的話,下意識的就說了一句。
「那倒也未必。」
性情冷淡歸性情冷淡,但要說沒有人情味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少,一個沒有人情味的人是不會捨命救下蘇明,遭人埋伏設計的時候想的也不會是別牽連到蘇明,獨自一人把所有的事情攬下來。
在蘇明的面前,許芊芊有人情味的一面,那是展露無疑的。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起碼,對於同樣受到牽連,目前還生死不知的李維,許芊芊就不曾像面對蘇明時那般在意過。
所以,別人或許沒資格說這樣的話,蘇明卻有資格說上一句。
「哦?」許永鋒似乎沒有想到蘇明會這麼說,眼睛微微一眯,笑道:「看來你們的關係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啊。」
對許永鋒的這句話產生反應的不是蘇明,而是雲琅月。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呢。」
雲琅月依舊挽着蘇明的手,笑顏如花般的說着這樣的話,卻給了蘇明一種被笑面虎給盯上,被掐住了要害的既視感。
「看來,今天的家宴上應該能聊到不少有趣的話題了。」
許永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知作何感想的道出這般話語來。
然後,許永鋒才轉向一旁的管家,問道:「小姐和夫人呢?已經回來了嗎?」
「夫人已經回來了。」管家立刻回道:「小姐也已經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那就下去準備吧。」許永鋒淡淡的道:「不需要太多人,我家的家宴,就我們一家三口和兩位客人即可。」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告訴蘇明和雲琅月,這場家宴,確實是私人性質的。
蘇明之前所擔憂的許家人都會出席的大場面,並沒有出現。
「也是。」
蘇明有些釋然。
如果真像雲琅月說的那般,這次的家宴,主要的目的是想拉攏她,以及做給他人看,讓別人投鼠忌器的話,那許永鋒自然是不會讓別人來參加的。
不然,指不定還真有被看穿些什麼的可能性。
蘇明一邊為此感到麻煩減少了不少而安心,一邊又不禁好奇。
「許學姐的母親也會出席嗎?」
不知道那位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和許芊芊像嗎?
還是和雲琅月的那個母親一樣,極品到極點呢?
......希望別吧。
......
因為許芊芊還沒回來,家宴也還在準備中的關係,許永鋒便吩咐管家,為蘇明和雲琅月準備房間,讓兩人稍作休息。
這棟主館的規模可不小,哪怕及不上城堡,亦是相差不大,房間自然有很多,其中就有許多的客房。
倒不如說,在主館裏,客房才是最多的。
因為主館只有許家直系一脈的人才居住在這裏,旁系的人都是住在別館。
而許家直系一脈又有多少人?
從身為許家家主的許芊芊的爺爺開始算下來,滿打滿算也不過幾十人。
幾十人的家戶,聽起來好像很多,但放在一座規模堪比城堡的豪宅里,那就真的很少了。
因此,主館裏有着許多空房,其中就有不少是用來招待貴賓的。
本來,蘇明和雲琅月作為年輕一輩,待遇應該不太可能好到能受到這般招待,可這次是許永鋒為了表示救女之恩才邀請蘇明及雲琅月過來參加自家的家宴,所有招待的規格都以最高等級進行籌備,所以,兩人是真正的貴客,待遇不會比任何人來的差。
於是,蘇明和雲琅月在管家的帶領下,退出了會客廳。
只剩下許永鋒一人,目送着兩人的離去,最後緊盯着跟在蘇明及雲琅月身後的吳伯,沉默不語。
「你怎麼看?」
許永鋒沒有任何前兆的對着空無一人的角落出聲。
然而,原本應該是空無一人的角落裏,居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矮小,看起來有些邋遢,眼睛卻帶着精光的男子。
男子就這麼極為突兀的出現,或者說是從一開始就在這裏。
「兩個挺出色的後輩。」
矮小男子給出這樣的評價。
只是,這評價,多少有些不痛不癢。
「憑你的眼力,只能看出這些嗎?」
許永鋒淡淡的說着。
「目前是吧。」矮小男子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敢太肆無忌憚的觀察啊,雲家的那個老人都已經發現我了。」
「是嗎?」許永鋒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雲家那個女人還真是一點空隙都不留給別人,居然讓他陪同自家的女兒過來。」
「所以你得小心了。」矮小男子提醒道:「要是試探和利用的太過,會遭到反噬的。」
許永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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