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變得深邃。
此時的『罪惡』還未知道,自己等人不但踏入了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龍套起頭設下的坑,連自己等人的行蹤都被某隻更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姓土撥鼠給看在了眼裏。
就在他們離開遺蹟,集體殺氣騰騰的往許家族地的方向掠去時,那隻略顯猥瑣的土撥鼠便從無人能夠察覺的角落裏探出個頭,頭上還頂着一小堆土,那樣子要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偷偷探頭.jpg。
在這只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土撥鼠的注視下,狠厲男子帶着一大批地下職業者離開了遺蹟。
這消息,不僅立馬被傳回了許家,也被傳到了一直在周圍待命的一眾秘密任務執行部隊的人的耳中。
於是,在狠厲男子等地下職業者的大部隊前腳剛殺氣騰騰的離開,往許家族地的方向而去,另外一批人後腳便一一掠來,落在了遺蹟之前。
「就是這裏嗎?」
高旭帶着以許艷艷為首的一批許家獵人集體穿着夜行衣,看着眼前的遺蹟,喃喃出聲。
陸陽、白雪菲兩人也各自帶着一批家族獵人,集體穿着夜行衣,神色慎重的看着眼前的遺蹟。
只有蘇明和段曉飛,不僅一副寡家孤人的模樣,還神色如常,輕鬆得像是到這裏來郊遊似的,沒有半點緊張感。
「嘰嘰!」
皮毛奇異的土撥鼠就從土裏鑽了出來,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一陣手舞足蹈的叫喚。
見狀,眾人齊齊的將目光轉向蘇明。
「他在說什麼?」
段曉飛好奇的詢問。
而這個問題,蘇明還就回答上來了。
「他說,在『罪惡』的大批人馬離開遺蹟的現在,這裏的警戒程度已經下降了不少。」
蘇明極其自然的幫眾人翻譯着。
「嘰嘰!嘰嘰嘰!」
土撥鼠又是一陣叫喚,手舞足蹈,肢體動作豐富異常。
眾人再次看向蘇明。
「他說,這裏是他發現的警戒地點比較薄弱的地方,從這裏入侵,被裏面的人發現的可能性比較低。」
蘇明再度神色如常的翻譯。
「嘰嘰嘰嘰!」
某土撥鼠連連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只是,一隻土撥鼠露出孺子可教的模樣,那怎麼看怎麼滑稽。
至少,那些不明事態的家族獵人們是看得雲裏霧裏,甚至看到一隻土撥鼠如此人性化的模樣還有些懵的樣子。
尤其是旁邊一群沒有人帶領的家族獵人,正看着這隻土撥鼠,在那裏竊竊私語。
「好人性化的鼠子,哪家養的啊?」
「還懂得幫職業者偵察危險的地區,這素質和用處可不小啊。」
「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居然有哪一世家偷偷發展出了這樣的手段嗎?」
「回去必須好好報告一下了。」
像這樣子竊竊私語,甚至向着土撥鼠投去不懷好意的視線的家族獵人們,正是李家人。
土撥鼠:「(▼へ▼メ)!」
他決定了,回去以後就給這些後輩們小鞋穿,讓他們知道社會的險惡。
還有,李家的人里,並不是完全沒人惦記着他。
一名在李家獵人中明顯處於李敬以外的二把手,現在暫時的領頭人物的李姓獵人便上前而來,向着蘇明等人出聲。
「各位大人,既然目的地就在眼前,那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們,李爺爺究竟去哪了啊?」
這李姓獵人也是很無奈的。
本來,他還在整裝待發,帶着大部隊的人,隨時準備聽候差遣,可領隊的家族上級獵人卻遲遲未到,反而是其餘世家的領隊們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可以出發了,家族的上級獵人則已經先一步出發,讓他們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沒辦法之下,他們只能跟着一起過來,卻依舊沒能見到家族的上級獵人,只有一隻土撥鼠在這裏比手畫腳,場面實在是有些詭異。
群龍不能無首,現在目的地都在眼前了,家族的上級獵人要是再不出現,那他們都不敢擅自行動了。
可惜,蘇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是看向地面上那隻土撥鼠。
李姓獵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想讓這隻土撥鼠帶我們去找領隊?
