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並不是死在『罪惡』襲擊王家的那一戰里的。
那一戰,王家的大多數人其實都只是被『罪惡』的人給抓起來了,只有抵抗的特別厲害的一部分人及外姓食客們被屠殺。
而王家的大部分人則都被『罪惡』的人給活捉到了這座遺蹟里,被用在殘忍的儀式中,榨乾血液,抽去血脈,只剩下一具具行屍走肉般的空殼,被『罪惡』的人給當做垃圾般遺棄,最終才變成在隴曜市各地遊蕩的狀態。
王霄和王以寒作為王家唯二的直系子弟,自然也難以避免的被這些窺視王家血脈,打算用王家血脈來舉行儀式的地下職業者給活捉,並帶到了這座遺蹟里。
然而,就在王霄和王以寒即將被『罪惡』的人當做活祭,用於儀式時,妨礙煙波的出現,直接干擾了儀式的進行。
趁此機會,王家的倖存者們奮起反抗,王霄亦是捨命救下了王以寒,搶下了用於儀式的道具,讓王以寒帶着儀式道具遠走高飛,走得越遠越好。
於是,王以寒才得以逃走,一直奔逃到現在。
至於王霄,本就重傷的他經過前後幾次的沉重打擊及最後的捨命反抗,已經是徹底油盡燈枯。
王以寒在離開儀市場前,最後看到的光景,就是王霄與『罪惡』的地下職業者們同歸於盡,一起被坍塌的天花板給吞沒。
「......」
得知了那位隴曜市最年輕的六星獵人最後的悽慘下場,眾人相繼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之前一直嘰嘰喳喳的白家人們,還是白茹湘及許艷艷,甚至是蘇明,都在這一刻里,失去了言語。
沒辦法。
他們雖沒見過王霄,可王霄的事跡,着實是值得人欽佩的。
別的不說,就說華明戰役期間,這位王家的家主,隴曜市的現任市長一直都身先士卒,奮戰在最前線,最終重傷隱退一事,這位便當得上一句「英雄」的稱謂。
誰都能夠想像得到,這位市長在華明戰役期間究竟做出了多大的貢獻。
在隴曜市的其餘勢力都在勾心鬥角,彼此制衡的時候,或許,只有這位王家的家主是一心為了隴曜市,不惜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的。
畢竟,隴曜市是王家先祖建立起來的基地市,是王家最大的驕傲及財富。
在這個隴曜市里,要說有誰是真正一心一意只為了這座基地市的安危而耗盡心血,不惜付出一切的,那當屬王家的人。
王霄作為王家的現任家主,隴曜市的現任市長,面對危及整個基地市的災難,他是當之無愧必須得擋在最前面的。
所以,隴曜市里各大勢力錯綜複雜,他們卻通通都不得不認可王家在隴曜市裏的地位。
隴曜市的市長大部分都是王家人,同樣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這位為了隴曜市不惜做出巨大犧牲,已經準備隱退的英雄,卻是在『罪惡』的謀害下,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粉碎敵人的陰謀,真正的豁出了自己的性命。
得知這件事,即便是蘇明,都不由得覺得心中一陣傷感。
王霄已經死了。
王家已經沒了。
王以寒可能是現在的王家裏唯一的倖存者。
這個事實,無疑是非常殘忍且殘酷的。
白茹湘便忍不住擁住了王以寒,讓王以寒的淚腺崩潰,止不住的掉眼淚。
這個時候,還是許艷艷禁不住問出了聲。
「那些人到底打算做什麼?」許艷艷咬牙切齒的道:「視隴曜市如無物,在這裏肆意妄為,他們到底打算在這裏做些什麼啊?」
這個問題,讓眾人紛紛都看向了王以寒。
蘇明亦是如此。
現如今,或許只有王以寒才知道『罪惡』究竟打算做什麼了。
這座遺蹟里究竟藏了些什麼秘密?