李姓獵人頓時滿懷疑惑的看向地面上的土撥鼠。
然而,這一看,李姓獵人差點沒有懷疑人生。
他,竟是看到了一隻土撥鼠在以憤怒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臭小子。
這讓李姓獵人頗為不爽了起來。
幹嘛?我招你惹你了?掏了你的鼠窩還是偷了你的鼠伴啊?
不過是一隻土撥鼠而已,敢這麼看着身為三星獵人的本大爺,信不信本大爺回頭就把你燉了?
這麼想着的同時,這李姓獵人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滿臉都是嫌棄、鄙夷、鄙視和輕蔑。
難道,一隻土撥鼠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
不存在的!
土撥鼠:「(▼へ▼###)!」
俗話說得好,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姓土撥鼠就暗暗發誓,等恢復原狀以後,立刻就向家族提出要求,把這小子發配邊疆,讓他去守族地廁所。
可憐這位不配擁有姓名的李姓族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家的上頭給盯上,腦門上都印上了一個「危」字。
最後,還是高旭站了出來。
「李敬已經進入遺蹟了,你們可以先跟着我們一起行動。」
或許是考慮到某李姓土撥鼠這次的功勞還算大的關係,高旭終究沒有揭穿他的遮羞布,直接告訴李家人們,那隻正在地上手舞足蹈的土撥鼠就是你家的領頭。
當然,高旭也沒有解釋太多的意思,扔下這麼一句話以後,便是轉過身,朝向在場眾上級職業者們。
「既然時機成熟了,那我們就抓緊時間進去吧。」
高旭的提議,沒有換來任何一個人的異議。
只有蘇明,姑且提醒了一句。
「在那之前,最好先佈置些手段,將這一帶給隔離開來,不然難保遺蹟里的人有方法聯繫到同伴,讓那些傢伙重新趕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蘇明是看向許艷艷的。
「許大小姐應該有準備這樣的手段吧?」
蘇明便說的似笑非笑。
許艷艷當然知道蘇明為什麼會這麼說。
遙想之前,在華明戰役期間,埋伏襲殺許芊芊的時候,許艷艷就帶頭佈置了隔離用的煉金結界,讓許芊芊無處可逃。
那層煉金結界不僅能隔離內外兩個空間,還能隔離內外兩個空間之間的任何聯絡。
現在,蘇明既然提起來了,那她許艷艷自然是不能藏拙的。
只是...果然還是覺得很不甘啊!
在許艷艷看來,蘇明會這樣陰陽怪氣的諷刺她,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許芊芊。
因為許芊芊的事情,這傢伙才會這麼針對自己的吧?
明明不過是雲琅月看在某個小白臉的面子上才派來幫幫許芊芊的而已,結果現在這表現,讓許艷艷有理由相信,許芊芊已經籠絡了這個明王。
或者,這個明王已經被那個小賤人給迷住了也說不定。
一個上級職業者啊...
居然都這麼膚淺,被那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給籠絡了。
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是那個女人的?
許艷艷心中便極度不甘,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了高旭一眼。
高旭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許艷艷立即會意,手一招,當場帶着許家的族人們一起散開,開始佈置起煉金裝置,升起煉金結界。
沒過一會,一層透明的壁障便從遺蹟的四面八方升了起來,將整個遺蹟都給籠罩在內。
這樣一來,遺蹟內外的聯繫就被完全切斷了。
「出發!」
見狀,高旭大手一揮,帶着許家人們一起,毫不猶豫的衝進遺蹟中。
「跟上!」
陸陽和白雪菲不甘示弱,沒有任何猶豫的帶着各自的族人們,一起衝進了遺蹟。
「嘰嘰!」
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李姓土撥鼠看到這一幕,幾乎是下意識的揮了揮短短的小手,一副讓下屬們趕緊跟上的模樣。
結果,這番動作,讓周圍的李家族人們投來了怪異的眼神。
「這鼠子想幹嘛?」
「該不會是想讓我們跟上它吧?」
「噗!不行!我笑了!」
「這土撥鼠真逗。」
李家族人們一邊哄堂大笑,一邊毫不在意的樂着,不顧在地面上維持着「跟上」動作的土撥鼠,從其身邊殘忍經過,掠向了遺蹟的入口。
「呼——」
一陣冷風襲來,帶着幾片落葉,吹過石化在那裏的某李姓土撥鼠。
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淒涼。
還好,現場不是只剩下李姓土撥鼠一人(一鼠)。
寡家孤人的段曉飛路過李姓土撥鼠時,伸手摸了摸他的鼠頭,感慨萬千的說了一句。
「別在意,你是最棒的。」
留下這麼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以後,段曉飛也走向了遺蹟。
至於蘇明,作為壓軸出場的殿後者,他是在路過李姓土撥鼠的時候居高臨下的瞥着他。
隨即...
「呵。」
嗤笑了一聲以後,蘇明啥也不說了,直接進入了遺蹟。
土撥鼠:「......」
逐漸灰白化.jpg。
這一天,毫無疑問是李姓土撥鼠的噩夢。
將來無數個夜晚,他都將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土撥鼠,夢到自己被人唾棄,被人嘲笑,被人輕蔑的盯着的場景......
......
遺蹟,內部。
當蘇明一行秘密任務的執行部隊大肆襲來,進入這裏時,毫無意外的,在遺蹟里留守的地下職業者們發現了異常。
「有人入侵了遺蹟!」
「快通知副團長!」
「不行!副團長帶隊出去了!」
「糟了!聯繫不上副團長了!」
一眾『罪惡』的地下職業者們便在發現有人入侵的瞬間裏,立即慌作一團。
不是他們大驚小怪,也不是他們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事實上,作為『罪惡』這樣的地下世界巨頭的成員,這些地下職業者們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不管是什麼樣的危機及意外都見過。
平時,就算發生了有人入侵的事件,他們也不會驚慌失措成這樣。
但這會,遺蹟內的儀式剛被干擾中斷,遺蹟也發生了坍塌現象,連王家人都趁亂發起了反抗,不僅讓重要的直系族人跑掉了,連「劍」都被盜走,導致遺蹟內的形式變得一團亂。
留守在遺蹟內的人本就在四處搜索着王家小姐,在因坍塌而變得地勢不明的遺蹟里艱難的探索着,此時再發生有人大舉來犯的意外,還聯繫不上重要的領袖,那自然是有如雪上加霜一樣,瞬間慌了起來。
幸好,作為在刀口上不斷舔血的地下職業者,這些『罪惡』的僱傭兵們最終還是調整了過來,做出了應對。
「趕緊組織人手,讓離入口最近的人去迎擊!」
「先迎擊入侵者!」
「誰將入侵者的消息告訴鴉大人?」
「讓鴉大人下指示!」
一眾『罪惡』的地下職業者們便這樣子相互通報,相互告之。
他們口中所提到的鴉大人,便是那黑衣強者。
在身為副團長的狠厲男子離開遺蹟的現在,這裏實力最強,地位最高的人就是這名黑衣強者。
「有人入侵?」
正在不斷的追蹤着王家小姐的黑衣強者————鴉,其在收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也很意外。
「居然有人入侵了這座遺蹟?」
鴉皺着眉頭的思考着。
「是大陸腹地那幾個礙眼的家族收到消息派人來了?還是隴曜市裏的那些家族勢力?」
這麼想着的同時,鴉卻沒有半點猶豫的開口。
「我有自己的任務,必須優先處理,入侵者交給你們對付。」
鴉便絲毫沒有因此改變行動的想法。
因為他很清楚,不管怎麼樣,首先必須確認「血」和「劍」的到手才行。
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和這件事相比,任何事情的重要性都要往後推一推。
他相信,哪怕是副團長在這裏,都會下同樣的指示及判斷。
「我會試着聯絡副團長,你們集中戰力,先去對付入侵者。」
鴉這麼下達着指示。
「那王家人該怎麼辦?」
下屬們猶猶豫豫的詢問着。
鴉淡淡的開口。
「我會親自送他們下地獄。」
對付現在的王家,自己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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