王家似乎掌握着這個秘密,一直都隱藏着這座遺蹟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
眾人迫切的想知道這一切。
「這...」
王以寒雖哭得梨花帶雨,卻在這個問題上噎住了一般,竟是說不出話來。
可這個態度,反而說明了王以寒是知道着些什麼的。
許艷艷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來到了王以寒的面前。
「事到如今,你們王家還想隱瞞什麼?」許艷艷以質問般的語氣,這麼道:「都到了這生死關頭的一刻了,我們還不知道『罪惡』打算在隴曜市里做些什麼,他們舉辦的儀式又有什麼作用,對隴曜市會造成什麼樣的危害,再這樣繼續下去,你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並保護至今的基地市就完了!」
許艷艷的話,對王以寒造成了極為明顯的衝擊。
王以寒便動搖了,且是肉眼可見的動搖了起來。
見狀,白茹湘也出聲了。
「我們和王家合稱六大世家,並不只是隨便叫叫的而已。」白茹湘以極為真誠的態度,如此說道:「我們也想保護這座基地市,保護住在這座基地市裏的家人、朋友及夥伴。」
這句話,不僅說進了王以寒的心坎,也說進了蘇明的心坎。
作為一個以龍套作為目標,凡事能避免就避免,能躲開就躲開的避世主義者,蘇明這次為什麼要主動參與進這樣一件明顯極為麻煩的事情里來呢?
不就是因為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和夥伴都住在這裏,將這裏當做容身之所嗎?
這個世界不比蘇明以前所待的世界。
這裏沒有國家,也沒有人種的區分,有的只是一座座人們賴以生存的基地市。
基地市內是地面上僅存的人類棲息地,亦是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安全的區域。
在基地市的外面,類似華明區時出現的通往靈魔獄的入口可謂是一個接着一個,有的規模甚至比華明區那時的都大。
換言之,基地市外早已是幻魔隨處橫行的荒野危險區,甚至有不少地方已經被幻魔給佔據,淪為了幻魔的巢穴。
地面遭到名為幻魔的生物的蹂躪,連海洋都沒有倖免,讓人們再也無法維持國家、地域、人種的存在,只能一一圈地為市,以基地市為防禦圈,抵抗着幻魔的入侵,為人類保存些許火種。
現在的人類就只能憑藉這樣的方式來自保,來與靈魔獄做鬥爭。
一旦自身所棲息的基地市被毀,那基地市內的所有人,在淪為幻魔巢穴的荒野危險區里,都將活不下去。
有鑑於此,在這個世界裏,對犯下重罪的人最大的處罰,就是將他們流放。
只要進入荒野危險區,那麼,即便是七星獵人,都有可能遭遇危險。
曾經的墨家便在跨越荒野危險區來到隴曜市的期間,出現了重大的死傷及犧牲。
那些地下職業者們也是一樣,只有經歷了在荒野危險區時時刻刻的生死危機的考驗,方才有可能保住性命,進入地下世界,成為一名見不得光的地下職業者。
所以,基地市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唯一安全區,這是全人類公認的事情。
即便是蘇明,都不得不承認,一旦隴曜市出事,自己固然能憑藉着眾多從包裹里開出來的超凡物品保命,可想再活的這麼悠閒,這麼愜意,這麼平凡且舒心,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別說他還有家人,還有朋友,還有一些熟悉的小夥伴。
一旦隴曜市出事,這些重要的人們,有着極大的可能會跟着一起陷入地獄,淪落到災難里,就此消失。
這是蘇明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至少,蘇明沒有信心在隴曜市被破壞以後,帶着自己所有的關係者,安然無恙的通過荒野危險區,逃難向其餘的基地市。
就算能辦到,對方基地市會不會願意接納自己這些人,那都還是未知數。
正是因為有着這種種可怕的後果,隴曜市內錯綜複雜的各大勢力唯獨在面對危及基地市的大事件時,無論如何都會放下私怨及勾心鬥角,一致對外。
概因為,他們損失不起,生存的壓力比起那些孤家寡人更是要大的多。
蘇明同樣不想看到那樣糟糕的未來。
為此,他才不惜蹚這趟渾水。
與王家並稱為六大世家的幾大頂級世家,同樣是如此。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以寒都不禁動容。
良久以後,王以寒鬆口了。
「......這是父親曾經告訴我的隱秘。」
王以寒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據我父親所說,隴曜市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為了收攏人類,成立人類的安全區而建立的,而是為了一個目的才建立了這麼一座基地市。」
此言此語,令得在場的眾人紛紛怔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啊...?」
眾人相繼茫然了。
「為了一個目的建立的基地市?」
蘇明亦是皺起了眉頭。
王以寒就這麼繼續說明了下去。
「聽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幻魔王者從靈魔獄來到了現世,在現世現界了。」
「它將地上化作煉獄,殘害了無數的生命。」
「人類為了打倒他,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最終都沒能成功的將其討伐。」
「於是,當時位於人類這個種族頂點的幾位偉大的存在豁出性命,砍下那個幻魔之王的雙手,挖出它的心臟,將它封印在了大地的邊境。」
王以寒抿着嘴唇,驟然出聲。
「那個邊境,就在我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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